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鄱陽鎮歇一晚
秦綏安面上露出淡淡一笑,卻也沒再多說。
因為江曲回京的事,江清月為此心裏有些煩悶,抬眼喚來身旁站立的素珠:“他們到哪裏了?”
素珠走上前輕聲說道:“已經到鄱陽鎮了,明日便能抵達京都。”
不耐的揮手讓素珠退下,江清月心中更是煩悶。
路遠迢迢,到達鄱陽鎮時,天上又飄起了小雪。鄱陽鎮不及京都,沒幾家客棧。
“二小姐,今天先在鄱陽鎮歇一晚,明天早些趕路便能快些抵達京都。”來到馬車外,許時對着馬車裏的江曲說。
“嗯。”坐在馬車裏的江曲應了一聲,起身便走出了馬車。
一個丫鬟小跑來到馬車旁,瞧見走出馬車的江曲,趕忙小心的準備扶着江曲下來。
“不用。”暼了眼伸出雙手準備攙扶着她的丫鬟,江曲聲音溫淡。
“下去吧。”許時看着那丫鬟說道。
冷風吹過,如風刀刮的臉發疼,江曲微微蹙眉,抱着懷裏的手爐,跟着許時進了客棧。
“把飯菜直接送我房裏就好。”來到二樓,江曲忽然停下來看着前面帶頭領路的許時。
“是。”許時恭敬的應承着。
坐在床沿邊,江曲放下了手爐,似是還有些不太信自己穿越了,起身走向窗邊,伸手打開窗扇。
密密細雪從天上落下,一眼遠望無邊的白,江曲正感嘆着人生的大起大落,忽然身後的動靜驚的她迅速轉身。
“別出聲!”一隻覆著寒霜的手捂住了江曲的唇瓣。
漠然的盯着面前的少年,江曲未叫也未動,任由面前的人捂着自己。
魏庭州另一隻手從懷裏摸出一張符紙,上面畫著詭奇怪異的字紋,手臂一擲將手裏的符紙貼在門上,這才鬆開了緊捂着江曲唇瓣的手。
長劍隨意丟在地上,魏庭州徑直走向床榻,整個人虛弱的向後一倒。
“你流血了。”江曲先是被魏庭州用符紙的一瞬怔在原地,隨後看見地上的血,臉上露出絲絲害怕。
睨了一眼正在低呼|鬼|叫的江曲,魏庭州微微蹙眉,但語氣裏帶着輕笑:“再叫、我就殺了你。”
眼底眸光晦暗,臉上卻還是害怕的不行,江曲跑向床榻倒着的魏庭州:“你你——你流了那麼多血,”
“嗯,我知道流了很多血。”身子的虛弱讓他並不想多說話,闔上雙目,魏庭州伸出一指放在江曲唇上:“安靜些,若是再有什麼響動——”說到這裏,魏庭州不再多言,而是睜開雙眸盯着江曲看。
一雙黑瞳如枯井幽深的深潭般讓人心神發冷,江曲盯着這雙眼瞳看了一會便移開了,她知道面前這人絕不是在開玩笑,想到此,江曲微微後退並點了點頭。
房間裏莫名出現一個少年,也慶幸對方並不是來刺殺自己的。江曲稍許放下心來,她現在對一切都還未知,不能貿然出手,也不能給自己增添任何麻煩,能避開便避開,避不開的再解決掉。
在客棧外,叮囑許時把飯菜送到自己房間裏,江曲突然想起這個事,轉頭看向在床榻已經睡着的人,江曲慢慢挪動着身子往門前去。
“準備去哪裏?”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倏地響起,在安靜的房間裏猶響清晰。
雙目微挑,江曲側背對着魏庭州,並不知道魏庭州已經醒來,還眼中帶笑的正盯着她脊背看。
轉身向他打了個招呼,江曲眉眼彎彎的笑着:“我出去端飯。”
翻身從床榻下來,魏庭州來到江曲面前,手中多了一枚白色藥丸,他的臉上雖然矇著面巾看不見他全部的面容,但從他眼裏也能看出此刻在笑。
“為了你我安全。”魏庭州說完便把手裏的藥丸快速喂進江曲嘴裏,手指扣住江曲脖頸兩側的穴位輕輕一按,防止江曲把藥丸吐出來。
皺眉瞪着面前的魏庭州,迫於對方按壓住了她脖頸某一處穴位,江曲不由把藥丸吞了下去。見江曲吞下,魏庭州這才鬆開了手:“去吧。”
雙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江曲看向魏庭州:“你給我吃了什麼?”
魏庭州笑着起身,聲音淡淡:“也不是什麼致死的葯,你若是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最多也就是被化成一灘|屍|水而已。”
聽見後面的那句話,江曲整個人驚在原地,然後便用手指扣向喉嚨,還不忘罵道:“你有病啊?我救了你一命,你怎麼恩將仇報。”
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劍,魏庭州說道:“今天之事,你不透露出去,便不會化成|屍|水。”看着還在奮力想要把葯吐出來的江曲,魏庭州又道:“這葯一進腹中便融散,你是吐不出來的。”江曲此時很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把這人趕出去,轉身還想責罵魏庭州兩句,卻發現他人已經不在房間了,目光看向打開的窗扇。
吃過飯,江曲的目光掃向還貼在門框上的那張符紙,走上前仔細打量一番。
“裝什麼牛鼻子道士。”撕下貼在門框上的符紙,江曲找許時要了一個荷包,便把符紙塞在荷包里系在自己的腰裙上。
在鄱陽鎮歇了一晚,第二日天未亮便起早趕路。
馬車的顛簸讓江曲更想昏昏欲睡,抱着手爐靠着身後的軟墊繼續小睡。而從昨夜便離開了鄱陽鎮的魏庭州,騎馬疾奔往京都。
當抵達京都城門外,已是夕陽近落。
許時從懷裏摸出通行文書遞交把守城門的侍衛看,對方見通行文書上的落款字是姓江,不免多看了眼馬車。
“原來是江大人的馬車。”侍衛笑了笑,揮手示意許時等人通行。
馬車緩緩駛入城中,不於衢州和鄱陽鎮這些地方,一進城內,喧鬧嘈雜聲不絕。
掀開窗紗,江曲有些新奇的看着外面。雜耍細團有噴火變為火龍的,也有用枯枝輕輕一吹變為一簇鮮花的。
京都雖也在下雪,卻只是繆繆細雪,下的並不大。
“還有多久到江府?”把目光從外面的雜耍上收了回來,江曲看向許時。
“在過這條街轉個彎便是了。”許時轉頭看着江曲說道。
點點頭,江曲放下了窗紗,一想到等會便要去見十多年未見的“父親”,江曲心中就有些好奇。好奇是什麼樣的父親竟然會讓自己的私生女在外獨過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