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正常

聽見這般的陳詞，刑獄司立即叫仵作從新驗屍，果真在華陰王世子的左手食指的指甲蓋兒蓋下，發覺了個陣眼大的傷口。傷口着實太小，如果不是媚娘提起，仵作之前居然是壓根沒發覺這點。

所謂十指連心，給針尖刺穿的劇疼，確實足以叫華陰王世子卸下力度，醞釀這樣慘劇。

“在下許家午，本來是媚娘的恩客，當時確實是看見了媚娘下針推到華陰王世子的那一幕。只怪許某心太軟，給媚娘一通軟語相求，不忍下，才閉口不言。

這幾日，許某也時常坐立難安，內疚不已。媚娘心甘甘願認罪，許某也不可以再袒護下去了。還請大人看在媚娘主動自首的份兒上，對她從輕處置吧！”

許家午作為證人，是給媚娘請來的，此時，他也是慚愧垂着頭。雖然他之前有袒護之罪，可如今出動挑明承認，又交待了真兇，不論怎樣，全都是牽扯不到他身上。

反而是媚娘，主動認罪這般的舉止，卻必死無疑。

人證物證俱在，媚娘對自個的罪行供認不諱，案件出現反轉。

華陰王要找的是真兇，叫兇手為自家兒子償命，當然不會追着潘三江不放。

而媚娘本便是犯官后，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壓根沒可以牽連的家人，給押進大獄后，卻是給判處斬。

地牢中，媚娘看着前面的男人，有些哀求地輕聲說：“爺，我弟，請你定要照料好。”

她是犯官之女，爹因為當年牽扯到廢皇皇太子被判處極刑。男人全部被殺，女丁沒有入奴隸籍。唯有一個襁褓中的弟，給乳娘親帶走，僥倖逃過一劫。

為延續家族之中惟一的血脈，媚娘才心甘甘願地犧牲了自個。

“有我在，他這一生都會衣食無憂，你放心的去。”

最後，潘三江被確認清白，及其家人全都從地牢中放出，重見天日。好久不見外邊的陽光，潘三江更是每日都給拉出去仗責一頓，此時被潘四果攙撫着走出，看見外邊人來人往的大街，實在是喜極而泣。

“唔唔唔，父親呀我錯了，往後我再也不出，便老實的在地莊上種地呀！”

便在他們出去時，一輛馬車出現於了跟前，趕車的人卻是黃楊。隨着車廂門被打開，豁然出現了阿靈的面龐。

“九福，潘叔，快上來。”

“唉！”

看見吳則靈，潘九福登時露出了個笑臉，伸手給他拉着上了馬車。感覺到手心的溫度，她一顆心也落下。看起來，這回的霉運，明顯是過去了。

“爹，我便說我是清白的，沒殺人！阿靈，是不是你在外邊想法子幫的忙？竟然叫媚娘自首了，真是上蒼保佑！”

一記起自個到頭來被媚娘跟許家午給算計了，落的差點抄家滅族之災，潘三江便是一陣后怕。他怎就那樣蠢，一點沒有看出呢？

這花樓伎子哪裏有啥真心，虧他還對媚娘掏心掏肺，決心花錢為她贖身，娶她當妾氏！還有許家午，明明說的是要將他當兄弟，對媚娘不感興趣，結果口是心非。見公主那裏對他不管了，他便翻臉不認人。

此時，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個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出過。並且，還是媚娘主動認罪，許家午做了證人，才叫他洗清了罪名。

潘九福給了潘三江一個白眼兒，心中卻在想那個媚娘。明明只須再過幾日，這件案子便會結，到時潘三江定罪，她完全可以當作啥都不知道。

為啥，她會心甘甘願的認罪呢？明知是死路，卻還撞上，莫非，真是由於良心過意不去？

這個事，怎樣想，全都透露出一點古怪。肯定是發生了啥，才叫她做出了這般的選擇。

只是，不管怎樣，潘三江是給陷害的，也叫她舒口氣。要是，真是潘三江殺了人，對潘家來講，才是真難題。

“阿靈，究竟是怎回事兒？那個媚娘為啥會自首？你知道啥么？”

“也是我運氣好，這幾日一直跟在那媚娘的身旁，發覺她將自個掙的錢都給了個帶著兒子的寡婦。後來我查清楚，原來那寡婦本來是媚娘的乳娘親，那孩兒是媚娘的弟。”

吳則靈輕輕點頭，有些不安地望向了她。

“九福，我着實是沒想到其他法子了，只可以從秋家那裏借人手，將那二人抓起，威脅了媚娘。就是，我並沒真的傷害他們，並且，確實是媚娘害的華陰王世子。作為交換，不可以爆露她弟跟乳娘親的身份兒，而且要叫他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原來是這樣子，阿靈，你全都是為救我們，我們怎可能會責怪你呢？相反，一切還要多虧你，謝謝你才對。”

潘老爹感動的開口，經歷了這樣多，現在在這般的狀況下，阿靈還樂意為他們潘家奔走，救了他們一家人。這般的恩情，叫他記起以往的事都愧疚不已。

“是呀阿靈，謝謝你救了我們！”

潘四果也出言道謝，他們也想過會不會死，會不會是莫世子那裏來人救他們出。可是最終幫了他們的，卻是一直以來都清靜的那個孩兒。

“阿靈，我也要謝謝你，全都怪我以前瞎眼爛心，向後，你便是我的好妹婿！”潘三江給了自個一個耳刮子，保證，往後再也不做那亂點鴛鴦譜的事了。

他這回險死還生，也算是看清了，那些啥貴人壓根都不靠譜。真遇見了麻煩事兒，那是壓根避之不及，哪會樂意提供自個的勢力來為他出頭？

潘家幾個男人全都對吳則靈是心服口服，徹底承認了他的身份兒，關鍵時刻，還是阿靈這小子靠的住呀！

馬車一路行駛，終究回到皇家農莊，擔驚受怕的日子徹底去，諸人全都是疲累不已。隨隨意就的吃了一些東西，就躺下放心歇息去了。

潘九福也困的厲害，身旁的男孩，卻是分外溫柔細膩的為她預備沐浴水，換洗的衣裳，叫她可以舒舒服服的去睡一覺。

“阿靈，我不會因為那點事便怪你的。這幾日，你也肯定非常辛苦吧？要找到證據，必定不易，謝謝你。”

“不要想了，我不辛苦，睡吧，往後，一切都會好起的。”

吳則靈輕輕一笑，安扶地拍了下她的肩頭，卻是低下了眼睛，避開了她的眼神。

對不起，九福，諒解我用了這樣卑劣的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看着前面的女孩慢慢地合上了眼，吳則靈走出了屋，關上了屋門，臉面上的神情卻並不好。

莫問曜，他居然還是選擇了對自個最不利的那條道，但是，這也足夠說明，他對九福的心思，是昭然若揭。但是，這般的結果，其實，卻並不是吳則靈樂意看見的。

他寧肯莫問曜自私點，乾脆利落的放棄了潘家人，而非像如今這樣子，自當是的“犧牲”。

只是沒有關係，這個事的真相，總歸會被掩埋。即便有朝一天九福知道了，也無非是覺的愧疚而已。更況且，九福也不會知道，這當中是他的手筆。

等潘家人離開了京師，當然不會再跟吳家會有任何牽扯。而剩餘來的這些時間，他要做的就是把吳家徹底毀滅，如今，只是只是開始罷了。

如果是吳家知道，他們的世子竟然要成為善德公主的駙馬，又是怎樣樣的一場風爆？歷來保持中立的吳家，真可以面對善德的算計而不心生怨懟么？

舞陽郡公府，主院中，一襲玄衣的俊美男人，此時卻是屏退下人，抱着一個酒壺灌醉自個。周圍已然散落幾個空酒壺，空氣中滿是酒味兒。

莫陵容急促的走入來時，看見的便是這般一副場景，當場便變了面色。

“哥，你這是咋了？快不要吃了！究竟是發啥啥事？”

兄妹二人的感情歷來極好，莫陵容這回，原本是想把自個意外的知有關潘家的事告訴他的。華陰王世子遇害，在京師也算是個大事兒了，她卻突然聽聞兇手叫潘三江，才嚇一大跳。

雖然華陰王在京師的地位尷尬，華陰王世子也是赫赫出名的廢柴，可究竟也是皇子貴族，臉面上總是要忌憚二分的。他們這些權貴世族倒是不怕招惹上對方，可潘家卻無非是小老百姓。

華陰王世子要真是潘三江殺的，那潘家肯定要拿命去抵。她有心想要幫忙，即便男人要受到牽連，起碼也可以儘力找華陰王通融一下，保住潘娘子的性命。

但是她只是個女人，說的話着實是沒有啥信服力。因此才想着來找莫問曜，至於她哥不知道這個事，莫陵容倒是覺的正常。到底她哥如今是羽林衛統領，每日都在宮中，唯有沐休時才會回。

而華陰王還沒把此事兒向皇上稟明，自家大哥每日那樣忙，不知道潘家人出了事也是理所自然的。

“陵容，是你呀……”

莫問曜混沌的眼神落到莫陵容身上，認出她，但是卻是繼續抱了個酒罐子便要往嘴中倒下去。

“哥，你究竟在做啥？”

莫陵容一把把酒罐奪來：“你知道么，潘娘子家中出事兒了，哥，我們的想想法子，將潘娘子救出才可以。”

“不必了。”莫問曜苦笑，只覺的心裏的刺疼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