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嬌嬌落淚,神明也會動心
——別動?
開什麼玩笑!
這麼個詭異的姿勢……
再不動就要被吃干抹凈了好嗎?!
吳真真在心裏悲憤地吶喊。
但回想起對方手臂上鼓起的肱二頭肌,和手腕處傳來的不容反抗的強勁力道,無一不在清晰地提醒着她:如果自己強行反抗,說不定這個男人……
一拳就能把她打死。
救命!!!
她該怎麼辦?
吳真真緊閉雙眼,在腦海中飛快地思索着對策,忽然間,她靈機一動:
硬的不行,還可以來軟的呀!
自己先假裝配合,然後再……
正在這時,對方似乎滿意於她表面上的安靜,於是又往前貼近了一些。
她能感應到他帶着溫度的視線就落在自己頸后,來回梭巡,就像大灰狼準備一口叼住小白兔那樣,仔細欣賞着自己的獵物,不禁害怕到渾身輕顫……
情急之下她口不擇言:“你放開我,我自己動!”
話一出口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在說什麼東西??!
這哪裏是“假裝配合”?分明是“主動邀請”好嘛!
吳真真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在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似乎起了點迷惑性的效果,少女忽然感應到,原本貼着自己頸邊的熱度有些消散了……
——???
他退開了嗎?
她壯着膽子睜開一隻眼睛偷瞄,發現男人拉開了點距離,正默不作聲地打量着自己。那種神情好像是在給未曾出世的古董估價,淡淡的疑惑中又帶着些許品鑒的意味。
彷彿她是一件待開片的瓷器,而他的目光是冷靜的火焰。
那點自以為是的矜持在他眼前如釉色般層層開裂……
她完全被他的眼神剝開了。
吳真真的臉頰漲得通紅,出於本能的羞澀中隱約還有些屈辱的感覺。
難道說……
真的要等她自己動嗎?
“不用……”
男人復又欺身向前,手上的力道反而增大了幾分,令她更加動彈不得,
“……我來就行。”
少女緊閉雙眸,把頭偏向一邊,心中滿是絕望。
她完全被他擒住了。
躲不開,逃不掉……
“呵……”
她聽見男人低低地喘息一聲,感受到他柔軟的唇邊堪堪擦過自己的頸肩。理智告訴她不該示弱,可是她的骨頭已經遵循本能、不爭氣地先酥了……
一時間腦袋又暈又熱,什麼都無法思考,只有痛覺是清晰而深刻的。
“嗚,你弄疼我了……”她小聲嚶嚀。
——手腕被他捏得好痛!
一行清淚順着少女柔嫩的臉頰滑落下來,像一朵沾染了露水的荼蘼。
身為古董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她什麼時候被男人這麼輕薄過?
忽然間,她感覺鉗制住她身體的力道猛然一松,那個人……
——竟然放開了?
吳真真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他,發現對方正低着頭,隱藏在劉海陰影里的眼神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那人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良久,只憋出兩個字:
“別哭。”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兩個字以後,吳真真更想哭了。
“嗚嗚嗚嗚……”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
——自己現在除了哭,還能怎麼辦?!
男人眼神躲閃,像是被這哭聲搞得心煩意亂:“再哭,就打暈你。”
沒想到這人手段這麼強硬,少女只能強行把眼淚憋回去,抽噎了一下:“嗚,可是真得很痛嘛……”
染了哭腔的嗓音嬌嬌軟軟的,眼眶微紅,鼻翼翕動,完全就是一隻委屈巴巴的小白兔。
“……我再哭一下就好了,求求你,不要打我,嗚。”
說完自暴自棄地把臉埋進臂彎里,肩膀一聳一聳地,忍着啜泣。
男人默不作聲地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微小的疼痛來。
就好像一把細鹽灑落在雪地上,在一望無盡的白色里,有那麼一點點觸動只有他知道。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想要摸摸她的頭,就像想要觸碰心裏的那抔雪一樣。
快要碰到的時候,又奇怪自己為什麼要這樣……
他猶豫了一下,手指定格在半空,還是縮回了掌心。
唉。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吳真真左思右想無計可施,正兀自沉浸在絕望里,冷不防被對方捉住了手腕,嚇得她渾身僵硬。
“你、你幹嘛?”
男人不答,只是把她被捏紅的地方放進掌心裏,用指腹輕輕揉搓。
“啊嘶……”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用眼神詢問她:“?”
“有點疼。”她小聲道。..
隨後像是害怕他生氣似的,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句:“一點點。”
男人沒說什麼,默默轉過頭去,目光集中在手裏的事情上,只是手上的力度更輕柔了些。
就是這個時候,吳真真注意到他的手指,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尤其得長。
是有什麼畸形嗎?那還挺可憐的……
呸呸呸!
怎麼又下意識地把別人當好人了?
吳真真在心裏唾棄自己。
這也不怪她,實在是她的人生過於順風順水:母親是官宦人家出身,在當地很有名望;父親是地質學家,受人尊敬;幾個叔叔經營着爺爺傳下來的古董事業,在道上也很有分量。她又是吳家這一代的獨苗苗,實打實的小團寵,一直被家人保護得很好。
說起來,她還沒見過正兒八經的壞人呢!
除了眼前這一位……
唉!到底該怎麼對付他呢?
少女在心裏嘆氣,有意識地開始觀察對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破綻,卻先被他的長相吸引了注意。
雖然對方的髮型很亂,臉也沒洗,但表面的狼狽絲毫掩蓋不了優越的骨相:下頜線流暢到幾乎沒有折角,耳朵尖尖的,鼻子有點翹,整個走勢是往上提的,像一隻警覺的貓貓。
可他的唇是柔軟的,眼神是乾淨的,明明是在揉一個女人的手,面上卻似乎一絲雜念也沒有。那種心無旁騖的專註里甚至有一縷神性,彷彿只是在捻一柱香。
這樣的人,會是壞人嗎……
吳真真迷惑了。
但如果不是壞人的話,怎麼會光着身子爬她的床,還揉她的……
哎呀,討厭!先不想這個了!
吳真真捂着胸口,臉頰一陣發燙。
正在這時,對方忽然調整了一下坐姿,像是要起身的樣子。
少女小兔子般的眼睛眨了眨,這個動作突然點醒了她……
——她的機會來了!
——(*)——(真真的分割線)
女主還不知道家裏其實是干盜墓的。男主的手指當然就是發丘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