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禁婆
蔣時攤在盜洞裏喘着粗氣,胖子紅着眼睛過來,說:“早就看出你是個講義氣的,今天你救了胖爺一命,以後我就認你這個兄弟,有什麼事兒招呼一聲,胖爺我絕不推辭!”
這話說的挺像套話,蔣時卻知道胖子這麼說,肯定也會這麼做,只是他覺得挺受不起這話的。
反而覺得有些愧疚。
本來原著里胖子也是沒事兒的,如果今天胖子真出事兒了,那他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就是罪魁禍首。
他沒那麼大義,只是他也看不了因為他而讓胖子出事兒,要不他得一輩子過不去,說到底還是挺自私的想法,但胖子這會兒這麼真心實意的道謝。
這就像你偷了一老人家辛辛苦苦半輩子攢的幾萬塊錢,完事兒突然覺得過意不去就把錢給還回去了,結果那老人又下跪又磕頭的感謝你,那心裏頭真雜陳啊。
“咱這也算是一塊兒出生入死過了,說這個多見外啊!”蔣時勉強笑了笑,說:“不過你是真得減減肥了,你那一屁股差點兒給我拱下去!”
胖子一抹眼睛,大聲道:“減!必須減,回去就減!”
胖子這會兒真是心有餘悸,兩邊牆壁一合,肚子屁股都卡着,那生往上拱也拱不上去的感覺都讓他想來把刀直接把屁股上的肉片下去。
這會兒再往下看,那兩邊的牆壁已經合成了一條細縫,蔣時也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好傢夥,差點兒就擱到這兒了!
胖子從一邊拿出醫藥包,把蔣時手腕上勒出的傷口處理了,然後又把東西遞給吳協,說:“給我看看後背,怎麼又疼又癢的!”..
吳協還在對剛才墓道頂上的那行字耿耿於懷,心不在焉的往過一看,一下就睜大了眼睛,那後背被蓮花箭劃出的傷口上竟然長出了許多白毛,跟發霉了似的,吳協“嚯”了一聲,“你這多久沒洗澡了!怎麼滿身的霉點子!”
胖子聽得迷糊,問:“什麼霉點子?我剛從那洗衣機里出來,乾淨着呢!”
小哥伸手在胖子後背的傷口上一按,擠出一大團黑血,黑瞎子湊過去看了一眼,“這是中毒了啊。”
蔣時“哎呀”了一聲,說:“難道是那蓮花箭頭上有貓膩?”
小哥抬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蔣時看見小哥瞅他那一眼,心頭咯噔一下子,立刻後退了半步,正好能被黑瞎子擋住。
心裏有些犯嘀咕,是他驚訝的太不像了嗎?
怎麼覺得有種被小哥看透了的感覺呢!
“什麼蓮花箭頭?怎麼就這胖子中招了?”黑瞎子奇怪的問。
“阿寧那小娘們唄!”胖子一說起來就生氣,“那娘們兒故意往機關上踩,這小哥躲在我身後,柿子他倆頂了把金剛傘,可不就剩胖爺我倒霉了么!”
胖子癢的受不了,抻着脖子往後看,一邊伸手去想撓一撓,吳協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別動,碰了留疤就不好了。”
胖子哎呦了兩聲,“我的祖宗啊!留不留疤的你趕緊想個辦法給我處理一下啊,我都要癢死了!”
“是得想辦法,”蔣時對着胖子說,“癢這事兒跟疼還不一樣,聽說就有人受不了皮膚病的癢,直接自殺了!”
“他娘的我現在就想自殺!”胖子癢的嗷嗷叫,“你就不用聽說了,直接能親眼見到了!”
小哥看了眼黑瞎子,黑瞎子聳了聳肩,“別看我,在外面我能有辦法,現在我就一雙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我有辦法!”吳協半天沒說話,這時候突然叫了一聲,幾個人頓時都看過去。
吳協扳着胖子的頭讓他往前看,自己則是站到他背後,說:“我正好帶了爽膚水,死馬當活馬醫,先給你塗上,看看管不管用。”
小哥跟瞎子都是一愣,蔣時就是有點兒想笑,倒不是因為吳協,而是因為這兩位倒斗界的大神愣的像個獃頭鵝似的,他差點兒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你們城裏人可真是嬌貴,下個斗還帶爽膚水,要我說你還不如帶副撲克牌,被困住的時候還等鋤會大地。”胖子嘟囔着,說:“趕緊着吧,再癢一會兒我就得下去見馬克思——啊!!!”
吳協往胖子後背上吐了兩口唾沫,帶上手套就給塗開了,胖子還沒說完,立刻就慘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前一躲,差點兒竄出去,被小哥一把拽回來。
蔣時看向小哥。
小哥臉上還帶着笑意,說句酸一點兒的話,那一笑就像是冰山消融,給他多了點兒人氣兒。
這回他沒敢拍照,剛才那一眼看的他都是心有餘悸,他還是不要去捋虎鬚了,雖然不小哥不能真說什麼,但是被當做變態好像也不太好。
胖子大叫道:“這他娘的怎麼這麼疼!你這還不如學華佗把肉給我剜了呢,這個疼法用不了多久胖子我就得歸位了!”
“你喊個什麼東西!”吳協往他屁股上拍了兩下,他倒是想拍他後背,但是那背雖然比菜板子還要敦實點兒,這時候實在是沒有一個好地方,就只能退而其次的拍了他屁股,別說,手感還挺好。
吳協說:“疼才管用,你自己感覺一下,還癢不癢了!”
胖子齜牙咧嘴了一陣,然後消停下來感受了一下,驚奇道:“哎,真的不癢了哎,快快快,你那爽膚水是什麼牌子的,我回去也買兩瓶備着!”
吳協乾咳了一聲,說:“告訴你幹什麼,那是我們嬌貴的城裏人下斗才帶着的!”
胖子搖頭晃腦不贊同的道:“小吳哇,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還這麼記仇呢!”
“行了!”蔣時出來打圓場,“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幾人也算是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順着盜洞往上爬,蔣時這回扯了胖子殿後,後面有個人倒是讓蔣時多了不少安全感。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的小哥突然停下並關掉了手電,吳協也跟着停下來,問:“怎麼了?”
小哥噓了一聲,示意其他人也把手電關了。
瞬間,幾人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裏,蔣時也不敢說話,雖然是絕對的黑暗,但是蔣時卻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一點輪廓,看的不是特別清楚,就是一點輪廓,比如吳協現在往小哥身邊探着腦袋,黑瞎子抬了下胳膊,似乎是扶了一下眼鏡。
這種感覺很神奇,這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蔣時覺得自己都要分不出來周圍是不是黑暗了。
就在這時,吳協在前面突然叫了一聲,“鬼!有水鬼!”
小哥立刻回手捂住吳協的嘴,輕聲問道:“別叫,水鬼在哪裏?”
吳協驚恐的回頭,指着身後,“就在……”
吳協一手指差點兒戳到黑瞎子臉上,黑瞎子拍開他的手,說:“說什麼呢,我還活的熱乎着呢!”
吳協沒心情跟他開玩笑,急道:“你們沒看見有很多個頭,頭髮非常長的女水鬼?還要親我!”
胖子在後面嚷道:“你是不是欲求不滿做夢了,咱們就這一條道,小哥在最前面,我在最後面,都沒看見,怎麼就你看見了,我跟你說你還年輕,想有女人親你這也正常,不過咱們好歹得分清楚是現實還是幻覺你說是不是?”
“別他娘的寒磣我!”吳協罵道:“我夢見得要都是這樣的,還不如直接出家了算了!”
“看來你夢見過別的樣的?”黑瞎子在後面道:“都夢見過什麼樣的?說說?”
“說你爹個狗屁蛋!”吳協覺得跟這倆人簡直是沒法溝通,黑瞎子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吳協要急眼,往後指了指道:“狗屁蛋這種東西我還沒見到過,要不然你問問他,看看他是能放狗屁還是能下蛋。”
“你他娘的……”吳協扯了扯小哥,說:“我是真看見了!”
蔣時在後面幽幽的道:“我也看見了。”
蔣時從兜里掏出火機,按着了往前一伸,然後就聽見胖子在後面吸冷氣的聲音。
胖子一本正經的道:“瞎子同志,那東西現在就趴在你後背上。”
瞎子似乎才感覺到背後有東西,伸了伸手,一縷頭髮飛快的纏住了他的手腕,黑瞎子反手抓住那縷頭髮,“看來瞎子我挺香啊,這麼受歡迎。”
說完掏出一把匕首利落的割斷了那縷頭髮,那頭髮被割斷了之後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飄飄悠悠的落在地上,蔣時扔給瞎子一個打火機,道:“用火。”
蔣時示意胖子往牆壁上靠,試探的朝着那個禁婆伸出了手,只碰到的瞬間,蔣時的手上就被纏滿了頭髮,蔣時也不慌扯住那把頭髮猛的向後一拽,黑瞎子立刻點着了火機往身後一送,那禁婆怕火,正躲火呢蔣時這一下子直接將她甩到了後面,胖子罵了句娘,抬腳在她面門上一踹,又送了她一程。
蔣時將點着的火機往後一扔,隨着一陣燒豬毛的臭氣傳出來,那禁婆一聲尖叫,一下子就退進了黑暗裏。
“趕緊走啊,沒親上覺得可惜了?!”黑瞎子推了吳協一把,吳協立刻往前走,一邊問:“這是什麼啊?”
蔣時跟胖子換了下位置,自己走在了最後,聽見吳協問,說:“咱們剛下來時候那東西,你不記得了?”
“禁婆?”吳協說:“之前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還真有禁婆這東西啊?”
“嗯,之前也沒親眼見過,只知道是水裏孕育出來的,”蔣時說著,嘆了口氣,“也是託了你的福了。”
吳協聽得莫名其妙,問他什麼叫託了他的福,但蔣時就是死活不開口了,直到幾個人爬到盜洞的盡頭,吳協也沒問出來這個托他的福到底是個什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