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工作突然定了
廠長惆悵地感慨：「還是缺人啊，光靠咱們這些人是不夠的，還是要靠更優秀的年輕人才能把廠子發展起來啊。」
楊平勝的思維耿直，他覺得自己行：「咱們老工人絕不放鬆，您放心，我們的生產力只比他們二十齣頭的小夥子強，不比他們少干。」
楊風乖巧的坐在一邊，心裏無語，這天兒聊的。
二十齣頭的小夥子能跟你的技術比嗎？只是缺人是個事實情況啊，缺的是技術工人，不缺年輕小夥子。技術工哪個不需要幾年時間培養？
也不理解他們，像他爸明明四十不到，怎麼就老工人了。
雖然楊平勝站不到廠長的高度上，但沈主任就不一樣了：「是啊，缺人吶，我們紡織廠也是，新來的一線工人上手慢，我一個個去教又太難，也教不會，分老人出去教效率就會降低。有人教得好，有人教的不行，管理上又是問題。」
廠長一聽，振奮地說：「是啊，管理上又是問題，發展要靠技術，也要靠管理決策，樣樣抓才能發展的更快更好。」
楊風想不明白廠長來的目的，剛在心裏想來因是什麼呢，就被叫了。
「小風啊，你是北大的高材生，你來說說這廠子要發展需要些什麼人才呢？」
這問題問的……楊風在心裏轉了轉想說話時，被楊平勝打斷了。
「她剛上一年大學，能懂什麼，而且學的那文學，整天讀書都快讀傻了。」
真是哭笑不得，楊爸對她完全不清晰的認知居然也能給她解圍一次。
於是楊風羞澀地笑了笑，沒有敢開口。
廠長看楊風被她爸說得不敢開口，擺擺手：「誒！你別說話，小風你說，上大學的人能和你一樣嗎？」
楊風看躲不過去了，只好沉吟着開口：「我確實像我爸講的一樣，才只上了一年大學，都沒有實際地去實習過，很多東西都是不懂的，但是既然是製造，還是掌握知識的人能創造更多的價值，像我爸爸掌握的技術知識就比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多，他能在車間創造的價值肯定更高。廠子要發展起來肯定是更需要這樣的人才的。」
廠長朗聲一笑，朝着楊平勝說：「老楊啊，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我聽說小風最近在找工作？乾脆來機械廠給我做秘書吧，怎麼樣？」
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沈媽暗恨自己為什麼要給個話口，都怪老楊嘴笨。
楊風也知道了今日的最終目的原來在這兒，這也不知道打哪兒聽說的，她在院裏一直說的是休學回家了，估計那些人老吐槽她沒工作，就傳開了。
她倆緊張時，老楊誠惶誠恐地開口了：「這可不行，這可不行，廠長她什麼都不懂，這不是壞事兒，不行不行，不能讓她影響您工作。」
只有楊風和沈媽知道他是真這麼認為的，廠長和廠長夫人估計還以為他是謙虛呢。
楊風斟酌着開口:「劉叔，我確實年齡太小，工作經驗不足，您給的這個機會太高抬我了，秘書如此重要的職位我怕現在還不能勝任。」
劉廠長聽這一家子都是誠誠懇懇，忽的放鬆一笑「楊平勝啊楊平勝，你就是太謙虛，你謙虛你女兒也謙虛，就憑你的技術早應該升七級鉗工了吧？
你女兒北大都能上，還做不了一個寫稿子的秘書？
行了，既然你們都覺得不合適，那讓小風去行政處吧，這可不能說不行。」
一錘定音，不給拒絕的機會，當然有些人也忘了還可以拒絕：「啊呀，太謝謝廠長了，太謝謝了，給她這麼好的機會，您放心，我一定讓她好好乾，小風，還不謝謝廠長。」
楊風只好站起來鞠躬：「謝謝廠長，我實在榮幸。」
沈媽剛剛開始就沒說話，這會兒她都快綳不住表情了，涼涼地盯了楊爸一眼，也開口：「謝謝廠長給我們家風風這個機會。」
廠長和藹可親地說:「是小風學歷高啊，你去行政處領科員的工資，一個月45，也就整理整理資料，做些協調通知類的工作，你還有什麼困難嗎？」
前面純純地是在試探，看看她深淺，看看她們家態度，沒什麼問題才給她一個行政工作。
楊風說：「我可以過幾天入職嗎？離校前教授交給我一個校對任務，大概還需要一個禮拜才能完成。」
「可以啊，那你下周三來報到，到時候你先來我辦公室找我，你爸知道在哪兒。」
廠長也沒為難就答應了，又聊幾句就和廠長夫人一起離開了。
人一走，沈媽臉色就掛不住了。
「楊平勝你是不是忘了風風紡織廠那邊的工作已經定了？」
沈媽壓低聲音怒吼，再生氣也不想讓別人聽見，不體面。.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了？紡織廠那邊不去就不去了。廠長提攜她呢，去紡織廠人家又是考試又是面試的，一看就不穩，這都能直接去報道了。」
沈媽更來氣了:「你有問過風風想去嗎？問都不問就自己決定了，要不是不想在廠長面前給你下臉，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兒！」
楊風試圖跟他講道理:「爸，媽為我這個工作也忙前忙后一個月，還欠人家工會的人情，你這說不去就不去，人家那邊怎麼交代？你去交代嗎？」
楊平勝梗着脖子不願意承認自己衝動了:「求什麼人，這人家上門請的不好？非要去拿那點兒紡織廠的工資？離家又近，工資又高，答應了怎麼不行。」
楊風努力:「不是不行，是咱們可以商量不用你當場答應啊。」
楊平勝來勁兒了:「人家給你機會你不抓住，當什麼時候都有呢！」
講不通，一家人兩個處事方式，難免會有人受委屈，楊風能怎麼辦呢？
難道讓她爸受委屈，現在去回絕了廠長？
也沒這麼辦事的。
楊風試圖努力讓她爸明白，一家人，在家裏做了決定在外面就要統一，不然你出去出爾反爾，家裏的人肯定要在想辦法找補回來，在你不願意拒絕機械廠，覺得廠長給你機會你不能讓人家難看，那是不是沈媽那邊就難看了？
就這種事情楊風總覺得她爸有些自私，老想給他掰過來，只是說幾句看他這個態度就累了。
疲憊，愛咋樣咋樣吧。
歇了話回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