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賀先生他有病
賀哲男手勁大得嚇人,蘇妙人被他扣着臉根本做不了吞咽的動作,嘴裏的藥丸開始一顆顆往外掉。
她不死心,從賀哲男手裏逃出來,從包里拿出另一瓶悉數吞下。
“死女人,你是不是瘋了?!”
賀哲男發飆了,抓着她的頭髮,手指往她喉嚨摳。
蘇妙人把心一橫,對着那隻在她嘴裏攪動的手指就是狠狠一口。
她用盡了全力,像是發泄這麼多天來的不滿,藥片的苦渣混在血腥滋味里,隨着她急切的呼吸往她的鼻腔里竄,嗆得她不停地咳。
她呼吸不了,她快窒息了,她的喉管和呼吸道全都粘着藥片,她漲紅了臉拚死抵抗,就是不放嘴。
賀哲男甩她不開,給了她一個巴掌,被咬破的手指滴滴答答滴着血。
“蘇妙人!!你到底要幹什麼?!”
蘇妙人的臉腫起半邊高,鼻腔里的血斷斷續續地往外掉,她抬眼盯着賀哲男,眼睛裏上寧死不屈的倔強。
“那杯酒跟我沒關係……放我走……”
“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我真是受夠了!死女人你別以為我對你有點意思就可以為所欲為!我賀哲男不吃你這一套!!想死是吧?行,我成全你!”
他按了牆上的服務鈴,對着屏幕里新請的管家大喊大叫,“給把這個女人扔出去!就現在!”
他是真的動了怒,逮到什麼都往外扔,枱燈甚至砸穿了窗戶從12樓飛了出去。
扔不動的就砸,滿地都是碎片狼藉,他手上的血弄得到處都是。
蘇妙人嚇傻了,抱着頭往門口爬,管家也沒見過這陣勢,躲着飛出來的物件將蘇妙人拉進了電梯,這才讓她躲過一劫。
回到一樓兩個人依然心有餘悸。
管家傳達着他接收到的信息,“我已經打了電話給耀,他正趕回來,他交待了,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必須先順着賀的意思,不要再激怒他,所以你要先離開這裏……”
蘇妙人聲音都在抖,“我知道,你能不能安排輛車送我出去?”
“我辦不到,這件事必須等耀回來再作決定,我現在能做的只有把你暫時送出這幢房子……”
蘇妙人怎麼都沒想到管家說的送居然是步行!
兩個人走了十幾分鐘才出大院,蘇妙人渾身是傷,被賀哲男甩了那巴掌后整張臉都是麻的,腦袋裏面嗡嗡作響,扶着管家的手臂才能勉強行走,身上的痛感一陣陣來襲,走不了幾步就大喘氣。
彎彎曲曲的道路根本望不到盡頭,雖然被修葺成了平坦的水泥路面,但大道兩側依然是綿延的山體,蔥蔥鬱郁的樹木深處,縱使是白天,也滲出陣陣白色的霧氣,各種不知名的小生物發出此起彼伏的叫聲。
一聲槍響,驚得林子裏的鳥獸一鬨而散,鳥類撲騰着翅膀從林中飛出,在天空中拉出一張黑壓壓的網。
蘇妙人和管家同樣被嚇得一震,兩人腳邊不遠的水泥路面赫然釘了顆子彈!
下意識地回過身找尋來源,站在頂樓的賀哲男正端着把阻擊槍對着他們。
砰砰砰砰,連續幾槍,每一顆子彈都落在離管家不到半米遠的地方。
管家跳着腳往後躲,那子彈跟長了眼睛似的追着他在跑。
蘇妙人邊退邊喊,“別過來!離我遠一點!”
直到兩人拉出個安全距離,槍聲才停。
“你回去吧,他要讓我自生自滅,不會讓任何人幫我。”
管家確實無能為力,只能攤了攤手,“那……你自己保重,堅持住,或者耀回來會去救你……”
蘇妙人咬牙點了點頭,在夕陽下踩着自己的影子,搖搖晃晃地重新邁出步子。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被陳耀帶來的那天,從市區進入這個偏僻的地方開始計,到達這棟別墅至少有3個小時的車程,靠她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
她心知肚明。
夜幕在降臨,蘇妙人渴得不行,求生的意識讓她連走帶爬逐漸偏離了大路,往有樹木的地方去,樹葉上的露水只能勉強潤潤她的唇。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逃跑、飢餓。
只是上次她逃跑,沒有東西吃至少還有水喝,現在倒好,東西沒得吃,水也沒得喝,還全身都是傷。
她把自己送上了一條絕路,賀哲男不會再讓任何人來救她了。
她會死在這個沒有人跡的地方,被蛇蟲鼠蟻啃食殆盡,最後變成一具白骨。
蘇妙人絕望地靠在了一棵大樹上,等待着死神的到來。
天黑了,又亮了。
太陽升了起來,透過樹葉打在她的臉上,讓她那張蒼白的臉像白紙一樣透明,她從倚在樹上,變成了躺在地上,呼吸沉重又遲緩。
陳耀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
倒了幾口水進她的嘴裏才睜開眼,氣若遊絲。
陳耀看到她那張滿是傷痕的臉極力剋制住了自己即將爆發的脾氣,“蘇小姐,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最極端的方式去做兩敗俱傷的事?!”
“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陳耀恨鐵不成鋼,“真相?證據呢?!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該去找證據,而不是憑着自己的主觀意識去左右別人,尤其讓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因為你一句話承認他做了一個錯誤的判斷!更不是以為自己拿到了點什麼把柄弄得魚死網破!我以為rky那件事之後你會學得聰明一點了……”
蘇妙人要被氣不活了,“證據?!我被關在這裏,怎麼去找證據?!”
“你就這麼點本事?你能哄得他帶你去樹林就不能哄他帶你回市區?蘇小姐,看來確實是我高估你了,你手袋拿回來的那一刻我就應該幫你把那幾盒避孕藥扔掉!你到底有多傻才會因為這麼個東西跟賀先生去硬碰硬?!”
“你知道?”蘇妙人看到了某種希望,抓緊了陳耀的衣袖,“那你也知道我吃避孕藥能代表什麼是不是?我並不想跟賀先生扯上什麼關係!”
陳耀被噎了一下,剛剛把避孕藥的事脫口而出,眼下不得不下意識地找補,“這隻能算意圖、算動機,並不能作為實質性的證據。”
蘇妙人悠悠地抬起了頭,“那至少,在主觀意識上,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蘇妙人試圖將他引進自己的圈套,陳耀很清楚。
“我相信你沒有什麼用,判你有罪的是賀先生,而且,不要企圖用一個普通人的思維去揣測一個天才的想法。”陳耀難得一見地沉默了幾秒,似作了很大的心理掙扎,“蘇小姐,事情鬧到現在的地步,為了賀先生和你以後的安全,有些事我不得不告訴你。賀先生他,有些心理方面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