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忘不了你，還是想跟你試試
程楚陽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面對天降的一口大鍋，邱天朗怒意橫生，原來是因為這種莫須有的原因，對方一直對自己橫眉豎眼、退避三舍。
“你以為我是這種腳踏兩條船的人？”雖然努力壓制住怒氣，但邱天朗還是沒忍住質問道。
程楚陽仔細回憶了初次見面時白然的話語，對方似乎也沒有直言自己的男友是誰，或許是她自己誤會了？
她頓時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為自己見到白然時的異樣感而感到愧疚。
電話兩邊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是誤會我和白然了嗎？”邱天朗回憶起那夜從酒吧出來，他故意上了白然的車，覺得程楚陽許是從這裏開始誤會了，頓時後悔自己當時的幼稚舉動。
程楚陽不願在背後談論同事的是非，刻意避開了他的提問：“對不起，剛剛對你說了過分的話。”
只聽對面一聲輕笑：“你吃醋了？”
程楚陽：“哈？”他在說什麼鬼話？
邱天朗沒等她的回答：“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去醫院。”
程楚陽：“不……不用了吧，我自己能去。”
邱天朗：“先這樣，我去開會了，再見。”
第二天，程楚陽起了個大早。
她怕邱天朗真的會來，於是打算七點就自己出發去醫院。誰知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一輛顯眼的邁巴赫。.
程楚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邱天朗正探頭出來跟小區門口的保安大爺理論：“大爺，我就進去接個人，很快就出來了。”
大爺是個非常嚴謹的人，雖然鋥亮的豪車讓他驚嘆了幾秒鐘，但他深諳“富貴貧窮一視同仁”的道理，堅決不肯放行：“沒有在我這裏登記的車牌一律不準進小區。”
程楚陽當場就想折返回家。
大爺一眼看到了她，大聲朝邱天朗喊道：“你快開走別擋道，人家住戶要出門呢！”
他這一聲吆喝吸引了邱天朗的注意力，後者一見程楚陽，趕忙喊了一聲：“楚陽！”
大爺吃驚道：“原來是你認識的人啊！”
程楚陽訕訕地笑了笑。
邱天朗趕緊把車倒回馬路上，跟保安大爺說：“我接的人出來了，我不進去了。”
程楚陽在眾目睽睽之下，硬着頭皮上了車，希望趕緊逃離保安和一眾居民看熱鬧的視線。
“你怎麼來這麼早？”程楚陽忍不住問。
邱天朗看到她上車，滿意地笑了，內心一陣愉悅：“我知道你想躲我，我早點來等着。”
程楚陽的小算盤被看出來，她心虛地瞥了一眼窗外，小聲道：“我不想麻煩你。”
今天是工作日，路上已經開始有些擁堵了。等紅燈的間隙，邱天朗從後座拿來了一個牛皮紙袋：“沒吃早飯吧。”
程楚陽道了謝接過來但是沒有打開，她不想在他的車上吃飯，畢竟兩人也沒這麼熟悉。
“你今天不上班嗎？”程楚陽問。
邱天朗道：“遲會兒去，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奇怪，太奇怪了。
這樣不明不白的氛圍實在是讓人難受，程楚陽坦白問：“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邱天朗也不兜圈子了：“我忘不了你，還是想跟你試試。”
他的語氣像是在敘述今早吃了什麼一樣自然，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轉向燈右轉，平靜到與那夜彷彿不是一個人。
程楚陽就不那麼淡定了，饒是她的態度再堅決，也受不了這個人屢次再三的剖白。
等到了醫院，她第一時間跳下了車。
邱天朗不明白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等他停好了車，程楚陽早已不見蹤影。不過，昨晚他想通之後，倒是不再那麼擰巴與糾結了。
他覺得追女人就像寫程序，於他而言，雖然過程中會有一些bug，但只要堅持努力下去，總會有運行成功的一天。
至少，他不相信自己會失敗。
邱天朗在觀察室門口站了一會兒，見程楚陽的情況還算順利，沒有進入打擾她。他知道要給對方一個緩衝的時間，尤其是現在她還生着病，先等她養好病再說。
他直接去了三樓，和吳芸的主治醫師jason聊了一會兒。
jason是仁愛醫院聘請的腸道癌專家，在國際上享有盛譽，在孟帆的牽線下，jason成為了吳芸的主治醫生。
吳芸體內的癌細胞暫時沒有擴散的跡象，現在先進行保守治療，等再觀察一段時間，就決定是否進行手術。
邱天朗聽了jason的話，心情放鬆了不少。對他而言，母親是他唯一的也是最依賴的親人。
當年邱余把他從派出所領回去，質問吳芸是怎麼教孩子的，看到變得陌生的兒子，吳芸深感自責，大病了一場。
邱天朗和邱余做了一場交易。
邱余幫吳芸聯繫了省內的知名醫生，並提供了所有的醫藥費，條件是邱天朗必須重回學校讀書。邱天朗始終記得邱余當時高傲的嘴臉，好似施捨一般。
大學還未畢業，他就把邱余當年給的錢全部還給了他。之後創立聚安，他也經過一段辛苦的日子，但他鉚足了一口勁，堅持要做成功，起碼能給自己母親掙得一份體面。
談話間，吳芸做完治療回到了病房。
“你怎麼來了？”她嚇了一跳，“你沒上班么？”
邱天朗幫她掛起外套：“今天沒什麼事兒，我正好和jason約了來聊聊你的病情。”吳芸一直希望他不要對自己的病情有所隱瞞，因而邱天朗也沒有避諱和醫生的談話。
“怎麼樣？我反正最近感覺是挺好的，除了頭髮掉得有點多。”吳芸比較樂觀。
邱天朗坦白道：“目前看是比較平穩，沒什麼大問題，之後我再跟jason談手術的時間。”
吳芸也鬆了一口氣，雖然她覺得生死有命，但還是希望陪在兒子身邊久一點，聽到自己的病情沒有什麼大礙，她也開心起來。
“嗯嗯，早點恢復，你就不用公司醫院來回跑照顧我了。你看你今天又翹班了。”
邱天朗無奈：“媽，我是老闆，我這不叫翹班。”
吳芸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做老闆更要身先士卒，你員工還在工作呢，你自己倒跑了。”
邱天朗比吳芸高兩個頭，此時彎下身子佯裝投降：“好了好了，我待會兒就回去公司做表率。”他穿起外套往門外走：“我先去看個人。”
吳芸立刻反應過來：“看誰？看程楚陽嗎？”見邱天朗只笑不答，她眨了眨眼睛壞笑：“昨天還說沒關係呢。”
邱天朗擺了擺手，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