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面首?
有這句話,魏舒便安心了。
她靠在謝承銳肩上,閉目養神。
到了侯府,一下車,魏舒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候在門口。
看官服,是個四品文官。
微微含胸,留着兩撇小鬍子,帶着諂笑,眼神飄忽,絲毫沒有文人的傲骨。
他一個箭步衝到魏舒面前:「見過嘉和公主、駙馬。」
以前謝承銳特別討厭別人叫他駙馬,就像駙馬二字在罵人一般。
現在一聽,覺得格外悅耳。
只不過這眼前的人就不是很討喜了。
「林少卿,若是來看望嫂子的,為何不進府?」
魏舒這才知曉,這人原來是林氏的父親,林志。
她曾經叫秋麗打聽過林家的事。
林志年輕時靠林氏生母王秀賣燒餅供他讀書,中進士后立馬娶了王氏。
王氏很快就生下了林宛姝,之後兩年內再沒懷孕,加上王氏年輕時勞苦,容顏易衰,林志便把外室抬回家裏,外室懷裏抱着一個半歲兒子。
王氏母女便被外室欺辱,還罵王氏生不齣兒子,有時候王氏便把氣撒到林宛姝身上,罵她為什麼是個女子。
林宛姝那時候只會哭。
王氏後來為了生兒子,到處求神拜佛,還吃了不少秘方,大概是上天憐憫,終於生了兒子林墨,但王氏虧了身子,五年後便撒手人寰。臨終遺言便是讓林宛姝好好照顧林墨。
外室很快便被扶正了,林宛姝為了弟弟有吃有喝,不敢得罪外室,更不敢去央求這個父親,每天只敢小心翼翼地活着。
林志難道不知林宛姝姐弟吃苦受罪嗎,魏舒不信。
這人就是個負心薄倖的渣男,全然忘記他是被王氏一個個燒餅供出來的。
林志笑道:「我是在等駙馬,今日之事,多謝駙馬解圍。」
謝承銳眼神微變,冷冽淡漠。
林志心中一慌,接著說道:「我知道駙馬是看在小女的面上替我解圍,但依然感懷,望駙馬收下這等薄禮。」
他從僕人手上拿過一個木盒,又走近一步。
蓋子一打開。
魏舒看到了一沓銀票。
面額看不清,但肯定不是小額的。
林志從林氏借錢那裏知道了侯府虧空一事,知道侯府現在有難處,現在獻上五千兩銀票,料定謝承銳會收下。
誰會不喜歡錢呢?
誰又能拒絕白給的錢呢?
謝承銳讓武清接過裝滿銀票的盒子:「聖人的旨意想必林少卿已經知道了,下次莫要再犯這種低等錯誤了。」
看吧,沒人會拒絕天上的餡兒餅,何況這餅還是銀子做的。
林志臉上笑意更深:「自然自然。」
他微微拱手:「如此,我就告辭了。」
林志走的時候挺直了腰板,來時還有些忐忑,現在他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武安侯府謝承銳收銀子了,說什麼廉潔忠義,都是狗屁!
這個消息,得趕緊告訴那位。
進長雲軒后,謝承銳問道:「不好奇?」
魏舒知道他問的是剛才他收銀票的事情。
她哼道:「這有什麼好奇的,要麼你另有用處,要麼你就是要害人,肯定沒安好心就對了。」
不愧是他喜歡的人,這麼了解他。
他捏捏她的手:「知我者,莫若七娘。」
這銀票還有大用處呢。
「他親生女兒回去借銀子,都不肯拿出幾百兩,現在為了討好你,竟拿出這麼多銀票來,說出去,誰人敢信。而且,一個四品鴻廬寺少卿居然能有這麼銀子,只怕都是貪來的。」
「七娘放心,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魏舒一聽他篤定的語氣,就知道他一肚子壞水。
不過林志那麼渣,還是個貪官,就該好好治治他。
「睡吧,我真是困了。」
謝承銳手裏拿着一把摺扇:「睡吧,我給你扇。」
摺扇的風比團扇涼快多了。
【對方很愜意,好感度加零,現在好感度為五十五點】
愜意?
扇個風就愜意了?
謝承銳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印上自己的唇。
魏舒睜眼瞪他,他就笑盈盈地看回去:「趕緊睡。」
直到魏舒睡着后,謝承銳才放下摺扇躺下。
二人結結實實睡了一個時辰。
魏舒直接睡懵了。
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
謝承銳給她倒了杯涼茶,她才緩過迷糊勁來。
到皇宮的時候,宴席已經佈置好了,依然歡歌載舞。
跟中午那會,沒什麼兩樣。
除了音樂有些不同。
一首《破陣樂》響徹皇宮,大鼓震震,氣勢雄渾。
慕挽雲和慕挽戈聽得激動不已,完全被這首曲子征服。
魏舒也一樣,這曲子跟唐朝《秦王破陣樂》極其相似,魏舒都有種錯覺回到了唐朝。
她完全沉浸在音樂里,沒有注意謝承銳已經不在旁邊了。
「聖人,這曲子作得太好了,敢問是何人所作?」
魏璋很滿意慕挽戈眼中的震驚和欽佩,他大笑道:「這是吾兒太子所作。」
慕挽戈看向對面。
她今天只遠遠地看了眼,當時就覺得這人風度翩翩。
她大膽地走到魏晏卿的食案前,呼吸一滯,語氣中帶着無比崇拜:「未曾想太子這般擅長音律,真厲害,比我們梁國所有樂師都厲害。」
更沒想到,陳國太子竟這般好看。
她在梁國,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五官很美,但不柔弱不顯女氣,反而增添了清冷感。
「公主謬讚,這曲子是和宮廷樂師一起作出,我不敢居功。」
聲音也好聽。
慕挽戈想留在陳國了。
她問道:「明日的比試,太子可會參加?」
「我不參加。」
有些失落,她皺眉問道:「那你明天就不出現在皇宮了?」
「阿爺命我主持比試一事。」
慕挽戈又開心了:「明白了。」
她回到慕挽雲身旁,悄聲說了幾句。
慕挽雲起身問道:「聖人,今晚可否讓太子送我們回驛站?」
魏舒暗道一聲完了。
剛才她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這慕挽戈是喜歡上她阿兄了啊。
陳梁聯姻,她若是想嫁,阿兄只能娶了,那司馬靈怎麼辦?
她望過去,司馬靈嘴邊掛着淡淡笑意,端莊賢淑,當真是禮儀風範。
「既然挽雲皇子說了,便讓他去吧。」
魏晏卿起身答道:「是。」
此時,魏晏弘生氣喝悶酒,魏晏康則是挑了挑眉,眼底沒一絲笑意,拿起酒杯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悠悠說道:「好呀,真是如虎添翼。」
待謝承銳回來,魏舒把剛才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jj.br>
她靜靜等謝承銳的反應。
結果謝承銳問道:「那個吹笛子的樂師,安成,你之前想養他做面首?」
魏舒氣絕,這是哪跟哪啊,安成又是誰啊,他出去一圈幹啥了都,哪去聽來的閑言碎語。
原書中,原主好像是有過這種念頭……但只是念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