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督師府內的會面
【花都.督師府】
花都的督師府位於後山較為偏僻的位置,晃眼望去,很是清凈。白色的石柱雕龍畫鳳,退後十幾年前,是最為人人讚頌的青龍宛雛畫卷。
通過長廊,入目間皆是景,令人目不暇接。
此刻寬敞的會客廳,正堂擺着兩張太師椅,兩邊是稍次一點的黃花梨木。此刻,甘媱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眉眼低垂,配上周身的氣質,妥妥的就是帝姬風範。
若是不熟悉的人,只怕會覺得,這是帝姬本該有的樣子
姬以寒抿了抿唇,含了幾分笑意,與其說烏契耶跟着自己才會變得有趣,倒不如說是和小郡主認識后,所有的變得不一樣了。
想着下意識的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與此同時,翹起的腿近乎本能的放下,規矩的坐好。
來人正是半個時辰前駕着虛空馬車而來的老者,亦是小郡主的師父,教授禮樂的老師。
想着姬以寒還能想到當時的情形……
說是馬車有些偏頗,走近細看,才發現是幾塊黃木拼湊一半的遮陽頂,用更準確的話就是一個完整的馬車被劈開,剩下空蕩蕩的一半。
姬以寒從甘媱口中得知,那本是一件名為【神樂馬車】機巧。因為一次意外被人劈成了兩半,後來不管怎麼修復,都沒辦法修復好,後來就只能如此了。
原因究竟為何,思索片刻后,恍然間聯想到那襲紅裙,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當時這位老者端坐在當中,風風火火的扯着韁繩飛奔而來。
甘媱則是猶如驚弓之鳥般,扯着他,往城門飛奔。
無奈的是,那老者似是洞察了般,揚了揚手,那頭頂的七彩雲劈下一道雷,阻斷了他們的去路。
於是乎,他們就被半挾持半請的帶入了督師府。
說是挾持,自然指的是頭頂七彩雲,請的自然是甘媱。
誰讓甘媱是他最為得意的徒弟呢!
思緒消散,歸於眼前。
喬初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先衝著甘媱拱手,行了一個君臣之禮,“老臣拜見郡主。”
甘媱輕輕扶額,十分不想見這老頑固,原因就是繁文縟節多得要命,稍稍遲疑后示意他免了禮,這才拖着略帶疲憊的雙腿,起身後,行了個學生禮,“弟子媱,見過老師。”
“快起來。”喬初山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頗為滿意道。
甘媱自始至終記得,這位老師曾言過,“先君臣后師徒”。至此十餘年裏,每次上課都會先從行禮開始。
隨着兩人入座,數個侍婢隨之而入,她們一個個身着異域的薄紗,曼妙的身姿在若隱若現間搖曳着。
風情又迷人。
甘媱極力隱忍笑意,很想道一句,“老師,離開隱島,您這是放飛自我了啊!”.
可是她不敢說,生怕再叫她背一遍弟子規,難得偷懶的時間將會被密密麻麻的字佔據了。
侍婢緩緩入內,手中端着各色糕點與花茶。
剎那間,整個廳堂里充滿了淡淡的花香,有茉莉,有薔薇……幾種花香混合著,恰到好處的氣息,令人垂涎欲滴。
“這能吃嗎?”姬以寒持有懷疑的心情,嘟囔着,試探着將一塊花糕的拿起。
然而花糕還沒來及放入口中,手腕處頓感一陣痛,一抬眸就見,那位老者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面前,手中還多了一把戒尺。
方才的痛感正是來自戒尺的。
“孺子不可教也!”呵斥聲傳來,花糕又回到了盤子中。
一個眨眼間,老者又回到了座位上,只是此刻的他正怒目圓瞪的看了過來,似乎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甘媱抿了抿嘴,強忍着笑意,趁喬初山還沒看過來,連忙恢復了端莊的姿態,好似方才的事從未發生過般。
她可是從小經受了多少戒尺毒打的,才一點點的學會那些繁複的禮樂。
就連腳下趴着的阿狸都是一臉嚴肅的蹲坐着,不敢有一絲怠慢。
總得一句話就是,全員戒備。
喬初山見所有人都恪守規矩后,這才堆笑道,“郡主,您先嘗嘗花都特產。”
隨着看去,一碟花糕繽紛各種顏色都有。白色花糕慘了綠色的花蕊,有着淡淡的茉莉味道,紅色的花瓣被淡黃色的麵皮裹着,是薔薇的味道……
“君臣之別,理應由郡主享用,他們才可食用。”喬初山緩緩說道。
“我……”甘媱想解釋兩句,隨即想到從前的那些爭論,還是放棄了掙扎。抬眸看了看旁邊兩位可憐兮兮的眸子,心頭軟了幾分,抬手指了指他們身側的花糕,說道,“我許你們吃了。”
喬初山還想說什麼。
甘媱搶先說道,“師父,我這是賜予他們吃的,並沒有違背禮數,正所謂君所賜,不得辭。”
喬初山想到了什麼,眸子染上一抹喜色,“是老朽迂腐了,郡主長大了。”
甘媱笑了笑,喝了一口花茶,輕聲說著,“說起來,他們與我也並非君臣。”指了指左側首位的姬以寒介紹道,“這位是姬氏少主姬以寒,說起來算是我師弟。”
姬以寒雖然很不喜歡這個稱呼,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喬初山對上那雙墨瞳,頓了頓,幽幽的吐道,“難怪身上透着故人的氣息,看來是繼承了她的天賦。”
姬以寒起身,略微整理一番后,慌忙拱手道,“姬以寒見過前輩。”
“免禮,在我府邸不必多禮。”喬初山隨和的擺了擺手。
退到門后的連翹聽到此話,擦了擦自己額頭的並不存在的汗,“大師,這句玩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甘媱頓了頓,適時的開了口,“這位是草原十二部烏隼部的小公子——烏契耶,也是與我們同期進入魁院的同學。”
烏契耶咧開嘴笑了笑,照搬姬以寒的動作行了一禮,規規矩矩的說道,“見過前輩。”
喬初山抬眸看了過去,手中的茶盞不禁一頓,險些撒了出去,脫口道了句,“甘……不,不是。”
“老師,是不是覺得他很像王父?”甘媱接話道,“幾月前初見也是嚇到我了呢!畢竟這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