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戰萍的窘境
我在車上和李大哥攀談，對戰萍的情況已經基本了解。
戰萍在蘇州吳中區有一處加工廠，廠房是租的，還有半年到期，手下有三十多名女工，主要是剪裁和縫製衣服的，還名男工，包括兩名保安還有李大哥在內的三四名搬運工。兩名保安是蘇洲當地的，早已經被地痞嚇破了膽，對流氓的鬧事和無理取鬧聽之任之，不敢去制止，甚至和他們同流合污，一同對付戰萍。
當地的地痞控制了戰萍工廠的原料採購，購買材料需要他們從中扒皮，公司的財務銷售設計都是戰萍自己負責。
當地地痞的頭目叫唐三，原來是個小混混，後來他的一個妹妹做了蘇州治安處一個警官的姘頭，有了保護傘，唐三立刻壯了起來，欺行霸市，偷雞摸狗，收保護費啥壞事都做。
既然戰友的妹妹有難，我怎能坐視不理，我準備去戰萍的服裝加工廠看一看。
李大哥人很好，知道我要找工作，就承諾領我去戰萍的廠子裏去試一試。
火車在蘇州站停靠三分鐘，我們下了火車，又坐上公共汽車，很快吳中區工業園到了，戰萍的加工廠在工業園服裝加工區域內很好找。
剛進工廠，就看到一輛卡車和一幫女工。
李大哥指着女工中間的一位女子說，這就是戰萍經理。
戰萍身體瘦削，皮膚白皙，留着長發，穿着職業套裝，正在和卡車司機理論。
“大哥，貨物的錢都打到你們公司的賬上了，你讓我們把貨卸了吧”。
貨車司機是個黑瘦子，像個大煙鬼，他扯着嗓子喊，“唐老闆規定，凡是進入園區的貨物，他要有十個點提成，你們不付錢，我就得自己墊上，公司規定，和唐三爺的賬需要我和你們結算，少廢話，快付錢，否則不能卸車。”大煙鬼蠻橫的說。
正當戰萍一籌莫展之際，我走向前去，對大煙鬼說，“兄弟，我和三哥是發小，一塊撒尿玩泥長大了的，先卸車，三哥的賬找我算。”
大煙鬼狐疑的看了我半天說，“我記住你了，你把錢收好，一會三哥派人收賬”。
我對戰萍說，“快安排人卸車吧”。
我點上一根煙，自顧自抽了起來。
卸完車，大煙鬼開車走了，我和李哥往車間運貨，一個粗短漢子開着一輛萬事得，帶着一幫人過來了，”誰是三哥的朋友，快來付錢。”粗短漢子大聲嚷嚷着。
工人們沒有作聲，我對粗短漢子說，費用都付給那個卡車司機了，這裏不欠您的錢。”
“我會查清楚的，要是敢撒謊，三哥饒不了你的”。粗短漢子喊着手下上車走了。
李大哥擔心的對我說，“張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要不你跑吧，唐三不是好惹的”。
“李哥，沒事，”我說。
李哥和戰萍耳語了幾句離開了。
戰萍皺着眉頭和我說，“你要來當保安，”我點下頭。
“社會上混子我可不要”。
“那個總經理，我是良民”。
“好吧，月工資三千，公司包吃包住，你看好這個門就行，公司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入，保安室有服裝，電棍，你換上吧”。
我換上保安服，拿着電棍，感覺有了非洲現場上英姿颯爽的樣子，就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香煙還沒抽完，一幫人氣勢洶洶的進來了，帶頭的是個公鴨嗓，“快說，那個騙子在哪，”公鴨嗓的後面跟着一幫混混，兩個混混架着大煙鬼。大煙鬼渾身是傷。
“三哥，剛才那個鄉巴佬剛才還在這裏，怎麼不見了。”
大煙鬼看到了我，“三哥，就是那個保安”。
公鴨嗓對我說“剛才你說你是我發小，抽成的事，你來處理”。
“你是唐三吧，我是常大爺的朋友，以後離這家工廠遠點，這是常大爺的公司。否則，”我把電棍對着唐三。
既然是常大爺得朋友，面子我自然要給，“兄弟們，我們撤，”唐三帶領着眾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常大爺是蘇州的黑色產業老大，江湖的人都知道。在非洲戰場，我的手下說過，在蘇州一常二馮很出名。
值班室來電話了，我摸起電話接聽“那個姓張的保安，來二樓辦公室一趟”電話里是戰萍冷冰冰的聲音。
我來到二樓辦公室，戰萍正在畫圖紙，我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說實話，你是幹什麼的，有什麼目的，你想得到什麼”。
“你是戰虎的妹妹吧，我是他的戰友，他犧牲了，有一筆錢讓我轉交給你，你等會，我下去取”。
我取來骨灰和銀行卡交到戰萍手裏，
戰萍抱着哥哥的骨灰罈子，淚如雨下，“哥哥你說在蘇州生活的太苦，去國外闖一片天下，這不命沒了，要錢有啥用，”戰萍說著要把銀行卡扔掉。
我連忙制止她，“這是你哥用命換來的，他想讓你幸福。”
戰萍撲在我的懷裏淚如雨下。
“戰萍，別哭，看到你哭你哥哥會不安心的，我們找個地方把你哥哥安葬了吧，”
戰萍找來一輛小貨車把我拉到一處舊房子，“這是我和我哥從小長大的地方，那時我們父母去世的早，奶奶拉扯着我和哥哥，奶奶退休金微薄，靠在市場撿菜葉為生，，後來奶奶去世了，哥哥就輟學了，自己打工供着我上了蘇州服裝大學，我畢業后，創立了這家小工廠，哥哥說，在這裏建工廠太苦了，不如去非洲打工，一年能賺三年的錢。他執意出去打工，給我掙份嫁妝。好風風光光把我嫁了。”
我我們走到院內，院中有顆桂花樹。
“就把哥哥安葬在這裏吧，奶奶就葬在這裏，讓他陪伴奶奶吧”
我找了把鐵鍬，挖了淺淺的土，把戰虎的骨灰撒在地下，上面壘上矮矮的墳包。
“戰虎兄弟，你的妹妹已經找到，你安心在地下陪奶奶吧，我會照顧好戰萍的”。我在戰虎墳前發誓。
“戰萍說說你公司的情況吧”，
“公司還能勉強維持，最大的問題是唐三對公司採購的原料收十個點的管理費，還有就是馮二爺一直拖欠着公司兩百萬的貨款不肯支付。”
“你怎麼和黑社會做生意，”我問戰萍。
“不是的，馮二爺有個妹妹叫馮情，做對外服裝出口，她提供圖紙，我照圖紙生產。那裏的碼頭是馮二爺的，馮情的貨款結算給碼頭，我再去和馮二爺結算，以前，貨款結算還算及時，今年，馮二爺這邊一直拖着，不給結算。”戰萍說。.
“你放心，我來解決，有欠條么”。
“欠條都有，可是馮二爺不給結算有啥辦法”。
“沒找警察呢”
“警察說是民間糾紛，他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