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幫我買一對絲襪
王凱聽着生命監視儀上發出刺耳的報警聲，眉頭皺起，不悅喝道：
“護士長，把生命監視儀關了，亂報警聽得人心煩！”
“王……王醫生，不……不是……”
“什麼不是，讓你關了就關了，怎麼那麼多廢話！”
“不……你看病床上！”
什麼！
王凱轉身看去，眼睛瞪得像牛眼那麼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已經被自己宣判死亡的患者陸峰居然醒過來！
“爸……爸，你醒過來就太好了！”
陸遠撲在病床跟前，淚流滿面，緊拽着父親的手，生怕自己一鬆手，父親又會離開自己而去。
“小遠……我、我這是怎麼了？”
陸峰茫然地看着周圍的醫護人員，見他們一副驚駭的表情，又看兒子哭泣得如此傷心的模樣，隱隱猜測到了什麼，想要抬手抹去兒子臉上的淚痕，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爸，你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先別動。”
陸遠感覺到父親手上的意圖，伸出一隻手在他後腦勺上的“玉枕穴”輕輕揉搓，一股暖流傳了過去。
“爸，你先好好睡一覺。”
陸峰只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頭上散佈全身，整個人就像是浸泡在溫泉中一樣說不出的舒暢，沒一會兒就緩緩睡了過去。
自始至終，王凱都雙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生命監視儀。
“不……不可能！”
口中驚呼連連，只見面前監視器上顯示着陸峰的數據：
心率69次/分；
血壓75/115毫米汞柱；
動脈血氧飽和度：93%；
靜脈血氧飽和度：78%；
心電圖s/t波動正常；
各種數據都已經達到了亞健康的標準。
這……這怎麼可能？
機器壞了？
“讓開！”
王凱還是不敢相信死而復生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不由分說一把推開病床旁邊的陸遠，拿出聽診器親自去探聽陸峰的心跳。
撲通、撲通……
心跳聲強而有力、跳動節律無異常。
這哪裏像一個剛剛才死而復生之人的心跳？
他從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真是活久見了！”
陸遠此刻心裏也不踏實。
畢竟腦海之中的記憶融合得不完整、又是第一次行醫，雖憑藉腦海之中的醫術救活了老爸，對自己依然不自信。
“醫生，我爸現在什麼情況？”
要不是見到陸遠的目光灼灼，王凱還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
“那個……那個……”
王凱吞吐了半天，絞盡腦汁，終於組織了一個借口出來。
“現代醫學是很嚴謹的科學，一切都要以科學數據說話。”
“你爸雖然是清醒了過來，不代表就是健康。”
“我建議最好做一個全身檢查，這樣也好了解具體情況。”
陸遠點頭表示同意。
“那王醫生麻煩您就給我爸做個全身檢查吧。”
“嗯，我現在就開個單子給你。”
王凱在處方單上一陣鬼畫符，撕下來交給陸遠。
“你拿着這一張單子去繳三萬塊錢，我馬上安排讓人去給你爸做檢查。”
“好……”
陸遠拿了單子才要轉身離開，馬上又轉回來，疑惑問道：
“醫生，你剛剛說繳多少錢？”
“三萬。”
“三萬！”
陸遠拿着單子微微顫抖，皺着眉頭問道：
“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要三萬那麼多？”
“這三萬裏面八千是各項的檢查費用，餘下的都是搶救你老爸的藥費。”
王凱挑眉說道：
“三萬塊能買回來你爸一條命，你居然還嫌貴，子欲養而親不待，但凡你還有點孝心都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遠心裏明明覺得不應該繳那麼高的費用，偏偏王凱的話聽得又那麼合理，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那……那我現在去繳費？”
“去吧！”
王凱拍拍陸遠肩膀說道：
“放心大膽的去繳費，我馬上就安排你爸去檢查，如果一切檢查都合格，說不定你爸直接就可以出院了。”
陸遠此時只把父親的病情放在第一位，別的事完全沒有多想。
才是走到病房門口，一道靚麗的倩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真是被你氣死，就你這樣的智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居然是林薇薇！
她自始至終就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此刻哪裏能看得下去陸遠被耍得團團轉。
直接從陸遠手裏奪過單子，拽着他就來到王凱跟前，趾高氣揚說道：
“你說全身檢查需要一萬塊，這個我可以先不和你算。你就告訴我，你們從頭到尾就沒有任何搶救行為，這兩萬塊的搶救費是怎麼算出來的！”
王凱見林薇薇一身的名牌，氣勢更是不凡，心中先是一驚，繼而想道：“陸遠這樣的屌絲能有什麼富貴朋友，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陸遠此時也是反應了過來，知道是被坑了，氣得臉色漲紅。
“我進來的時候還求着你求救我爸，你無動於衷，什麼時候搶救了？”
“我爸能醒來全靠倒是我……我的按摩救回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天大的笑話，按摩能把死人救回來，還需要我們醫院做什麼！”
王凱嗤笑一聲，又轉頭對林薇薇冷笑說道：
“至於我是如何搶救的病人，這屬於……醫院秘密，不需要向你一個外人交代！”
“是嗎？”
林薇薇一邊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出去，一邊冷笑說道：
“既然你不說，我就讓你們院長親自過來，問問他，你們醫院什麼地樣的搶救費居然要兩萬多塊！”
她要打電話給院長？
王凱先是一驚，繼而發笑說道：
“我們馬院長日理萬機，你以為你是誰，說讓他過來就過來。”
手機很快就接通，林薇薇細聲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打完了？”
王凱冷笑說道：
“你要真能把院長叫來，我把你手機吃了！”
“這可是你說的，準備好醬油蘸着吃手機吧。”
過不鍾，一個禿頂中年男人就喘着大氣跑了過來。
“馬……馬院長，您真的來了！”
王凱一下子不淡定了，眼神之中全都是驚駭之色，然而更讓他震驚的還是，馬院長來到林薇薇面前，半鞠躬問道：
“林總，您哪裏不舒服，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也好安排專家親自幫您檢查。”
林總？
一看到馬院長這個態度、這個口吻，王凱心中一股不詳的預感冒起。
“陸遠，過來！”
林薇薇把陸遠喊到馬院長跟前，說道：
“你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馬院長聽，他會為你主持公道。”
陸遠看出馬院長對林薇薇的尊敬，一字不落地把事情原委一一說出來。
“王凱！”
馬院長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呵斥。
“陸先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院長……您、您千萬不要聽他們一面之詞，病人危急，我怎麼可能不進行搶救……他們、他們這是想要老賴不交錢……”
啪！
馬院長直接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打得王凱暈頭轉向、不明所以。
“你知不知道林小姐是誰？”
馬院長指着林薇薇說道：
“我們醫院的林氏基金就是林小姐的家族捐贈，林家每年幾億的捐款到我們醫院，你居然說她為了幾塊地搶救費做老賴，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
什麼？
她就是傳說之中的那個霸道女總裁！
一瞬間，王凱面若死灰，感覺到人生就要坍塌下來了一般。
林薇薇看到王凱被扇耳光，面色依然一片森寒，冷冷說道：
“馬院長，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忽悠過去！”
“如果你們醫院的管理制度是如此凌亂不堪，醫生是如此沒有醫德，我們林氏基金每年的捐款對象要換一家醫院了！”
馬院長猛地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說道：
“別……別，林總！”
“王凱這樣的只是個別現象，我們醫院的醫生普遍都是很有醫德的！”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王凱，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醫生！”
“因為你一個人的行為，害得我們醫院名聲損毀，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
“滾！”
“馬上給我交出醫生證，給我滾蛋！”
王凱整個人如遭雷擊，彷彿天都崩了下來一樣，一旦被醫院開除，他事業人生也都完蛋了。
“馬……馬院長，求求你，不要開除我！”
“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改過自新！”
給你機會，誰給自己機會！
林家每年給醫院過億的捐贈，沒了這一筆收入，他這個院長都坐不穩！
馬院長根本不理會王凱的哀求，直接叫來保安將王凱強行拉走，又提出將陸峰免費升級到vip特護病房，同時一切檢查費用全部免除。
陸遠看着父親被護士關懷備至的推送去做檢查，長吐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切並不是馬院長多麼的正義凜然、公事公辦，這一切全都是林薇薇的面子，才讓老爸享受到了如此優待的待遇。
“林小姐，謝謝你……”
陸遠才要對身邊的林薇薇表示感謝，手機響起，嫂子李倩的來電。
“不好意思，我接哥電話。”
一接通，手機那頭就傳來了李倩的咆哮。
“陸遠，死哪去了！”
“我、我在醫院，剛剛爸的情況危急……”
李倩只以為陸遠又在為陸峰的醫院費在哭訴，打斷說道：
“死了沒有！”
“沒……沒有……”
“沒死就沒事了，趕緊給我滾回來，明天你還要陪我去面試！”
“好……好吧。”
“對了，記得回來的時候幫我買一對絲襪……黑色超薄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