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鬼氣
目前鬼蜮研究領域最為主流的假說，來自南挽所提出的“多維空間假說”。
也就是將一個個鬼蜮比作一個個小氣泡，而物質世界則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氣泡。在正常情況下，氣泡之間有蜮影包裹，維持着一種相對穩定的狀態。
但這種穩定的狀態並非一成不變，小泡泡隨時可能與物質世界融合。
在絕大多數御鬼者的認知中，每一個鬼蜮都是獨立的個體。然而在江雀這些人眼中，事實並非如此。
鬼蜮和物質世界之間、鬼蜮和鬼蜮之間，存在着可以通行的渠道……也就是所謂蜮影通道。
只要找到準確的坐標，有足夠強大、不被蜮影撕裂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從一個鬼蜮進入相鄰的其他鬼蜮。
按照宋玄棠帶回來的情報，南挽推測出，這個超大集合型鬼域之中，存在着一條通往其他鬼蜮的通道。
也就是那條被血霧所包裹的裂縫。
徐嬌嬌所承擔的任務非常簡單，他們需要進入那條裂縫之中進行探索，確定蜮影通道那一邊的狀況，並且排除掉危險……
當探索結束后，他們將關閉所有蜮影通道，以保證它們近期無法與物質世界進行融合。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塵卿作為先遣部隊的指揮官，率先到達這裏排除危險。等待他的工作完成，危險排除后，徐嬌嬌將會率領大部隊在這裏駐紮，而徐嬌嬌本人，也會率隊進入這條被血霧包裹的蜮影通道。
原本事情進展非常順利，直到蘇塵卿在這裏遇襲。
蘇塵卿談及正事，表情也終於變得凝重：“我們剛到達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所以我讓御鬼者和海軍預備隊以十人為一組，檢查森林裏的情況。”
“一共七個小組分散出去，大概半個小時后他們就回來了……但少了兩個人。”
在這一批先遣部隊中，有一部分人在任務結束后，將有可能收容特性，成為新的御鬼者。
這個任務對於這些御鬼者預備成員而言，是一場關於勇氣與忠誠的考驗。
徐嬌嬌皺了一下眉頭：“少的是誰？”
這一次聯合行動有很多部門參與，各地特情處之間存在着競爭。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穩定的御鬼者數量稀少，甚至連經驗豐富的普通人類幹事數量都不多。
在戰場上損失的每一個戰士，都是華國的損失。
蘇塵卿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嬌嬌：“我不知道。”
徐嬌嬌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了：“你不知道？名單早就給你了……”
蘇塵卿是精神體御鬼者，他吸收的第一個特性就是精神體，這賦予了他絕對靈活的大腦。他過目不忘，不要說是區區幾十人的名單，就算是數十萬字的論文，只要他想，他都可以在看過一遍后，將所有內容複述一遍。
這樣的大腦，會記不住區區七十個名字嗎？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蘇塵卿的表情有些難看：“我仔細核對過七十個人的名單，發現每一個人都對得上……除了少掉的那兩個人。”
“沒有人記得他們是誰，沒有人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就在半個小時之內，我們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我們所有人的記憶都出現了問題。”
實際上，這種說法有些不準確，蘇塵卿並沒有完全忘記那兩個人，但他的記憶同樣出現了偏差。
他記得那兩人，可名字和人對不上。
聽着蘇塵卿有些低沉的嗓音，徐嬌嬌一顆心提了起來：“作為精神體特性方面的專家，你的看法是什麼？”
蘇塵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懷疑這片森林有問題，其中可能蘊含著某種可以篡改我們記憶的特性……”
因此蘇塵卿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毀掉整片森林。
但……不管是燒毀還是砍伐，時間都不夠。
徐嬌嬌點了點頭，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御鬼者幹事，她在鬼蜮中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
“那麼按照編碼，我們再次核對現有的人員……”徐嬌嬌很快給出了一個方案。
但沒想到的是，蘇塵卿這時候再次搖了搖頭：“你能想到的辦法，難道我會想不到嗎？我第一時間就開始核查編碼驗證身份了。”
蘇塵卿看着她的眼睛，直接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裏，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那兩名宣告失蹤的行動人員回來了。”
徐嬌嬌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鬼蜮之中，失蹤的隊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蹤之後又莫名其妙回來的隊友。
因為你完全無法確定，回來那個人真的還是你的隊友嗎？你甚至無法確定，回來的那個……
是人嗎？
“所以你被攻擊了？”徐嬌嬌追問道。
如果真是這種特性，那麼它會比普通的幻覺或者催眠類特性更危險。..
“對。”蘇塵卿直接承認了自己被攻擊，同時用一種很陰沉的口吻說道：“我當時想把他們兩個人隔離起來，但他們完全沒有廢話，直接高速接近了我，並且進行了攻擊……以命相搏的那一種。”
徐嬌嬌有些同情的看着蘇成清：“這得是多大仇啊。”
蘇塵卿略顯暴躁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正常的特性根本不可能有這種級別的智力！”
真正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鬼物，非常明確蘇塵卿是這些人中最危險，最有可能看穿它偽裝的人……因此直接下手，根本沒有留任何餘地。
如果不是蘇塵卿的實力不弱，恐怕在那襲擊之下，就直接命喪當場了。
“道理我都懂……”徐嬌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營地，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什麼想法？”
六十多人正在安營紮寨，進行防禦工事的搭建。
蘇塵卿看着徐嬌嬌的眼睛，緩緩說道：“這片森林很危險，我不敢讓他們回去。我懷疑……被冒名頂替的，不止兩個人。”
徐嬌嬌點了點頭，蘇塵卿的應對沒有問題。
而後，蘇塵卿靠近了徐嬌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有個想法。”
“這個襲擊我的鬼物……恐怕，不是這個鬼蜮的本地“鬼”。”
徐嬌嬌猛然抬頭看向蘇塵卿：“什麼意思？”
蘇塵卿看着她，極為鄭重地說道：“雖然很微弱，但是我可以肯定。”
“鬼氣。”
“襲擊我的鬼物的鬼氣，和這個鬼蜮的鬼氣，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