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降之女來相助
只見少女美眸一挑，似是看透眼前的老狐狸心思，輕啟雙唇，淡淡吐出，“甘媱，從女隨。”
短短六個字，將在場眾人怔住。
扶屠大陸上誰人不知，甘氏嫡系歷來便是“從女者為後，隨子名尊之”的傳統，這甘媱換作以前的地位，不是女帝便是一方諸侯的存在。
一語落罷，甘媱便不再看眾人，目光轉過看向因腿軟跪坐在地的姬以寒身上。
轉眸間，一縷光恰好散落在甘媱如墨般的瞳上，透着點點金絲，惹得姬以寒看得痴了。
“你要看我到幾時啊？”她歪着腦袋輕笑道，帶着幾分俏皮，卻不摻雜半分惡意。
“我……”姬以寒不禁面色緋紅別開頭去。
他混跡市井多年，見過勾欄女子的風塵，見過富家千金的矜持和刁蠻，也聽過不少世俗風流，竟皆與面前少女不同。
少女輕撫過他的發稍，帶着幾分冷意的手指劃過那對貓耳，喃喃道，“既然姬氏如此不屑於靈貓系，那你隨我走吧！甘氏從不低估任何一名有天賦的修鍊者。”說著，就帶他着起身。
“慢着！”姬承白急忙制止，將眼底算計斂去，恢復了一貫溫和。
“何事？”甘媱淡淡瞥了他一眼，並不為其所懾。
“以寒乃我族嫡孫，更是未來族長，隨你去甘氏，只怕於理不合。”姬承白溫和道，“況且，他還得帶領我們姬氏子弟過三試呢！”
一語雙關，一則提醒甘媱，你們不再是當年的皇族，榮耀不再，姬氏不懼。二則告訴姬以寒，一旦離開，便會背負叛離之罪。
更是提醒自己，姬以寒一旦離開，將會脫離掌控之中，欲要殺之，怕是難了。
“不是說我不夠資格代表姬氏，如今強調這些何意？”回過神來的姬以寒抬眸看向姬承白，眼神儘是一片失望之色。
踏進祖祠前，他對姬氏還抱有幾分孺慕之情，在方才的算計中，已經所剩無幾了。
“堂兄言重了。”姬書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兩人身側，適時的開了口，“方才不過是比試一二罷了，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言語間，眸子劃過甘媱，隱隱透着幾分貪婪的慾望。
有了台階下，姬承白連忙順勢而下溫言道，“以寒，快些把名帖給我，這就給你刻印，咱們姬氏還得由你帶領過三試呢！”
姬以寒看到姬書的目光，心頭多了幾分異樣。
此刻，真想與這少女一走了之。可壓抑多年的疑惑還未解開，真是不甘呢！
“哦，原來是誤會啊！那是我冒昧了。”
甘媱的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語，卻不帶半分歉意，言語間，
眸底攢滿了暗諷，轉頭掃了身旁的姬以寒一眼，示意遞上名帖。
他咬了咬牙，終是不再猶豫，將一枚晶瑩的黑色發晶一甩而出。
姬承白凌空落下幾個大字，一反手，便將名帖送回姬以寒手中，還不忘囑咐道，“這幾日你與姬書一道陪着媱郡主四處走走，別忘了準備三試魁選。”
見姬以寒收好名帖后，姬書靠近甘媱一步，擺出一臉謙和道，“郡主，在下送您回驛館后，再一道送堂兄回本家如何？”
“不必。”甘媱別開頭，飄然轉身，玉手輕抬，搭在了姬以寒掌心，輕吐道，“我送你回本家，一道看看你父親。”
此刻，他哪還聽得見甘媱在說什麼，渾身所有感官都在被拉着的那隻手上。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直達心底，不由自主的隨之離開了祖祠，留下一臉尷尬的姬書在原地。
馬車吭哧吭哧的駛過街道，甘媱斜靠在軟塌上，眸子微合似是在養神，而一側則是剛回過神的姬以寒，茫然的打量着車內裝飾。
一張黑綢的軟塌，一張晶瑩水晶的案几上罩着白紗，一朵幽蘭的花插在水晶瓶里，散發出幽幽的馨香，惹得他不禁生津。
“不知媱郡主找我何事？”他忍不住道，目光有些不敢直視那雙眸子。
多年混跡市井，深諳世事，卻也喪失了對他人的信任，因為他相信，沒人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
甘媱睜開眸，貝齒微張，“阿狸，你打算躲到幾時？”淡淡的語調里藏了幾分怒意，連帶着空氣凝滯了。
姬以寒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微微顫了顫，白玉戒指隱隱的白光乍現，隨即一團毛球滾落到地上，一個奶音傳了出來。
“二姑娘，阿狸好想你。”
毛球落地，化作一隻雪白的貓咪，一躍跳到甘媱懷裏，討好的蹭了蹭她叫道。
“你更在意吃食才對。”甘媱抬手揪着貓咪的後頸肉，縱然語調淡淡的，但眸子裏多了份溫柔，“回去再收拾你，先找連翹玩去。”說罷，就把阿狸往侍婢連翹懷裏丟去。..
阿狸一離開，姬以寒手上的戒指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不見，頭上的貓耳也隨之不見。
他一凝神，感覺體內原本澎湃的靈元，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心底莫名的一陣失落。
“你知道禁術【擬靈】的後果嗎？”
甘媱的目光落到了姬以寒身上，之前只覺得這小少年腦子活絡，沒想到在祖祠會發現如此好玩的一面。
“知道。”姬以寒垂着頭，心底卻有些不忿，低低地說著，“若一年內，不能達到六重境，將會遭到靈元反噬，嘗盡萬蟲蝕骨的痛苦。可那又如何？我本就是靈元全廢，何懼再淪為一個廢人。”
甘媱撥弄着腕部那串繁複花紋的鏈戒，眸子與之相對，微微一怔，她好似看到阿姐，那站在懸崖之巔，傲視一切的紅衣女子。
她那日亦是這般決絕，只為隱島博得一個翻身的機會。
“和隱島聯盟如何？我幫你保住姬氏族長之位，你助我登魁首。”甘媱恍惚回神，語氣中夾雜着難掩的堅定，是那份要護住隱島的心。
姬以寒又一次被甘媱眸子所震撼，與先前的涼意不同的是，多了絲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馬車繼續行駛着，前往的方向是源洲最繁華的州府中心地帶。
直至喧鬧聲傳來，將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