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無法獨自存活在沒有邱天朗的世界裏
“你怎麼才來。”程楚陽自然地湊到了邱天朗的身邊，親昵地說道。
她努力去忽視馮睿炙熱的目光，找回自己的節奏，
邱天朗拉過她的手，“加了會兒班，想吃什麼？”一副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模樣。
站在馮睿旁邊的年輕女孩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了一圈，若有所悟。
她拍了拍馮睿的肩膀，道：“餐廳還在上菜呢，回去吧。”
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馮睿定定地看着兩人，下定決心般說道：“恭喜你們。”
然後轉頭回了餐廳。
邱天朗挑眉，“不解釋一下？”
程楚陽無奈道：“偶然碰上的，沒法解釋。”
“真的？”
“真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亂吃醋，孩子都要出生了。”
邱天朗撇撇嘴，“我現在一閉眼都是你跟他一起彈鋼琴的樣子，做了好幾次噩夢呢。”
程楚陽捏捏眉心，拿他沒辦法：“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怎麼老翻舊賬。你那些前女友，我說什麼了么？”
白然、聞卿還有那些不知名的，程楚陽懶得跟他一一計較。
不過白然自上次登門之後，完全沒有了動靜，程楚陽總覺得她不是這樣善罷甘休的人，心底有些不踏實。
這點她倒是和邱天朗想到一塊兒去了。
邱天朗知道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前段時間被她的父親送去了休養所，他也在那裏找了個人脈，如果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刻告訴他。
那人說，她最近雙腿恢復得不錯，可以自由走動了，不過精神狀態仍然不是很好，時常一個人坐在窗邊發獃。
聽到這裏，邱天朗嘆了口氣。
他實際上還是有點同情白然的。
記得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還是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只不過被家裏寵壞了脾氣差了些，但是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去美國找到了她曾經的同學和醫生，了解到自己和聶海生、白莘回國后，白然在學校也沒幾個真心朋友，再加上學業上的壓力，她患上了抑鬱症。
本來白利江是想讓她留美工作，但是在拗不過她非要回國，便給她在天晟安排了工作。
後來她變得越來越偏執，搶走了程楚陽的工作，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他們的感情。邱天朗時常覺得倘若自己早點與她說清楚，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不過事已至此，再反覆回想也於事無補。當下他只能多關注她的動態，保護程楚陽的安全。
距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的時候，程楚陽終於休了假。
“你再不休假我就要去找你們主編理論了。”邱天朗說道。
昨天程楚陽又因為腰痛一晚上沒睡好，早上還要起早來上班，邱天朗十分心疼。..
程楚陽托着肚子下了車，邱天朗卻說：“我今天不去上班了，就在樓下等你。你去辦完手續，我們直接回家。”
在程楚陽上樓的時候，邱天朗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邱總，白小姐失蹤了！”
邱天朗心中一緊，“失蹤了是什麼意思？”
“今天早上護士送早餐的時候，發現房間裏沒人。我們調監控發現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你們的門衛是擺設嗎？病人擅自離開也沒人管？”
那人道：“她是在門衛換班的時候偷溜出去的，我們猜測她已經提前觀察預謀了很久。”
白然所在地療養院不會禁止出門，只要和醫生說明情況，病人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她突然偷跑出去，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我們查了她上的那輛出租車，司機說她在市區下車了。”
“哪裏？”
“雲保路。”
邱天朗頭皮發麻，他現在就在雲保路！
他不知道白然來這裏是幹什麼，會不會與自己或者程楚陽有關。她曾經找過私家偵探跟蹤過程楚陽，肯定知道她的工作地址。
邱天朗警惕地看了四周。
半天過去了，這裏沒有任何異樣。
程楚陽和同事們交接完畢后，短暫地告了個別。
“期待你平安生產回來。”主編說道。
程楚陽揮揮手：“一定的。”
走到大樓一層，隔着玻璃，她和邱天朗互相看到了對方，相視一笑。
正當她推開玻璃門時，門口的人群中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邱天朗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他來不及思考，打開車門就沖向了程楚陽的方向。
“啊——”一陣刀光閃過，人群中傳來了尖叫聲。
白然跌坐在地上，惡狠狠地盯着程楚陽隆起的肚子，鮮血浸滿了她的手。
那一瞬間，程楚陽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渾身上下的器官都停止了運作。
她臉色煞白地看着地上流淌着的鮮血，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了下來。
“快叫救護車啊！！！”她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喊叫着，可是邱天朗的血仍然止不住。
白然拿着刀沖向程楚陽的那一刻，邱天朗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下意識地就抱住了她，把後背暴露在刀尖下。
利器刺入他皮膚的那一刻，他渾然沒有感受到疼痛，只有一個意識——太好了，趕上了！
很快他便陷入了昏迷。
保安衝出來制服了白然，樓里的醫護人員也沖了出來第一時間幫助邱天朗止血。
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大着肚子的程楚陽和邱天朗一併被抬上了車。
“怎麼樣？他有沒有事？能止血嗎？怎麼辦啊……”程楚陽語無倫次地問。
隨行的護士努力安撫她：“別慌、冷靜，他現在失血過多，但是生命特徵都有，你別著急，想想肚子裏的孩子。”
程楚陽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調節呼吸，直到肚子沒有異樣。
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慌，要鎮定，她還懷着邱天朗的孩子，他們要一起看着孩子出生、一起陪他長大。
邱天朗總說：“我愛你愛到願意把命都給你。”程楚陽以前不信，只當是他信口拈來的情話。
直到生死攸關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這個人對自己深刻的愛，而她也明白了，她無法獨自存活在沒有邱天朗的世界裏。
邱天朗倒下的那一刻，她真恨不得與他一起沉睡下去。
這場婚姻的起因是一場交易，交易能夠成立的前提，是他們彼此都愛着對方，從未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