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萬事通
玉陵西南城區，這裏是普通人聚集的一片城區，此地居住着大量的平民和普通武修。
此地魚龍混雜，又有玉陵城唯一的一處地下黑市，是整座城最混亂的地方。
其他城區的人很少有人來這裏，除非有事要去黑市，而在黑市，你可以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比如買賣奴隸、雇兇殺人……
吵鬧又骯髒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楚牧穿着普通衣衫，拿着長劍走在人群中。
陸軒的侍衛並沒有找到那售賣丹方的神秘人，只查到一點線索，就是那人來自於黑市。
楚牧聽聞之後，又詢問了一些關於黑市的事情后，便親自跑過來看一看。
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跌跌撞撞走在路上，眾人見之躲避。
眼見那醉酒男子過來，楚牧微微側身。
而那男子腳一歪，竟是轉了個身子又撞了過來。
楚牧直接腳步微移，躲了過去，男子差點撲倒在地。
“臭小子，走路沒長眼睛？”
男子挺了挺身子，朝着楚牧罵了一聲，然後又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楚牧瞥了一眼那離去的醉酒男子，心道這裏真是什麼人都有，居然還有隱藏修為，故意想碰瓷的人。
他不緊不慢，走過一條條坑坑窪窪的街道，來到一座看起來還算乾淨的酒樓前。
楚牧進入酒樓，邁步來到櫃枱邊。
櫃枱裏邊正坐在一個中年人，看到楚牧過來，淡淡道：“這位客官，有何事？”
楚牧將一塊中品靈石放到櫃枱上，道：“我找萬事通。”
這家酒樓，並非什麼正經酒樓，而是一處黑店，幹着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這酒樓里，還有一個被稱作“萬事通”的老頭，據說只要你給的錢足夠，他什麼事都能給你打聽到。
雖然傳得有些誇張了，但很少有顧客對萬事通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楚牧來這黑市，便是專門來找此人的。
那中年人眼睛閃了閃，收起靈石，讓一旁的一位店小二帶楚牧去找萬事通。
店小二帶着楚牧來到酒樓的後院，停在一間房屋前。
店小二敲開房門，然後對着楚牧道：“客人請進！”
楚牧邁步進入房間，就見不大的房間中，三面都擺着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卷。
一個帶着惡鬼面具、穿着黑衣的人坐在書桌邊，正翻看着一本書籍。
“坐吧！”
沙啞帶着一絲蒼老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來。
楚牧應聲坐到老者的對面。
萬事通透過面具看着楚牧，一雙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萬事通放下書籍，背靠着座椅，慵懶道：“你想要知道什麼事？”
楚牧道：“我想要知道一些信息。”
萬事通淡淡道：“什麼？”
楚牧神色平靜，道：“你知道楚無雙嗎？”
楚無雙，是他前世的姓名，他來這裏，可不是想打聽丹方的事，而是想了解有關於他的事。
萬事通聞言，呼吸輕微的一滯，目光盯着楚牧，語氣不悅道：“楚無雙？天底下叫這名字的人不知幾何，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楚牧道：“兩百年前，無雙聖人，楚無雙，你認識嗎？”
萬事通眼眸閃爍，微微坐直了身子，而後搖頭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楚牧問道。
萬事通摸了摸自己手邊的茶杯，語氣沙啞道：“老頭我活了這麼多年，可從沒聽說過什麼無雙聖人，抱歉不能給你提供什麼消息。”
楚牧笑了笑，道：“知之說不知，是怕我給不起靈石？”
萬事通不耐道：“給多少靈石我也是不知道，楚公子請回吧！”
楚牧聽萬事通對他的稱呼，不禁道：“你認識我？”
萬事通呵呵一笑：“我好歹也被人稱作萬事通，楚公子在玉陵鬧出那麼大的事，我要是連你都不知曉，也不配叫萬事通了。”
早在幾天前楚牧闖入趙家鬧事的時候，萬事通就通過手下得到了楚牧的畫像，對楚牧的事情了解了一二。
剛才他見楚牧到來，就一下子認了出來。
萬事通頓了頓，又道：“昨日城主的衛隊來找我詢問丹方之事，本以為楚公子今日也是為那事而來，卻不想是要問我幾百年前的一個人，我一個老頭子，可不知道幾百年前的事。”
楚牧微笑道：“我並非王朝的人，閣下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萬事通乾笑一聲，道：“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曉得好，有些事也不能亂說的，會死人的，你請回吧！”
萬事通這話，已經表明就算他知道，也不會說的，讓楚牧死了心。
楚牧一嘆，道：“我也並非想要知曉他的生平事迹，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另一件事，為什麼大齊王朝要把他的存在給抹除？”
萬事通聞言沉默，好一會兒才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為了王朝的穩固？可人已死了，又能做什麼？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只是萬事通，又不是事事通，聖人們乾的事，我又如何能知？”
萬事通終究沒有告訴楚牧什麼有用的信息，因為有的事，他的確不知道。
“那打擾了……”
楚牧見問不出什麼，便放了幾塊中品靈石在桌上，然後離開了房間。
萬事通淡淡道：“慢走不送。”
待過了一會兒，萬事通收了靈石，打開書桌的抽屜將靈石放了進去。
他本想關了抽屜，卻停了手，從中掏出一卷畫軸。
萬事通將畫攤開，畫卷有些泛黃，上面是一張人物像，不過人物的面部已經模糊不見，畫上的一些文字也被抹去了痕迹，很難讓人分辨畫中人物。
但萬事通卻是知曉畫中之人，這是他們祖輩供奉的一位聖人像，無雙聖人。
這張聖人像是在王朝那次大清洗時好不容易遺留下來。
無雙聖人存在的時代，他並沒有出生，不過聽着祖祖輩輩的講述，又加上這些年對過去的調查，萬事通對那個時代很了解。
當年無雙聖人建議聖國，百族平等，國泰民安，沒有人賣身為奴，沒有家族敢欺壓百姓……那是一個輝煌的時代。
然而無雙聖人隕落，一切都不復存在，連元靈大陸曾經的輝煌，也被人刻意抹去。
萬事通盯着畫像，喃喃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有年輕人想了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