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川柔番外之挑撥離間
靳寒川和溫柔是聯姻,不是普通的戀愛結合。
溫家和靳家如今捆綁在一起,是不可能交惡的。
靳寒川和溫家不點頭,這婚,溫柔離不了。
也是認知到這點。
溫柔沒想立馬就能和靳寒川離掉,但她和靳寒川是再也處不下去了,她找了個理由,賴娘家待了一段時間。
回娘家住一兩日是沒啥問題的。
住久了就顯端倪了。
尤其是溫父還在應酬的時候,巧遇了靳寒川。
得知靳寒川人就在南城的溫父讓溫夫人打探一下溫柔是不是和靳寒川耍性子了。
溫夫人當即就問起了溫柔,“你和寒川吵架了?”
溫柔想了想,把她想和靳寒川離婚的事情告訴了溫夫人。
不出意外的,溫柔被溫夫人訓了一頓。
溫柔把靳寒川有初戀情人瞞着她,還把她當替身的事情給溫夫人說了。
“媽,我不想和一個拿我當替身的人過下去了。”
若她不愛靳寒川,他把她當誰都無所謂,可偏偏她愛。
也正是愛,所以她才接受不了他拿她當替身寵愛。
溫夫人說,“愛不愛有那麼重要嗎?他對你好不就好了?”
這一年多以來,靳寒川待溫柔如何,溫夫人是有目共睹的。
她雖然對靳寒川的出身不太滿意,好在他也不是那種婚外情的私生子,倒不至於叫她厭惡至極,女婿對女兒好,當母親的,總歸是喜歡的。
兩人新婚燕爾,溫柔卻要鬧離婚,溫夫人想敲她腦袋,“而且當初是你吵着非要嫁的,這才結婚多久,你就鬧離婚,你這讓旁人怎麼看待咱們家?”
溫柔抿了抿唇,“我接受不了他心裏有別人。”
她如果知道靳寒川一開始就有個跟她長得如此相似的白月光,她不會嫁給他。
溫夫人覺得戀愛腦的女人就是目光短淺,肚量小,“一個死人,你跟她計較什麼,她還能跟你搶老公不成?再說了,一個死人他都能惦念不忘,說明他長情,日後對你,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可是那個死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溫柔嘟囔,若只是一個死人,她或許都不會如此在意,關鍵是,她們長得一樣!
“那又如何?她已經死了。現在被疼被寵的不是你?你管你跟她像不像,老公對你好,就行。”
溫夫人覺得溫柔事兒多,老公願意跟祖宗似的伺候着你,你睜一眼閉一眼享受不行嗎,非要去計較這份恩寵來源於什麼做什麼。
溫柔知道跟溫夫人說不通,乾脆閉嘴不說了。
倒是溫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警告了她一句,
“這樁婚事是你自己選的,你跪着也得給我走完。”
溫夫人強勢地告訴溫柔,溫家不可能同意她跟靳寒川離婚。
見家裏不同意她和靳寒川離婚。
溫柔很是心煩意亂。
她無法再跟以前那樣和靳寒川相處了。
她滿腦子都是郝志偉之前跟她說的他姐姐和姐夫多相愛的事。
靳寒川說他沒有把她當替身。
誰信呢。
她和恬恬長得那麼相似。
她又如何能做到一點都不多想。
溫夫人不準溫柔胡鬧,把靳寒川叫來一起吃了個晚餐,準備讓靳寒川把她領回去了。
溫柔回娘家住了差不多半個月了。
這期間,溫柔是以靳寒川出差不在家,一個人孤單回娘家住的。
要不是溫父撞見靳寒川就在南城,發覺兩人之間的不和,夫妻倆還不知女婿和閨女結婚不過四個月,就離心了。
吃過飯後,溫夫人見溫柔拉着臉,好似別人欠了她幾百萬的表情,又開始說起了教來,“能不能別那麼矯情?寒川對你還不夠好?飯桌上,就差把飯喂你嘴裏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當初是你自己非要嫁給他的,現在因為這點小事,你就鬧離婚,你當結婚是過家家?”
溫柔本來就心情壓抑,此刻聽到溫夫人如此訓斥她。
她當即忍不住紅了眼。
是不是選錯了,就一定要一直錯下去。
她當初和靳寒川在一起的時候,她又不知他有個放不下還長得跟她那麼相似的白月光。
溫柔也知道,自己和靳寒川的婚姻已經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了,而是兩家的事兒。
感情上她可以挑剔,鐵板釘釘的婚姻,她不能。
丈夫愛與不愛,她都得咬着牙過下去。
可是……
溫夫人上下掃視了溫柔一圈,像是看出她還在耍性子,神色頓時不耐了起來,“任性矯情要適度。溫家和靳家有個大項目正進行着,你是溫家大小姐,別整日沉浸於情情愛愛里。”
她似相勸又似命令般地說,“回去跟寒川好好過去,人家寒川對你夠好的了,知足吧你。”
溫柔低着頭,絞着手指頭,沒吭聲。
靳寒川在書房和溫父談事。
並不知母女倆之間的談話。
出來看到低垂着頭坐在沙發那的溫柔,靳寒川過去喊她,“柔兒回家了。”
溫柔起身,乖乖地跟在靳寒川身後。
靳寒川隱約感覺溫柔比之前還要沉悶了不少。
不過眼下他也沒有多問。
他跟溫夫人和溫先生告別,隨後上前摟住溫柔的肩頭,攬着她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
溫柔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話都沒有跟靳寒川說。
靳寒川開車的時候,抽空看溫柔幾眼。
到了家,溫柔直奔卧室,她閉眼躺床上,拒絕和靳寒川溝通。
靳寒川見此,他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能願意相信我。”
溫柔也不知他要如何做,她才會信他。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可言了。
靳寒川站在床邊,拿她無可奈何,“柔兒,你還不明白嗎?你父母是不會同意我們離婚的。”
他坐到床邊,抬手握住她的手,好聲好氣地哄她,“不鬧了好不好,我們好好的。”
溫柔當即睜開眼。
她滿眼猩紅地瞪着靳寒川,“我鬧?要不是你騙我,我至於跟你鬧?”
“我們舉辦婚禮之前,你明明有很多次機會跟我坦白她的存在,可你卻故意隱瞞着我,甚至還和郝志偉一塊演戲矇騙我,說什麼他姐夫是你朋友,真噁心。”
溫柔氣得拿枕頭砸他。
她和郝志偉是在靳氏集團大堂偶然巧遇上的。
郝志偉說來找他姐夫。
當時靳寒川下來接他,郝志偉對他喊了聲姐夫。
看到她也在,興許是怕事情敗露,靳寒川竟然跟她說,他是郝志偉姐夫的朋友。
還把郝志偉給支開,不讓她跟他多接觸。
他就是個騙子,騙心又騙婚。
靳寒川任由枕頭落他身上也不躲,“你和誰聯姻不是聯,跟我聯姻,有什麼不好?柔兒你捫心自問,這一年多以來,我待你如何?”
“你敢保證嫁給別人,能有嫁給我好?”
溫柔沒吭聲,顯然是沒法篤定地說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有靳寒川這樣好的脾氣,任她打,都不帶皺一下眉頭的。
只是一想到他對她的這份縱容來源於什麼,她心裏就膈應難受。
靳寒川輕輕撫摸溫柔的腦袋,“柔兒,很多事情,不必那麼較真,只要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嗎?”
“無論我們是因為什麼原因相識結合,都不會影響我這輩子對你好。”
他俯身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臉上,滿眼繾綣溫柔地凝着她,“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極其的溫柔,而且帶着蠱惑。
溫柔眼神失焦地看着他。
腦海里不停地掠過他們在一起的種種。
頂着大暴雨前來接她的靳寒川。
生病千里迢迢飛回來守着她的靳寒川。
來月事肚子不舒服,會抱着她給她揉肚,爬山會蹲下來說要背她,她冷,會脫衣服給她披着,她被不聽話的學生氣着,會哄她開心的靳寒川。
回望過去,靳寒川真的對她很好,比她的父母對她還要寵溺上百倍。
她這一生,沒能在父母那得到的關愛,這個男人用一年就給她填得滿滿的。
“你愛我嗎?”溫柔忽然啟唇問他。
“什麼?”靳寒川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溫柔忽然把話題跳躍到這上面來。
“你愛你的妻子溫柔嗎?”溫柔心想,她這輩子大概是要栽他身上了。
只要他現在愛的是她溫柔,她不計較他們相遇的原因是什麼。
就算他心裏藏着個無法放下的人,她也忍了。
靳寒川怔怔地看着溫柔,嘴巴像是被堵上了一般,怎麼都說不出溫柔想要的那個答案。
溫柔眼神從期待慢慢地變得黯淡無光。
她苦笑,“你說你沒有把我當做她的替身,可你連一句愛我也不肯說。”
她自嘲,“是我不配成為她的替身,還是不配被你愛?”
“你不愛我,卻對我這麼好。”
“是願意這張臉吧。這張臉讓你不愛我這個人,也能對着我百般柔情。”
“不是這樣的。”靳寒川搖頭否認,“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妻子。”
“那你說你愛溫柔。”溫柔仰頭,執着地追問他。
“我……”
靳寒川腦海里驟然浮現齣兒時玩具被丟,流浪貓被摔,恬恬渾身是血躺在他懷裏的畫面。
他呼吸不由緊促了起來。
“你說啊。”溫柔忍不住搖他,“只要你說你現在愛的是溫柔,我就跟你好好過。”
可無論溫柔怎麼搖晃,靳寒川都無法如她所願地說出她想要的那個答案。
溫柔頓時就明白了。
他不愛她。
對她好,只是因為她長得像恬恬。
“我知道了。”她鬆開靳寒川,躺了回去。
“柔兒……”
靳寒川想說點什麼。
但溫柔已經不想聽了。
她就要一句我愛溫柔,給她一顆定心丸,哪怕是騙她的,他也不肯說。
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替身,已經不重要了。
任何真相,都沒有他不愛她來得令人心涼。
原來這個世界上。
愛是可以演出來的。
溫柔把臉埋進枕頭裏,眼淚砸吧地掉了下來。
意識到溫柔哭了的靳寒川抬手握住她的肩頭,想要安慰她,卻被溫柔抖開,並吼道,“出去!”
聽着溫柔那破碎哽咽的聲音,靳寒川心口微窒,“柔兒,你別哭。”
“我讓你出去!”
溫柔坐起來,拿枕頭錘他。
靳寒川見她情緒如此激動,只好先出去了。
看着趴在床上,哭得壓抑而傷心的溫柔,靳寒川垂眸輕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將門帶上。
仰頭輕吐了一口氣,靳寒川倚在門板上,內心深處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發。
安全感,忠誠,呵護,關懷,這些他都能給溫柔。
唯獨愛給不了。
他早就沒有愛人的能力了,他如何愛她。
那日之後,溫柔和靳寒川就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年初的時候。
靳氏國外的分公司出了點事情,靳寒川得去處理一趟。
夜裏他回來收拾行李。
溫柔躺在床上,當沒看到。
靳寒川收拾好行李出來。
看到躺在床上,已經連續幾日沒跟他溝通過,冷暴力他的溫柔,靳寒川心裏有點難過,卻也清楚她那日已經給過他機會,是他沒法給她想要的回答,惹她難過了,怨不得她,“我要出差一趟,可能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溫柔雙眸緊閉,好似壓根沒有聽到他的話。
靳寒川見此,有點無奈。
他坐過來哄她,“愛不愛有什麼關係呢,我對你好不就行了嗎?”
溫柔還是一聲不吭,拒絕跟他溝通。
靳寒川拿她沒轍。
加上助理在催,他只好起身,拖着行李,跟她說了句走了,便真走了。
卧室恢復平靜后,溫柔才緩緩地睜開眼。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靳寒川出差不在家。
溫柔狀態要好些。
她總歸是要上班的。
身為一名教師,不能讓私事影響到她的工作。
在靳寒川出差的這一個月裏。
溫柔被郝志偉約出去吃飯。
南城某間酒店的包廂里
溫柔與郝志偉在包廂裏面對面坐着。
溫柔一身簡單的白裙,整個人溫和得似六月的暖風。
而她對面的郝志偉,身形清瘦,面色帶着幾分病態蒼白,人挺清秀的,挺溫潤奶油小生的一個男孩子。
郝志偉今年才二十二歲。
他和恬恬是同母異父的姐弟。
他親生父母去世得早,是姐姐恬恬靠着親生父親那邊給的撫養費拉扯大他的。
恬恬去世后,照顧他,就成了靳寒川的責任。
溫柔和郝志偉算是朋友。
當時她偶遇對方,被對方當成親姐姐抓着不放。
後來對方問能不能加她微信,沒事的時候,想跟她聊聊天。
溫柔見對方生着病,又沒了唯一的親人,挺可憐的,便和他加了微信。
他們聊的不算多。
郝志偉會在溫柔周末休息的時候,喊她打幾把遊戲。
郝志偉患有血友病,身體不能隨便碰撞,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一般不外出。
所以兩人相識那麼久,私下沒有怎麼接觸過,都是線上聊多。
兩人交情說不上特別好,但也不算特別差。
郝志偉是剛到的。
他一坐下來,就滿是感激地跟溫柔說,“溫姐姐,謝謝你願意出來陪我過生日,以往都是姐夫陪我過的,可是今天我姐夫不在南城,我不想一個人過生日,所以只好把你約出來陪我一起過了。”
“沒關係。”
溫柔微微搖頭。
服務員過來點餐。
郝志偉問溫柔,“溫姐姐,你喜歡吃什麼啊。”
溫柔說了幾個自己忌口不吃的食物后,說其他的都可以吃,讓他看着點。
她話音剛落,郝志偉就滿是震驚地說,“原來溫姐姐和我姐姐一樣,都不愛吃香菜啊。”
溫柔整個人都定在了那,“你姐姐也不吃香菜?”
“不吃。”郝志偉搖了搖頭。
溫柔想起自己以往和靳寒川一起出去吃飯,靳寒川點餐的時候,都會說不要放香菜。
起初她以為是他也不吃,後來才知道,他是吃香菜的。
她後來還問他,為什麼會知道她不吃香菜,他說用心沒什麼他不知道的。
確實是用心。
把對前任的用心都使她身上了。
大概是溫柔此時的面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看,郝志偉不由問她,“溫姐姐,你怎麼了?”
溫柔回神,無礙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又說,“你繼續點餐吧。”
郝志偉見此,不再多問,他繼續和服務員點餐。
等餐期間。
郝志偉托着下巴,目光似眷戀似懷念地看着溫柔,“溫姐姐,你和我姐姐真的好像啊,每次看到你,我總覺得是我姐姐回來了。”
“是嗎?”溫柔笑容略微牽強,她其實很不喜歡郝志偉這樣看着她。
她會忍不住聯想到靳寒川。
他看她的時候,是否也是和郝志偉一樣的心情。
“溫姐姐,問你個問題唄。”郝志偉閑聊似的跟溫柔說著。
“你問。”溫柔端起桌上的水杯,稍稍抿了一口。
他表情糾結,“我有個朋友,她被人當成了替身,我看着她和那人恩愛如斯,但我知道那人愛的不是她,是另一個人,你說我要不要提醒我朋友,她被人當替身了啊?”
溫柔被水嗆了一下。
郝志偉趕緊給她遞紙,“怎麼那麼不小心。”
溫柔接過,擦了擦嘴。
溫柔抬眸看向身旁清秀無害,一雙無辜大眼又純又奶的郝志偉,一時無言。
她很清楚,郝志偉口中的朋友,指的是她。
郝志偉無辜地回視溫柔,一雙清澈大眼,很是無害,“姐姐,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溫柔抿了抿唇,回,“如果你把你朋友當朋友,就應該告訴她。”
“這樣啊。”郝志偉擰眉思索了一下,隨後又說,“可是我要是說出真相,我朋友會不會很難過啊?”
“長痛不如短痛。”溫柔答。
“哦。”他繼續思考,要不要說。
溫柔也沒有再說話。
她偏頭看向窗外,眼底慢慢地染上憂鬱。
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一般,郝志偉猛地對溫柔說,“溫姐姐,川哥就是我姐夫。”
“我知道。”溫柔回視他,順帶給了他一個微笑。
“你知道?”郝志偉表情錯愕。
“嗯,知道有兩三個月了。”溫柔頷首。
郝志偉表情忽然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溫姐姐知道自己不過是我姐姐的替身,還打算和我姐夫過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