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安師公病倒 道木師冒險

第067章 安師公病倒 道木師冒險

第六十七章安師公病倒道木師冒險

安葬蔡家七老爺未過七日,安師公竟然病倒。

道木師和華篾片、村官刷子一起前來探望。

三個人不敢造次,在正堂等候。

師公娘子到裏屋通報,出來后讓道木師隻身進卧房。

道木師依了師公娘子,向華篾片和棕刷子張望了一下。

三個人的目光交匯到一起,似乎心領神會。

道木師一個人進了安師公的卧房。

棕刷子和華篾片守在正廳里,由師娘侍候着飲茶。

道木師在安師公的卧房裏單獨呆了不止半個時辰。

正廳里的人聽到他倆說話的聲音,卻聽不清楚究竟說些什麼,隱隱約約聽到安師公和道木師有爭論。

這期間,安師公的娘子進去給道木師送熱茶。

如此者兩次,每一次都進屋急促,出來緩慢。

過了一會兒,道木師就從安師公的卧房裏出來了。

道木師來到正廳后,跟棕刷子和華篾片點了點頭說:

「師公這一次外出,勞累太過,回來就這般辛苦,兩家的法事一個人兼上,都勞神費力的,真挺不住啊!···要緊的是,他惦記着金牙的事情,寢食不安,人怕的是心病!」

棕刷子和華篾片點頭稱是,也不敢擅自進屋打擾安師公,在師娘面前一陣羞愧。

師公娘子用溫和的眼神掃視了一下這三個漢子,說:

「感謝你們來看望師公,這江湖上的事情,往後得由你們多承擔責任了,他一個身子瘦弱的同把乾枯骨頭,怎麼擔得起偌大的擔子?」

說著這話,師公的娘子抹起眼淚來。

華篾片和棕刷子看到這個情形,心裏不好受,幾乎要流下淚水來,不敢多看安師公娘子,嘴裏安慰道:

「師娘,師傅雖然身子看起來瘦弱,身子骨卻比一般人硬朗,這次受了點風寒之疾,很快會痊癒的,您放心侍候就是了,只是要多多勞累低溫怕身子骨?」

道木師因為在卧房裏跟安師公攀談甚久,心裏事多,倒沒有華篾片和棕刷子這般對安師公的娘子這般客氣。

道木師說:

「師公娘子放心調理師公的身體不是了,既然請得郎中來看,就不會誤事,還請師娘多寬慰他,只管安心養病,餘下的事情,有我們幾個弟兄,不會耽誤!」

棕刷子和華篾片附和道:

「師娘,不會耽誤的,讓師公安心養病好了,餘下的事,就算是赴湯蹈火的,我們兄弟都不會後退!」

裏屋傳過來安師公的咳嗽聲。

安師公的娘子受了感動,用手擦去臉頰上的淚花,歡喜道: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大家客氣一番,多了笑顏。

道木師三個向安師公娘子道別,三個人拱手施禮。

安師公娘子相送。

兩天以後,道木師和棕刷子、華篾片本個人突然從人們的視線中閃失。

過了好些天,這事情才被石橋的人發現。

介是,這事兒羅鍋齋公還是一無所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裏不說安師公病倒在家,他的娘子請了好的郎中,白天黑夜裏悉心侍候。

先講述那道木師和棕刷子,還有華篾片三個人,在那天拜訪了安師公以後,回到道木師家裏進行了一番合計。

道木師告訴棕刷子和華篾片,安師公對於這回趕屍讓山賊把亡者嘴裏的金牙給撬走這件事,憂心忡忡。

安師公意欲親自帶着他們走一趟回頭路,找到那伙山賊,把那亡者嘴裏的金牙給討要回來,卻沒有想到,他自己竟然病倒。

華篾片和棕刷子只聽到這裏,就站起來對道木師說:

「師傅既然病倒,就不勞累他了,你道木師帶着我們去,走了這回頭路,把那伙山賊擒拿到手,繳回來亡者的金牙,不就是了?」

「我跟着這安師公的爺爺慶師公老大人,參加趕屍隊伍有百次不止,遭遇不測也是尋常,被強人拔走亡者金牙,卻是頭一回的?···知道不,亡者不安,安師公就不安,這是天意!」

棕刷子和華篾片聽道木師這樣講,心裏就頓時亂了套路。

他們原先想着,趕屍回來,只要師公施展一些手段,倒可以騙過商人的家人親友,這事情就算不了了之。

沒想到,這亡者在天之靈卻是趕屍人的敬奉,萬萬不可違逆。

看來,這趕屍活並非常人想像的那麼輕鬆。

道木師說:

「師祖慶師公,在生總是教誨,對待亡者,就如對待祖宗,只有敬奉,不可造次,不可敷衍。」

棕刷子和華篾片回應道:

「那倒是,那倒是,我們一直虔誠,敬奉亡者,如同自己先祖一樣,不敢違逆的。」

道木師沉吟,這會兒不好發話,走回頭路吧,千難萬險,未必能夠把金牙給找回來,哪怕費九牛二虎之力。

不走這回頭路吧,亡靈不得安生,安師公的病痛只怕難以痊癒。

如何是好?

道木師雖然在當時就主張帶上華篾片和棕刷子追蹤那伙強盜,也只是逞一時之勇,他心裏並沒有什麼把握能夠把亡者嘴裏的金牙搶奪回來,物歸原主。

當然,他是明白的,就安師公和他們幾個,傾家蕩產也不可能賠償那亡者嘴裏的整副金牙。

他知道,安師公的計劃是瞞天過海。

這也是無奈之策啊。

只是,人的嘴巴是最不可靠的,就那帶路的小斯,別看一副小樣兒,給足了銀兩或者銅板,也未必能夠堵住嘴巴。

人是這樣兒的,你今天堵住了人家嘴巴,明天人家還會開口。

就算是個啞巴,那也有開口說話的那一天。

哎,安師公他們這一次是掙了人家的昧心錢了!

對於那帶路的,如何能夠用紙包住火,安師公當然有他的打算,但這會兒並沒有把想法和做法告訴棕刷子和華篾片。

倒是道木師從安師公的行動中猜測到一些端倪。

三個人一合計,決定去冒一回險。

於是,由道木師擇了吉日,他們悄悄上路了。

臨行前,棕刷子和公示篾片想去到安師公家裏探望,道木師阻止了他們。

像外出趕屍一樣,他們選擇了在下半夜出門。

子時值星,雞鳴狗吠,大地寧靜如水。

棕刷子、華篾片彙集到道木師家裏,敬了祖宗,拜了師祖,燒過香燭,三個人出門。

出發前,道木師、華篾片和棕刷子三個人合計了好些時間,他們決定不走絕對的回頭路,就是不順着從漢口回來的路線原路返回,而是走他們當時出發時走過的路線,這應該是一條捷徑。

順着仙溪河往下走,來到小河口,雇了小船兒,在資江里順風順水。

別了小船兒的老闆,來到資陽城裏,也捨不得耽誤,雇請了那熟識的木船,連夜再出發。

不日便進了洞庭湖,到了城陵磯,再換上合夥的大木船,萬里長江直下。

道木師早有計劃,他們不進漢口,去那也沒用呀,那裏只是他們這次趕屍的碼頭呀。

那漢口城裏,熱鬧非凡,可不是他們這伙山野之人能夠呼風喚雨的,連個小麻雀也算不得。

道木師和安師公的判斷,這次被強盜襲擊,起始點是在長江邊那個小鎮上,首惡必定是長江邊小鎮上那黑臉張屠夫,或許那客棧里的老闆娘也是從犯。

幾百里路程追趕過來,他們對趕屍隊伍的內情竟然了如指掌,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那楓香山上動了手腳,且讓安師公一夥中了圈套,一定是早有預謀。

再說,就是趕屍的隊伍里,也只有安師公一個人知道,亡者嘴裏鑲着一整口的金牙。

連華篾片和棕刷子也不了解。

一般的來說,只有安師公可以在亡者身上施展法術,讓亡者一路上任由他支配。

其餘的人,就是道木師,也不一定非要跟亡者做靈魂上的溝通,所以,犯不着跟亡者過分的親近。

這是趕屍隊伍的規矩,進圈子裏的人都得無條件遵守。

再說,趕屍隊伍里,以安師公為尊,安師公恭敬亡者如自己的先祖,他所有的徒弟也都得恭敬亡者為自己的先祖。

不是安師公的特別叮囑,他所有的徒弟都不敢隨意靠近亡者身體的。

更不要說刻意地觀察亡者嘴巴里是不是藏着大金牙。

或者手指上是不是戴着金戒指,手腕上是不是套了大金圈等等,道木師和華篾片,還有棕刷子可能知道。

這是因為他們總要幫着安師公對亡者進行梳洗和換裝之類,對於表現在身體之外的穿戴,或許是可以一目了然的。

一目了然,就會有目共睹。

有目共睹,就會人人皆知。

楓香山上被劫,安師公和亡者被山賊劫持,回到楓香坪的客棧,婁師公醒過來才發現大事不妙。

是安師公一時急迫,才向大家道出了實情。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事情發生以後,道木師和華篾片,還有棕刷子一時驚駭,感到突然。

道木師執意要回過頭去,追趕那伙強盜,把亡者嘴裏的大金牙搶奪回來。

華篾片和棕刷子也跟着躍躍欲試。

還是安師公理智,阻止了他們。

理由不言而喻。

道木師和棕刷子、華篾片一夥,沒有進漢口城裏,倒是在距離漢口城裏有一段路程的一個大碼頭上下了船。

這路線,對於道木師來講,雖然不是輕車熟路,卻也並不陌生。

他們下了碼頭,問稍作詢問,尋着旱路,望着那長江邊的小鎮趕路。

天黑前進了小鎮,全是熟悉的風景。

道木師一行不敢直接到原來住宿過的客棧里借宿,摸黑在小鎮另外找客店歇腳。

鎮子小,除非那客棧,找不到借宿的店家。

所謂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三個人坐在江堤上,面對滾滾長江,一時間犯了難處。

華篾片倒是不在乎,他大大咧咧地說:

「就去那客棧投宿好了,我們只不過在客棧里住了個大白天,跟店家只有一面之交,那黑店的狗男女沒有長孫悟空一樣的火眼金睛,未必就徹底認識了我們?」

棕刷子也隨喜了華篾片,對道木師的過分謹慎不以為然:

「你這也太膽小了吧,比師傅還小心得不行,難怪你是師公的師兄?我們就投宿到這客棧里去,趁着黑夜裏人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兩個狗男女捉拿起來,拖到江邊,讓他們好生交待了罪惡,規規矩矩把亡者嘴裏大金牙交出來,不然產放在,推進長江里餵魚就是了!」

道木師有點不耐煩了,從腳底下撿起一塊泥巴塊,往江堤下扔出去,眼看着那玩物碎在一片草叢之中,就說:

「你們兩個,像是個竹腦殼,難怪那天晚上在楓香山上出這麼個大事,中了黑臉鬼們的毒計!」

「知道不?像這等開黑店的,你說他們是火眼金睛,他們還真的就是火眼金睛。莫不是他們跟黑臉屠夫合夥穿一條褲子,我們會上當受騙?」

華篾片和棕刷子兩個就不再跟道木師爭辯。

江堤上風大,呼呼嘯叫。

江風讓人涼爽,卻反過來有了幾分寒意。

但尋些蚊子,似乎跟他們結了仇恨,合夥成群,圍繞着他們叮咬,還跟江風較勁,嗡嗡嗡嗡叫喚歌唱。中文網

棕刷子有點不情願在這江堤上繼續受罪,對道木師說道:

「師伯,我們不進客棧,也不能在這江堤上熬夜吧,蚊子當我們是一堆鮮肉,它們飽了口福,只怕我們身上的血要被抽光!」

道木師懶得理睬他,一邊用巴掌拍打身上和蚊子,一邊感嘆:

「你是富貴人家的貴體,怎麼跟到這裏來跟我們受罪吃苦了?趕屍匠哪裏有得福可享的,要享福你一個人先走,到漢口城裏當大老闆!」

棕刷子聽道木師是在蹊落他,就不再叫苦連迭。

華篾片還要跟道木師理論,見棕刷子妥協下來,也就知難而退,默默無語。

丟下爭論,三個人啃了乾糧,尋到江邊上,照着月光,捧了長江水喝了個夠,就在江堤是溜躂。

不時,找到江邊一個用石塊堆砌起來的的平台上,一定是平常起貨的小碼頭。

這裏雖然江風也急,卻少去了不少蚊子。

三個人一商議,就在這平台上找到一處相對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一邊談天說地,一邊打發這夜晚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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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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