第9章 槍招
他也只是猜測應該是天地間的一種異果。這件事便打住不提，只是當他聽完瘸六說的，他在最後見到的那兩個神仙人物，臉上露出異色。
接下來兩個人都陷入沉默當中，老軍頭好像有什麼心思，瘸六這邊也不知道接下來說些什麼，直到天黑回家，兩人都沒怎麼開口。
當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老軍頭就把他給叫了起來，瘸六揉了揉迷糊的雙眼，穿衣起床，不知道老軍頭叫他幹什麼。
這個時代，普通人都是兩餐，早上都不吃飯，他們兩個當然也不例外。
老軍頭不說緣由，只是讓瘸六跟他來。
瘸六見狀，知道有事，也不詢問，就跟着老軍頭進入他們家的後山，一路翻山越嶺，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驚動了多少小動物。
這是一座原始森林，罕有人跡，不知道有多少年沒人上來過，樹木茂盛鬱鬱蔥蔥，荊棘遍地山路難行。
據老軍頭說，這座山喚做落蛟嶺，傳說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條蛟龍從天而降，當時有不少人看到，後來才有了此名。
只是後來周圍的村子，走了一茬又一茬，人死了一代又一代，沒有人再見過那條蛟龍，傳說畢竟是傳說，到底是真是假，現在誰也說不清楚了。
當然瘸六聽后也沒當回事，蛟龍那是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存在，他也是只當個故事來聽。在他們石仡村，也有不少諸如此類的傳說，沒人當真。
他們說話之間，翻過一個小山頭，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着實讓瘸六吃驚。
就在前方，出現了一座山峰，高有萬丈，山腰處雲霧瀰漫，根本看不到頭。
山底處有一片深潭深不見底，一條瀑布從天而降，高不知道多少，瀑布衝到水潭，轟鳴聲振聾發聵，耳朵嗡嗡作響。
就是瘸六這樣的人，也不由的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其實他還在山那邊的的時候，就聽見過這巨大的轟鳴聲。
向老軍頭詢問過，只是他沒有多說，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瘸六萬萬沒有想到，眼前會有這樣的一個所在。
他從瀑布那邊回過頭來，看向老軍頭，露出詢問之色，不明白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
老軍頭表情嚴肅，開口說道：「我見你天賜神力，卻絲毫不通武技，對付普通人還行，一旦遇到武林高手，怕是作用不大，一個不好就會被人當場斬殺。」
瘸六聽完沒有辨別，他當然知道這些，武林高手他也見過，就是當時提着他跑的那兩個黑衣人，真要遇上那樣的人物，想必他連逃走的希望都沒有。
老軍頭又道：「先前你血戰城門守衛，能逃出生天，一多半要歸結於運氣，否則的話，哼哼！。」
「我告訴你，那只是普通的守軍，根本不算什麼，你眼下要尋親，又身負血海深仇，種種的證據都指向昌國京都，沒錯吧。」
兩個人在一塊這麼久，早就對彼此身上的事瞭然，瘸六也根本沒有隱瞞，早就把從縣官那裏聽到的，還有從黑衣人身上發現的小牌子給老軍頭看了。
他是不識字，可老軍頭不一樣，一看就明白了，那個小牌子上面是大內兩個字，想必是從皇室出來的大內高手。
只是他們兩人不了解的是，石仡村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怎麼會惹到皇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遲早有一天，瘸六會到昌國京都探個究竟，弄個明白。
見瘸六不說話，只是咬牙，老軍頭又道：「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去昌國京都，真到那時，不要說報仇，尋親，怕是頃刻之間性命不保。」
「咱倆相識一場，我這個年紀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沒有什麼親人，不忍見此。」
瘸六聽完，眼中露出堅毅之色，衝著老軍頭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老軍頭也沒阻攔，重重的嘆了口氣。
「唉！其實我也沒什麼能教給你的，我也不通武藝，只是從軍幾十年，摸索出一些道理來，萬事萬物，一脈相通，萬法自然。」
「武藝也是一樣，我只會些軍中常用的槍術，你天賜神力，想必用來也是不同，以後再尋找機緣。」
說完，從水潭邊撿起一條從上游沖刷下來的小樹，小臂粗細，長約丈許，再站起身已是不同。
老軍頭本來已經到了暮年，頭髮稀疏，滿臉皺紋，身體佝僂，可他此時，身體挺的筆直，頂天立地，手拿木棍斜指向天。
一股氣勢衝天而起，向著瘸六迎面撲來，他頓時覺得臉面生疼，仿若前方不是老軍頭一人，而是有千軍萬馬。
自己就是對面的一個小兵，隨時就會被淹沒碾碎，冷汗順着臉角流了下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老軍頭還有這樣的本事，平時看着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看仔細了。」老軍頭一聲大喊，手持木棍朝前刺去，「萬軍取！」一聲大喝傳出，棍隨聲起，隨着木棍刺出，眼看就要到眼前，瘸六就見前方出現一支鐵槍，朝他迎面而來。
整個天地再不見其他，灰濛濛的一片，只有眼前的這一根鐵槍，他有心躲避，可身體的反應告訴他，無論如何都躲不開這一槍。
這是怎樣的一刺，瘸六以前聽人說過，有人能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想來也不過如此吧，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如何能躲開這一槍。
他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心裏一片平靜。
可是許久不見動靜，睜開眼睛再看，就見老軍頭站在他不遠處，一動不動表情肅穆，棍已收回，不見鐵槍只有木棍。
他就一人站在那裏，可身上的氣勢，卻蓋住了身邊萬丈的瀑布，瘸六的眼中只有這一人這一槍。
老軍頭見他回過神來，也不說話，大喝一聲：「千軍掃！」身體已經躍起，棍已掃出，身前就是深潭，轟鳴聲不絕於耳。
又是驚艷的一槍，這處深潭不知道存在多少年，雨水的灌溉，瀑布的沖刷，深不見底，潭水碧綠，無論是誰見到，也不由得感慨大自然的奇迹。
可在瘸六的眼中卻不是這樣，隨着棍起，他的眼中已不見深潭，耳邊不聞轟鳴聲，眼前不見水流紋路。
此地已經成了無邊的戰場，千軍萬馬置身其中，兩軍對殺，喊殺聲，倒地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