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喝酒
所有人都覺得董萌萌的脾氣差，但李墨卻並不這麼認為。
尤其是董萌萌在之前的會上，主動改口要求和他合作，並且隨後當面向他道歉之後。
李墨覺得，這個女孩只是心直口快。
這種時候，董萌萌身邊，應該有人安慰，也應該有人傾訴。
既然沒人願意做這件事，那麼蘇信只能自己來做了。
轉過拐角，蘇信來到了走廊盡頭，董萌萌做直播所在的房間。
這是二層最大的一個直播間，直播間的門上，掛着標牌“萌萌的小窩”。
李墨停住了腳步，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但門卻輕輕的開了一條縫隙。
門沒鎖？
李墨猶豫了一下，用力咳嗽了一聲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董萌萌的直播間是裡外兩間的套間，外面是直播的房間，而裏面則是化妝間和更衣室。
走進門之後，李墨便聽到從裏間屋傳來巨大的音樂聲，這個歌聲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耳熟了，正是他上傳到企鵝音樂平台那首《平凡之路》。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從來沒得到答案。我不過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冥冥中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李墨挑了挑眉毛，他沒想到董萌萌竟然會喜歡他的這首歌，嘴角不由得向上揚了揚，同時說道：“董主播，我是李墨！你在裏面嗎？我現在，方面進去嗎？”
歌聲依舊還在繼續，裏面卻並沒有任何動靜。
李墨又問了一句，不禁微微一皺眉，試探着推開了化妝間的門……
嗡！
讓李墨沒想到的是，他剛把化妝間的門推開，裏面便猛然湧出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李墨被他自己的歌聲，給震得腦袋嗡嗡作響！
原來這個化妝間的隔音也非常好，董萌萌似乎是在裏面把音響開到了最大，難怪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而就在下一刻，李墨的眼睛卻猛地直了……
此時此刻，董萌萌竟然在換衣服！而且，現在她正背對着門口的方向，彎腰脫裙子連帶着短褲！
有些事情李墨並不清楚，許多女主播上播的時候，為了身材熨帖，或者為了避免尷尬線，往往裏裡外外的衣服都要換。
董萌萌顯然就是這種，她為了穿那些萌系可愛的二次元服裝，並且展現出身材曲線，所以換得十分徹底。
正因如此，李墨此刻看得，也很徹底，清晰。
因為是背對着門口，董萌萌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李墨開門，但卻顯然感覺到了一陣涼風。
她心中微微一動，急忙直起腰轉身……這下李墨看得，更徹底了……
“啊——！”
董萌萌的尖叫聲，瞬間衝破了巨大的音樂聲。
李墨亦是驚得下意識的，急忙嘭的一聲拉上了房門，將音樂和尖叫聲全都阻隔。
幸虧這直播間的隔音效果是真好，也幸虧是裡外兩層的套間，雙層隔音，這才沒有讓外面的人聽到動靜。
但饒是如此，李墨卻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旁邊坐一會兒了……剛才那一幕，印象太深刻，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好吧！
大約三分鐘之後，化妝間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小縫隙，音樂聲沒有了，董萌萌的大眼睛向外看了過來。
當發現李墨依舊還坐在外面的直播間時，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面色不善的走了出來。
“你怎麼還在這！”董萌萌瞪着李墨，她有足夠的理由發火。
李墨嘆了口氣：“如果我不在這裏解釋清楚，那麼不但我們都會很尷尬，而且我更很可能被扣上偷窺狂的罵名……至少在你心裏。”
“難道你不是嗎？”董萌萌的俏臉瞬間通紅，盯着李墨咬牙切齒說。
此時她真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直接掐死，天知道他剛才偷看了多久，又都看到了什麼！
李墨依舊十分平靜的笑了笑，搖頭說：“你真的誤會我了，我進來之前敲過門，而且也出聲詢問過，只不過你的音樂聲放得太大。”
“那又怎樣！那就是你未經允許，進我直播間和化妝間的理由？”董萌萌瞪大了眼睛。
李墨平靜的說：“這件事我很抱歉，我只是覺得，你之前情緒並不好，所以想來安慰你一下。”
董萌萌一怔：“你……安慰我？”
李墨與她四目相對，點了點頭：“我覺得作為同事，我有這個必要。”
直播間裏安靜了足足五秒鐘，董萌萌的眼圈，忽然又紅了。
她從來都知道，她在公司其他同事眼中的形象，更從未奢望過，在這種時候，會有誰來安慰她。
之前在直播間發生的事，公司領導的不理解與處罰，以及這種始料未及的關心，讓這個耿直亦倔強的漂亮女孩，視線模糊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董萌萌，李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說：“其實公司里其他同事，並不是不關心你，只是他們覺得你一直都高高在上，如同驕傲的公主，他們只是不敢接近你。”
“我知道……謝謝！”董萌萌使勁吸了吸鼻子，忽然轉過身，聲音有些發顫的說：“謝謝你的好意，我……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李墨這次來，其實也只是想說這些話。
此刻見狀，他笑了笑，將桌上的紙巾盒向董萌萌推了推，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李墨！”
董萌萌忽然叫住了他，說：“一會有空嗎？我想找個人，喝酒。”
“喝酒？現在？”李墨停住腳步，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
董萌萌點了點頭：“下午我已經請過假了，你能陪我一起嗎？”
“好。”李墨思索了一下，笑着點了點頭。
……
下午，小酒館裏陽光明媚。
年輕的服務員，吃過工作餐之後，躺在飯館角落的幾張椅子上打瞌睡。
李墨和董萌萌坐在窗邊，陽光將桌面上的幾瓶白酒，照射得晶瑩剔透。
白酒是董萌萌點的，她說啤酒度數太低，紅酒不夠烈，只有白酒才夠味兒。
董萌萌的酒量很不錯，一瓶白酒見了底，她的臉卻越喝越白，眼睛越來越亮。要知道，她和李墨，並沒有喝同一瓶酒。
“小瞧了你的酒量，很少有男人，能不被我這麼喝酒嚇到，也很少有人能和我喝的一樣多。”董萌萌看着李墨的酒瓶，笑着說。
李墨微微一笑，又開了一瓶白酒，給自己倒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找我喝酒，是想把我灌醉？”
“有這打算！”董萌萌嫣然一笑，說：“先把你灌醉，然後再帶回家，奪了你的貞潔。”
酒精是一種好東西，它可以讓人暫時忘記煩惱，也可以讓人短暫的掙脫開，那些該死的束縛。
董萌萌現在顯然已經開始進入了這種狀態，一瓶一斤的白酒喝下之後，她似乎沒了女孩的矜持，也沒有了a級當紅主播的架子。
“想知道，今天我為什麼罵榜一大哥嗎？”董萌萌也又開了一瓶酒，倒了滿杯。
李墨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說：“你如果想說，我願意聽。”
董萌萌仰頭喝了半杯，笑道：“和你喝酒很過癮，你不會勸我少喝，也不會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但越是這樣，我卻越想和你說！那個老色鬼，我已經忍他很久了，他就是欠罵！”
李墨掀了掀嘴角沒有說話，也陪着喝了半杯白酒。
董萌萌搖頭笑着說：“你肯定是在想，這都是我們這些女主播活該，對吧？我們天天在直播間裏搔首弄姿，賣萌……或者說發騷，不就是因為網上有這種老色鬼？不就是要挑逗他們，讓他們打賞給錢嗎？其實，我們和窯子裏的雞，沒什麼區別！”
“至少我沒這麼想過，法無禁止即可為，你的直播沒有違法，那麼就是憑本事賺錢。你能賺到錢，說明你摸准了市場的脈搏。”李墨笑道。
董萌萌聞言，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所以說，你們做有聲的，就是會說話！說出來的話，讓人聽着舒服！來再干一個！”
兩人第二瓶白酒都快要見底的時候，李墨心裏終於有點沒底了。
他清楚自己的酒量，這種56度的高粱燒，他最多能喝兩瓶半，而董萌萌卻依舊還是半杯半杯的干，這丫頭的酒量，簡直深不可測啊！
要是再這麼喝下去，可就要丟人了！
“公司最後是怎麼解決你這件事的？”李墨終於還是問道。
董萌萌笑了笑：“還能怎麼解決？馬森讓我給榜一大哥打電話道歉，態度不但要誠懇，而且還要溫柔！他特么的，怎麼不讓他老婆去打這個電話？真特么是把我當成出來賣的了！”
說著，她仰頭直接把一杯白酒給幹了，然後才繼續說：“我當時就把馬森和姚饒那個死人妖給罵了！有錢了不起嗎？老娘還特么不伺候了！李墨，你知道當初老娘為什麼罵公司那個小明星嗎？他特么的仗着他有了點名氣，就想睡我！我特么雖然是練習生，但也不是隨便睡的表子！把老娘雪藏，調老娘來直播公司，行啊！老娘不怵他們！”
李墨發現，董萌萌現在也應該有點喝多了，說話已經開始漸漸荒腔走板。
他沉吟了一下，說：“所以最後？”
“想知道嗎？”董萌萌眯着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墨，紅唇輕啟，說：“想知道的話，陪我幹了這一杯，我不但告訴你結果，而且還讓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