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真正的目的
這項研究成果並不屬於林照月，而是來自b3研究所的所長，南挽。
在明面上，南挽這個人名聲不顯，但在鬼蜮研究領域，南挽確實是行業泰斗。
宋玄棠聽着林照月因為咆哮了大半夜而顯得十分沙啞的聲音，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研究過這些東西了嗎？”
“沒法研究。”林照月用一種遺憾的口吻說道：“蜮影非常古怪，現階段我們使用的所有觀測儀器，都無法觀測它的存在。”
“我們的眼睛可以看到它們。”林照月伸出手，戳了戳富集在宋玄棠影子上的蜮影：“甚至可以用手觸碰……但所有的儀器都無法觀測它的存在。”
林照月抬起頭，用莫名的聲音說：“而且這東西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它無法保存，我們也嘗試過進入鬼蜮進行研究，但這些東西會逃走，就像是……”
“它們活着。”宋玄棠輕輕地接過了那句話。
林照月眼睛一亮：“你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可惜了，這個課題是所長在跟進，她那個項目完全獨立於b3研究所……不然見到那麼多蜮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所以你們這一次的任務，主要是……什麼？”宋玄棠聽着遠處的轟鳴，好奇的問了一句。
林照月攤了攤手：“首要任務暫時不能告訴你，接下來的工作，得看你們江處長那邊的進度如何。不過可以告訴你次要任務……是儘可能採集這個集合型鬼蜮的數據。”
“一個出現了紅月，並且紅月處於極度虛弱狀態的鬼蜮，是非常罕見的，十分具有研究價值。這可能是第一個，能夠被我們安全掌控的紅月，在關閉之前，當然不能浪費。”
安全……宋玄棠作為第一個進入這個集合型鬼蜮的特情處幹事，可不認為這個鬼蜮和“安全”這兩個字有任何關係。
但對比起那些完整的紅月，這個鬼蜮的紅月先是被遠征軍打過一次，而後又在虛弱狀態被血衣來了一發腰斬……說是安全，似乎也沒有錯。
林照月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這一年來，污染事件數量激增，我和鍾良的課題組，正在研究如何製作一個準確的警報器。”
宋玄棠已經聽過這件事，還是問道：“這件事這麼重要，南挽所長都不來嗎？”
南挽並不在船上，這一點宋玄棠已經確定過了，她甚至沒有隨着艦隊出發。
“怎麼說呢……”林照月百無聊賴地戳了戳宋玄棠影子上的蜮影：“這種難得的機會，對於我們這些新研究人員來說很難得，但是對於所長的吸引力或許沒有那麼大……”
她畢竟，是跟隨過江雀參與過遠征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鴻鷹”號終於完全進入了失色世界。
宋玄棠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長長的蜮影還未關閉，江雀的鬼氣依舊維持着整個鬼蜮的運轉。
即使是對於黑夜之鬼，這種規模的鬼蜮也會極為耗費心力吧？
“我們已經進入另一個鬼蜮了，處長為什麼還要維持鬼蜮？”宋玄棠回過神來問道。
她在林照月面前，並沒有不懂裝懂，非常坦誠的表露着自己在這些事情上的無知。
林照月這種級別的大佬，她的研究成果大多都屬於保密級別，但很多常識性的東西，只要她願意解釋，那宋玄棠就受益匪淺了。
林照月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後那條長長的蜮影通道，對着宋玄棠說道：“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泡泡的話題。”
“好。”宋玄棠點了點頭。
“實際上，這一次任務有眾多普通海軍參與。”林照月說道：“這一次的機會寶貴，不僅僅是對於我們而言，對於需要訓練的海軍也是一樣的。”
“現代武器可以讓一個拿槍的普通人輕易戰勝古時候的所謂武林高手，但卻不能讓一群普通人馬上變成訓練有素的軍隊。”
“鍾良應該跟你說過了吧？這一次海軍使用的是我們剛剛研發的武器，所以江處長應該是想借這個機會，讓海軍進行一次難得的實戰演習吧。”
這個猜測合情合理，甚至在這一次的研究任務中，對新武器的數據收集，也是相當重要的部分。
“看來是這樣了。”她看着林照月隱藏在金絲邊框眼鏡下，那雙極度嫵媚妖冶的眼睛，不知為何想到了江雀。
江雀這種老狐狸做事，真的會讓林照月一眼看穿么？
她抬起頭，看向了最前方的艦隊，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有些不安。
“副所長，快來！”鍾良在後艙大聲招呼着林照月。
林照月回了一句“馬上”，就馬不停蹄地跑過去了，不過在離開前，她看着宋玄棠，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想去最前方的話，也沒關係，這裏這麼多御鬼者，足夠保護這艘船的安全了。”
說完后，也不等宋玄棠回答，她就一路小跑離開了。
宋玄棠默了默脖子上散發著微藍色光芒的“流血詛咒”，不得不承認，她對林照月的建議非常心動。
然而最終，她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
江雀將她安排在這裏一定有她的深意，一個成功的作戰計劃，需要九十九個人齊心協力，但只要其中有一個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蠢貨，整個計劃就會被輕易毀掉。
她是心裏有很多想法，但在此之前，宋玄棠不允許自己因為私心，而破壞整個行動。
她看向了遙遠處，那通天一般的血紅色雲霧，那是天地間唯一的顏色。
昏暗的天空中，消瘦的背影獨自坐在黑沉如鐵的雲端。
那依稀能看出來是個女人的模樣，過於纖細的身體透着詭艷，但她的坐姿並不雅觀。
一隻腿盤起，另一隻腿懸挂在半空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
在她身後，滴着鮮血的長袍緩緩浮現。
“江處長，”血衣看着這個長發及地，背脊如同細竹般挺直的女人，用漠然地聲音開口道：“沙灘已經清理乾淨，作為指揮官，您該下達新的命令了。”
女人緩緩側頭看他。
她的肌膚如紙蒼白，她的眼睛狹長如妖……她的心臟處，空蕩蕩一片。
那一次重傷至今未愈。
因為她的心臟被奪走了。
她用極盡冶艷的姿態開口：“打開縫隙，讓幹事們進入……”
血衣再問：“不需要計劃嗎？”
她輕輕的搖晃着光潔纖細的小腿，長發飄散向四面八方。
“人類的計劃，在這種戰場上，有任何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