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聚人心，造聲勢
煉屍谷管事權柄很大，但除了月初，其他時間還算清閑，且自由度很高。
沈墨繼任管事後，因為要提防楊長老出陰招，便仍舊每日待在屍窟。
早晚巡查一遍，時常與手下弟子交流，並傳授養煞或是修行的經驗。
改制之後，無論是養煞弟子還是運屍弟子，無不熱情高漲，一掃往日死氣沉沉的壓抑氛圍。
眼見沈墨如此平易近人，大部分弟子發自肺腑的敬重和擁護。
如此過，正如沈墨預料的那樣，分配給他的屍體要麼是些凡人，要麼是修行者或者妖獸的殘屍。
煉屍谷內，各管事手下的屍體來源一般分為兩種。
其一自然便是各管事掌控的義莊。
義莊所收屍體的屍源，大多來自於外城。
一般來講，先由管事預支靈幣，義莊收屍人收屍之後，送回煉屍谷，管事手持賬冊，尋找谷主報賬。
從義莊收上來的屍體，管事可直接令手下運屍人分配至養煞洞，
其二呢，則是由煉屍谷統一調配。
不同於義莊，此等屍體大多來自於內城或是百里亂山，基本上都是修行者屍體，數量雖略少於義莊，但質量很高。
而根據以往規矩，從何處內城收來的屍體，便會交給相應的管事處置。
楊長老掌控着分配權，如今刻意針對下，沈墨手下運屍人去領取屍體時，得到的都是其他三為管事挑剩下的殘屍。
屍煞能否培育成功，上限在於養煞人能力，下限便在於屍體本身的品質。
一般而言，修行者屍體品質高於凡人，不過有時並不絕對。
但完整的屍體肯定是要強於殘屍的！
因此，這樣一來，沈墨手下養煞人得到的屍體數量未少，但品質幾乎斷崖式下降。
這無異於給熱情高漲的各位弟子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每次弟子發出抱怨，沈墨都只能回以無奈苦笑，說自己盡量找長老爭取。
事情的緣由，眾弟子心知肚明，因此漸漸對楊長老等人生出怨氣。
沈墨在谷主授意下進行改制，最大收益者便是他們這些弟子。
他們過夠了行屍走肉般的凄苦日子，如今看到了翻身的希望，難道剛開始就要斷絕了嗎？
正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可掐斷他們希望的是煉屍谷長老！
七品修為足以令眾人望塵莫及，更何況楊長老還是掌門師叔，便是谷主都要禮讓三分。
他們這些最底層的弟子，又有什麼辦法？
念及於此，眾人心生絕望，繼而對楊長老怨恨更甚。
沈墨對眾弟子的心境洞若觀火，私下裏與眾人交談中，攬下責任，並不停地勾動眾人怒火。
隨着時間推移，仇恨生根發芽的同時，人心在凝聚，大勢在醞釀…
而到了第六日，三大管事突然聯手找上門來。
石室內，沈墨看着氣勢洶洶的三位管事，心中暗自警惕。
楊長老的陰招要來了嗎？
“見過三位管事，在下繼任后，本應先去拜訪諸位前輩的，但奈何事務繁忙，還沒來得及，反倒勞煩你們登門拜訪，實在是失禮，在下慚愧！”
沈墨笑臉相迎，客套地拱拱手。
常管事耷拉這個臉，神情陰鬱。
他身後兩位管事看着沈墨，冷笑連連。
沈墨摸摸臉頰，問道：“諸位前輩這麼看着在下作甚？莫非我臉上有灰？”.
常管事冷笑道：“沈墨，今日來找你，不是來寒暄的，實話與你說，你與楊長老的恩怨，我等其實並不在意，但奉勸你一句，玩火者必自焚！”
原來不是楊長老攛掇的…沈墨聞言心中瞭然，旋而疑惑道：“常管事何出此言？”
“你小子少裝蒜，自己做的什麼齷齪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常管事左後方生着蒜頭鼻的陳管事陰惻惻一笑，目光陰冷。
沈墨一頭霧水，愈發迷惑，腦中快速盤算近幾日所做之事，也沒招惹三位管事啊？
“在下實在不知是何緣由，惹得三位如此大的怒火，還請賜教！”
常管事仔細辨認沈墨臉上神情，似不是作偽，但想起此子手段，心中冷笑一聲，斥道：
“沈墨，你配合谷主改制，我等也不好過多置喙，但你唆使手下弟子，到處挑撥，禍亂我等手下人心，是不是忒惡毒了些！”
“…”
沈墨瞬間便明白了緣由，但他冤枉啊！
他有意給手下弟子心中添火不假，但那是為了對付楊長老，何時讓他們四處挑撥人心了？
定是眾弟子心中苦悶，有意無意向其他管事手下弟子炫耀，引得他人心態失衡，進而引發了不小的議論和騷動。
但這真不是他驅使的！
無緣無故的，他怎麼可能再樹強敵，給自己添亂？
沈墨搖頭苦笑不已，懇切以對：“常管事實在是冤枉在下了，我自身處境已經極為艱難，又怎會自掘墳墓，招惹諸位前輩？
定是手下弟子們自尊心作祟，四處宣揚。
你們放心，我肯定嚴加管教，保證此後不會再有此類事發生！”
“但願如此！”
常管事盯着沈墨重重冷哼一聲，拂袖而走。
長着蒜頭鼻的陳管事則上下打量沈墨許久，才轉身離去。
此人的目光令沈墨很不舒服。
“別來惹我…”
沈墨目送三人離開，去了三層屍窟，召來一眾弟子，訓誡道：“從今日起，嚴禁與其他管事弟子談論改制之事，敢違逆者，罰俸半年，且一年內不能領取養煞獎勵！”
眾弟子面面相覷，急忙低頭應諾。
“都去忙吧，屍源一事的難處，希望大家能夠理解，不過請大家相信我，我一定替大家解決！”
沈墨嘆口氣，但很快收斂憂色。
眾弟子對沈墨面對的壓力感同身受，心中憋屈，但他們也無法，各自離去。
眾人中，有幾人面露猶豫之色，而後暗中眼神交流一番，很快便錯開，若無其事的各忙其事。
又。
石室暗室之內，沈墨藉著靈珠清輝，翻看着齊禮新送來的義莊屍體賬冊，並不時地看屍池一眼。
屍池內，矮小屍煞渾身被濃密的煞毛覆蓋，烏中泛青，體內傳出極強的煞氣波動。
這日深夜，屍池內的矮小屍煞突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