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甜蜜的負擔
她的語氣過於生硬，似乎還帶着濃濃怨氣，前台不由得多留意了幾眼。
是個美人，長相清秀乖巧，身上更是穿着當季高定時裝，只是戴着墨鏡，看不清神情如何。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我們總裁有事嗎？”
夢夕月不悅地皺眉，“讓你找就找，哪來那麼多廢話！”
她的不善讓前台也多了些許怒火，“小姐，就算你這麼說，想見我們總裁也是需要預約的，否則我不會報備。”
“你！”
夢夕月怒不可遏，沒料到一個小小的前台，居然也敢和自己張狂，真是不要命了！
可望着她臉上倔強的神情，夢夕月知道鬧起來是自討苦吃，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滿。
“告訴她，我是夢夕月，她自然會來見我。”
說完，拎着昂貴的背包走到一旁坐下，彷彿滄集團就是她的主場一般。
前台心有不滿，卻也不敢怠慢，立刻撥通了頂層的電話。
“夢夕月？”霽天晴自一堆棘手的文件中，抬頭，目光中帶着疑惑，“她來做什麼？”
許佳琪恭敬地站在她面前，“這……據反映她沒明說，只是氣勢洶洶的說要見總裁您，頗有一種見不到不罷休的氣勢。”
霽天晴放下手中籤字的筆，目光冰冷的略向窗外。
高大的落地窗將海城繁華的景象所包攬，湛藍的天空與遠處的海平線相接，世界燦爛又美好。
夢夕月的來訪讓霽天晴感到意外。可仔細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她應該會來找自己，哪怕是為了夜北冥。
不過，來的正好。
“告訴接待部先去招呼她，二十分鐘后在公司直管的咖啡廳見。”
“是。”
許佳琪得令離開，霽天晴則繼續沉浸在無窮無盡的文件中難以抬頭。
她很準時，二十分鐘後果真出現在了咖啡廳里。
夢夕月已經在座位上坐了許久，等得快要有些不耐煩了，門口的鈴鐺清脆作響，緊接着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霽天晴穿着一身黑色職業裝，七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腳下步步生風，胸前深深的v領讓她顯得性感又知性，一副成熟女人的模樣。
“夢小姐，你好。”
霽天晴朝她伸出手，夢夕月神情隱晦地看着她，眼底是暗潮洶湧。
像！太像了！
無論看過多少遍，霽天晴和天晴似乎都是同一個人，女人的第六感也是這樣告訴她的。
天晴，就是霽天晴！
她沒有死，六年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哪怕在海城隻手遮天的夜北冥都不知道，可夢夕月也清楚，大概率和那個人有關係。
也只有他，才可能救得了霽天晴。
“你好，天晴小姐。”
夢夕月與她握手，只短短一瞬，兩人便像觸電般似的，彼此收回了手。
霽天晴落座，隨意要了杯意式濃縮，直接開門見山。
“夢小姐今日大張旗鼓來滄集團找我，不知所謂何事？若是為了夜先生，那大可不必，我跟他之間並無任何瓜葛，有的話也只是仇恨。”
夢夕月倏忽一笑，燦爛溫暖。
“天晴小姐說笑了，對於北冥哥哥的所作所為，我替他向你道個歉，的確是他太魯莽了，不過說起來天晴小姐和曾經傷害北冥哥哥的那個人，真的長得很像。”
“長得像，也從來不是他施暴的理由，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霽天晴神情倨傲，根本不給夢夕月留情面。
短短几句話，便讓夢夕月再也無話可說，只有臉上依舊帶着尷尬的笑。
“天晴小姐，你生氣是應該的，可我今天來並無惡意。比起曾經傷害北冥哥哥的女人，我感覺你像我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
“朋友？”
“沒錯，一個很好的朋友。”夢夕月眉眼彎彎，“尤其是你們的性格，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真是讓我越看越懷念，總覺得她還留在我身邊似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以後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霽天晴覺得好笑，她這次回來，就從未想過要擁有朋友，她也從不需要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更何況她和夢夕月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夢小姐果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你的未婚夫那樣傷害我過後，你覺得我們二人可能成為朋友嗎？”
“一定可以的！”夢夕月神情堅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多想交朋友呢。
說著，輕輕撩撥微卷的長發。
白皙的脖頸上，暗紅色的痕迹觸目驚心，一個接着一個，一路蜿蜒進衣服里。
霽天晴臉上的譏諷陡然消失，剩下的只有震驚和痛楚。
哪怕是再不經人事的少女，當看到那一連串的紅痕時，心裏也會立刻明了，霽天晴當然也不例外。
夢夕月也察覺到了霽天晴的神情變化，急忙假裝害羞地捂住脖子，白皙的臉頰爬上紅暈，像是夜晚最為瑰麗的彩霞。
“哎呀不好意思天晴小姐，讓你見笑了。昨晚北冥哥哥對我太瘋狂了，我明明都和他說了不要，可他就是不願意放過我，非要好好的疼我，一折騰就是一整晚……”
說罷，夢夕月還撅着嘴錘了錘腰，“搞得我腰都酸了，直到現在還沒恢復呢。他總是這樣，根本沒個節制，有時候我都覺得是種甜蜜的負擔。”
明明是羞於啟齒的話題，可夢夕月一說便停不下來，看似在分享自己的甜蜜生活，可每一句話卻像是尖銳的刀，死死插在霽天晴的心口。
右手垂在桌下，昨日被紗布包裹的地方，重新滲出殷紅的血跡，一點點滴落在霽天晴的深色西裝上，直至再也看不到痕迹。
她面色無瀾，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傲不可攀，只有心在默默的滴血，在承受之世間最為痛苦的刑罰之一。
沒有什麼，比目睹心愛之人留在另外一個身上愛的吻痕更讓讓人誅心！
霽天晴腦海里滿是他們糾纏的身影，曾經屬於她和夜北冥的美好過往，早已消失不見。
良久，霽天晴扯動嘴角，帶着一抹比哭還要更難看的笑容。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