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覺醒

再到某一天過後，房樑上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又來了三隻新的小烏鴉，成雙成對地搬進小窩裏住下.

沒錯，他們的小烏鴉們……

——談戀愛啦~！

「嘎~嘎~嘎~！」

它們的叫聲依舊是那麼難聽，沒有絲毫技巧，但滿滿的都是感情。

吳真真也情不自禁地被感染了，時常在屋檐下駐足，抬頭看它們忙忙碌碌，分享着它們的幸福和甜蜜。

阿坤走過來，摟住她的腰，神情若有所思。

他又想起了他要「學習」的事情來……

於是，趁着吳真真在廚房做飯的時候，他一個人偷偷溜到鳥窩附近，暗中觀察。

但鳥和人類在進化樹上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阿坤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名堂，只看見小烏鴉們偶爾會對着另一半，跳一種奇怪的舞蹈。

左邊翅膀抬起來一下，右邊翅膀又抬起來一下……

阿坤想：難道兩個人在一塊兒，是要做這種事情嗎？

於是，當天晚飯後。

阿坤把客廳清理出了一塊空地，讓吳真真在一旁坐好。

「你要幹嘛？」少女疑惑。

「……跳舞。」他答道。

吳真真：「？？？」

哈？

發生了什莫？

阿坤竟然要給她跳舞？！

她一時懷疑是今天晚上的菌子沒炒熟，要麼是對方中毒了，要麼就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阿坤跳了一段少數民族的舞蹈，動作優美舒展。

不過或許是因為沒伴奏的緣故，看起來更像是要找她打架。

「……你有什麼感覺？」阿坤跳完，非常認真地盯着她問。

吳真真不知該作何回答：「啊這個嘛……很好呀，很好看。」

阿坤略微蹙眉：「只是「好看」？」

「啊……不然呢？」少女懵懵道。

阿坤有些疑惑。

難道跳舞不管用？

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吳真真卻眼珠骨碌一轉。

「哎，阿坤，我教你一種舞，你跳給我看吧。就是你剛剛在蹲馬步那個動作的時候……」

她模仿着他的姿勢，比劃了一下，

「……像這樣，把衣服下擺拉起來……」

阿坤還沉浸在疑惑的情緒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懵懵地照做了一遍。

「……這樣？」他撩起下擺，八塊腹肌塊塊分明。

吳真真眼睛驟然放光，伸手比了個贊：「verygood!」

阿坤覺得她的眼神不太正經，但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又聽她接着道：「然後你就一邊跳，一邊把衣服脫掉……」

阿坤：？？

他似乎察覺出有哪裏不對了……

「……走到這裏的時候，」吳真真抱住一根柱子，「就繞着這個，轉圈~……」

阿坤微眯起眼睛，看破不說破。

「阿坤不懂，真真先示範一遍。」他故作單純道。jj.br>

吳真真正在興頭上，急於讓對方上套的心情讓她放鬆了警惕，於是乖乖示範了幾個動作。

「咳咳，我也不是很懂啦，你可以自己再發揮一下。」

一回頭，發現阿坤……

竟然流鼻血了……

「啊！」吳真真驚呼一聲，慌忙跑過去抓住他的肩，「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晚飯蘑菇沒炒熟，害你中毒了？！」

對方這才回過神來，拇指撫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捻了捻指尖。

「……沒事，有點上火。」他幽幽道。原來是這樣。他想。

原來跳舞的作用，是這個樣子的……

阿坤悟到了。

第二天一早，小烏鴉們發現自己的窩前，擺滿了豐盛的美食。

穀物、水果、蝸牛、蝦米……

小烏鴉：？？？

小腦袋瓜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並不妨礙它們開開心心地享受了這頓大餐。但吳真真可就悲催了。

自從那天起，跳舞就變成了他們晚飯後的保留節目。

阿坤總是打着要學習的幌子，變着法子地讓她演示……

「嗚~。」少女撫着被人親腫的嘴唇，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偷雞不成蝕把米，聰明反被聰明誤。

但更悲催的事情，恐怕還在後頭……

就在半個月之後，阿坤的完美學習模本，終於來了……

-

猞猁到了發情期。

大花最近變得有些不對勁，時不時地高聲吼叫，坐立難安。

阿坤以為它生病了，還想給它找點葯，但吳真真隱約猜到了什麼，只告訴他是正常現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某一天，大花像往常一樣吼叫，忽然，附近傳來了另一種低沉的吼聲，似乎在與它呼應。

大花馬上坐起來，豎起耳朵，看向遠方。

一隻灰黑色的猞猁慢慢從樹林中走出來，冷靜地看向這裏。

它瞎了一隻眼睛，另一隻也顯得有些渾濁。但神態中沒有絲毫狼狽，反而隱隱有種從容的傲氣。

吳真真認出來了，它就是那天晚上，來救大花的那隻。

大花和它對望了一會兒，才試探着向它靠近。

對方沒有躲開。

兩隻猞猁互相聞了聞對方，打過招呼后，大花順從地趴了下來，由着對方幫它舔毛。

吳真真和阿坤對視一眼，決定把它收留下來，名字嘛……

就叫「小黑」吧！

阿坤采了些草藥，開始幫小黑治療眼睛。

它恢復的幾率不大，但如果能維持現狀，不讓視力繼續退化下去，也是一種成功。

大花則待在邊上，時刻陪伴着它。

就在幫小黑治療的過程中，阿坤漸漸發覺出了它們二者的不同……

小黑身上的某個部位，好像跟自己很像？

但大花就沒有……

這麼說來，大花比較像真真啊……

所以，真真本來就和他是不一樣的。

但……

為什麼呢？

大自然創造出一個物種的兩種形態，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設計呢？

他們不一樣的地方，總該有不一樣的作用吧？

阿坤陷入了沉思。但他的疑惑立刻得到了解答。

小黑接受完上藥之後，精神似乎更好了些，

正在收拾藥膏的阿坤，動作逐漸凝滯。

阿坤：「……」

（▼_▼）

叮——！

叮！叮！叮……

腦海中一連串的燈泡突然亮起，組成了一個大大的「愛」字。

【阿坤的學習進度：100%！！！】

-

解雨辰獨自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窗帘是黑色的，全部拉得嚴嚴實實。他已經像這樣把自己關在家裏，有三個月的時間。

這天傍晚，他開完了遠程視頻會議，關掉所有的辦公軟件，調出之前無人機在山裏拍攝的錄像，點開播放。

他已經不知道看了這些錄像有多少遍了，但每一遍都越來越仔細，越來越認真。

這座大山十分詭異，他們的搜救行動總是遭遇離奇的意外。

無人機不是突然沒信號，就是莫名墜毀……

甚至有幾架用來探查山洞的無人機，全部傳回的是純黑色的錄像，裏面只有岩石相互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人的牙齒在慢慢咬合、反覆咀嚼。

他們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經過多次分析推理，他們得出了結論：

這座山會移動。

是山體把無人機「吞噬」了。

解雨辰擰了擰眉心。

奇怪。

實在是太奇怪了……

但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越能讓他加快思考。

解雨辰看完了一批比較完整的錄像，還是和往常一樣，沒發現異常。在挑選下一個文件夾的時候，鼠標不自覺地停在了其中一個之上。

那是用來收容報廢無人機錄像的文件夾。其中很多是因為信號不良或者機器故障等，傳回來的圖像極不清晰，根本不能用。

按理說應該被刪掉，但解雨辰做事喜歡留後手，在他的堅持下，這份錄像還是被導了出來。

他想了想，決定點開。

今晚，他要好好看這份錄像。

錄像佈滿了雪花和噪點。有的因為詭異的飛行軌跡，拍出來的角度呈現出天旋地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