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想並不可笑
回到小旅館，李墨並沒有開直播。
除了因為心情有點亂之外，他離開家的時候也並沒有帶直播設備。
當看見李墨來要開水，並且把開水直接往方便麵袋子裏倒的時候，小旅館的老闆娘撇嘴說：“看你背個結他還挺有樣的，怎麼混得這麼慘？年紀輕輕的，干點啥不好，非得當什麼流浪歌手？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么？”
李墨呵呵一笑沒有說話，拎着燙手的方便麵袋子和一暖瓶開水回了屋。
拎袋子吃面的時候，他偷偷登陸直播軟件查了一下後台。
今天竟然有差不多兩百塊的收入！幾乎全都是因為那首《公子向北走》而得到的禮物，直播間的關注量也多了一大截。
有的粉絲還給他發私信留言，鼓勵他一定要堅強，等着他繼續直播。
看着那些留言和禮物，李墨着實的感動了好一會，同時對自己的信心更足了，明天辦完離婚手續就把這首《公子向北走》先好好重新唱一遍，希望能再多增加些人氣。
忽然，李墨的目光停在了一個叫“小蜻蜓”的粉絲的私信留言上。
“墨哥，你這首歌賣嗎？我很喜歡，價格好商量。”
有人要買我的歌！
李墨眼睛頓時一亮！
這些年他在做直播的同時，也會自己創作一些歌曲，賣過幾首歌。否則只靠他直播的這點收入，早就已經被陳曉燕掃地出門了。
他知道這首《公子向北走》在他原來的世界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同樣也十分好奇，這樣的歌能賣多少錢。
李墨放下剩下的半包方便麵，回復道：“你能出多少錢？”
消息發出去之後，他當然不會傻傻的等着回復，而是立即找出《公子向北走》這首歌的直播視頻，稍微剪切后提交到了音樂著作權協會的官方版權註冊網站。
他做事向來很謹慎，幾乎每一首原創歌都要註冊版權，免得被人惡意抄襲。
就在他剛剛把視頻提交上去沒多久，小蜻蜓回復了一個數字，“十萬。”
十萬！
李墨的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沒拿住！
要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原創歌曲，最多的一首才賣了三千塊錢，而且還是連同署名權一起賣的！
這首《公子向北走》，對方竟然一開始就出到了十萬塊！難道這就是真正的好歌，和他以前寫的歌的差距？！
如今的李墨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了，他知道這首《公子向北走》在原來的世界有多大影響力，但同樣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窘迫情況。
所以他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回復了一句：“我考慮一下。”
這次小蜻蜓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可以，不過我建議我們雙方可以先簽訂一份版權出售的意向書，你可以選擇不出售，但在意向書約定時間之內，我方是你唯一可選的合作方，為此我方將支付一定的意向金。”
版權出售意向書？
這個東西李墨是聽說過的，但以前卻從未想過自己竟然也有機會簽這個東西！
如果不是對方真的十分看好這首歌，是絕對不會提出以支付意向金的形式，鎖定歌曲交易對象的條件的！
既然對方誠意十足，李墨也不禁換了一個態度，問：“請問意向金大約是多少？面簽還是網簽？”
小蜻蜓回復說：“我方的意見是，意向金額是我方擬出價的一半，也就是五萬元。約定的時間是一個月。如果最終我們雙方沒有達成交易，你只需退還四萬意向金，剩餘一萬元作為延遲作品銷售，以及鎖定交易對象的補償。你覺得如何？”
鎖定交易一個月，就給一萬塊錢的補償？還真是大手筆啊！尤其是在現在李墨正窘迫的時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李墨承認自己心動了，但卻依舊沒有立即回復。越是看起來完美的事情，其中就越有可能蹊蹺。
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大方？這麼大手筆的公司，會注意自己這個只有一百多粉絲的小主播？
小蜻蜓似乎猜到了李墨的想法，繼續發消息說：“這樣吧，明天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公司的人會和你面談，以便消除你的疑慮。如何？”
李墨沉吟了一下，回復：“明天我已經約好要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時間並不確定。”
“明天我們公司的人會去民政局等你。”小蜻蜓直接發消息說。
李墨沒想到對方這麼急切，下意識的回復了一個“好”字。小蜻蜓立即回了句“明天見”然後便下線了。
直到這時李墨才忽然想起，對方甚至連自己所在的城市都不知道，全國那麼多民政局，對方知道去哪個找自己嗎？
可此時小蜻蜓已經下線，李墨只得無奈的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也不知道小蜻蜓能不能看見。
隨後他又囫圇的把剩下半包方便麵吃了，這才心情複雜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墨換了套還算體面的乾淨衣服，匆匆的坐公交車前往民政局。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陳曉燕來的竟然比他還早，早早的就已經坐在辦事大廳里等着了。
再次見面，陳曉燕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的猶豫和留戀，眼神中甚至浮現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李墨很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一起來到辦理離婚手續的窗口，很乾脆的把手續辦好了。
拿到了離婚證之後，陳曉燕似乎鬆了一口氣，說：“你的東西我都帶來了，就在外面的車上，你和我去取一下吧。”
李墨點了點頭，問：“是他的車？”
“我的車。”陳曉燕得意的輕笑了一下，說：“昨天這輛車就已經過戶給我了，是他送我的禮物。男人本來就應該對女人大方些，不是么？”
大方？我連房子、彩禮以及家裏的存款都一分錢沒要，凈身出戶。難道還不夠大方？
李墨冷笑的看了一眼陳曉燕，但卻什麼都沒說。隨後他便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雅閣。
這輛車原本的主人李墨也認識。
他叫朱飛，是和李墨稱兄道弟的朋友，家裏是做生意的，經濟條件不錯。
大約幾個月前，李墨便發現陳曉燕和朱飛之間有些曖昧，為此他還和陳曉燕吵了一架。昨天電話里，李墨聽到的也是朱飛的聲音。
“看起來你們已經決定在一起了？他沒來？”李墨看了一眼車裏，淡淡問道。
陳曉燕的目光下意識的瞥向遠處另外一輛本田crv，隨後搖頭冷冷說：“今後我怎樣，已經和你沒關係了，拿你的東西吧。”
李墨敏銳的注意到了陳曉燕的目光，很快便看到了那輛crv駕駛位上坐着的朱飛！
朱飛也正在看向這邊，四目相對片刻，他忽然打開車門走下車，似笑非笑的來到李墨面前。
陳曉燕見狀頓時有些緊張，說：“你怎麼過來了？之前不是說好……”
“我不需要躲着任何人。”朱飛打斷了陳曉燕的話，轉頭看向李墨，問：“李墨，你說呢？”
朱飛的表情和語氣里，無不充滿着挑釁的味道。
事實上他也正是在挑釁，因為他的身高不足一米六，且其貌不揚，每次站在又高又帥的李墨身邊，都會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除了這一次！
這次他贏了，他搶走了李墨的女人！
按說李墨是有理由發怒的，可當他看見朱飛那一臉自鳴得意的表情之後，卻忽然笑了起來。
“沒錯，畢竟我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李墨勾了勾嘴角，轉身去雅閣的後備箱裏，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直播設備以及其餘的行李都拿了出來。
朱飛看了一眼那些東西，撇嘴說：“李墨，作為朋友我有必要勸你一句，別總是活在自己的夢裏！知道曉燕為什麼要離開你，選擇我嗎？就是因為你整天都在做這種可憐又可笑的夢！你懂嗎？”
李墨提着行李轉頭看了朱飛一眼，淡淡道：“首先，你不是我朋友。其次，陳曉燕怎麼選擇是她的事，我不關心。最後，我的夢想從來不可笑，更不可憐。”
說罷之後，李墨便不再理會這兩人，轉身要走。
但朱飛似乎覺得有些不爽，冷嘲熱諷說：“草！你這種人，真他媽是沒救了！你以為你真能當明星？你有那個本事嗎？呸！什麼東西！”
李墨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皺眉！
陳曉燕見狀也急忙過來拉住朱飛，勸道：“朱飛，你別說了！”
朱飛冷哼：“我說這些是為了他好！連自己老婆都留不住，還算是男人嗎！”
“你再說一句。”李墨猛然轉頭，眼中終於浮現出了怒意！
剛才他不生氣，是因為他已經對陳曉燕沒了感情，但現在朱飛是在當面侮辱他！
陳曉燕擔心朱飛吃虧，又急忙去攔李墨，說：“李墨！你快走吧！朱飛他說的也沒錯，你也該成熟一點了！”
朱飛梗起脖子，盯着李墨冷笑：“怎麼？你還想打我？你打我一下試試！別說打我，就我這兩輛車，你敢刮一下嗎？你賠得起嗎？窮比！”
李墨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奔馳s500l轎車，忽然停在了三人附近。
車門打開，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走下，直奔李墨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m.
“請問，你是李墨先生么？”其中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