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攔路煞
我分明只看到一口棺材,為何李雙城說他三口棺材呢?我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還是只是一口,而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張老六厲聲說道:「四九,撞過去!」
我一咬牙一跺腳,這個距離其實也就是一腳油門的事兒了,總之這半個三更出現在路中間的送葬隊絕對是來者不善,我一腳油門轟到底車直接從那人群之中沖了過來。
衝過來的時候慘叫聲哭聲不絕於耳,不管怎麼說這一撞可是直接撞倒了那麼多人,從剛才的角度來說更是不少被直接碾壓而過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真的過來之後我反而是感覺到了害怕,我的腳輕輕的點在了剎車上問道:「要不要停車看看?」
張老六道:「沒什麼好看的,沒一個是活物,一群泥糊的爛貨。」
哪怕張老六這麼說了,我還是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道路上沒有路燈所以也看不真切後面的東西,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後面紅的白的一大堆無比的雜亂,而那棺材則翻到在地上,最大的棺材摔開了之後似乎從棺材裏滾落出來了兩口小點的棺木。
這就是李雙城口中的大棺套小棺三口棺材?
這時候車已經開出來一段距離,我不敢在看後視鏡盯着前面,而就在我回頭看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白茫茫的全是蒸騰的霧氣,鬼知道這霧氣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一下子就把四周瀰漫的嚴嚴實實!
「這怎麼辦?!」我驚呼道。
就在我話剛落音的時候,李雙城忽然伸出了手拉了一把方向盤,車猛然的偏移出了當前的路道,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拉扯更是讓我下意識的腳踩在了剎車上,伴隨着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響,車一下子停了下來竟然憋熄火了。
我慌忙的再次點火但是擰了幾下的鑰匙卻都打不着,我再抬頭一看發現我們正停在馬路牙子上,要是剛才沒有李雙城拉的那把方向盤我估計已經把車撞向了路邊粗壯的大樹。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已經是滿頭大汗,我用力的擰着車鑰匙幾乎都要把車鑰匙給擰斷了卻發動不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道:「四九,別忙了,你看四周。」
我抬起頭一看,只見四面八方那蒸騰的霧氣當中出現一個個人影,人影不像是走在地上,更像是漂起來的樣子朝着我們湧來,等他們離的近了我才看到這他娘的哪裏是人,這是一個個飄着的紙人!
就是用來燒給死人的那種扎紙人!
紙人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五官也是畫的非常誇張,最讓人可怖的是紙人邁着雙腿飄忽在空中朝着我們飄來,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被這些紙人給包圍了,車窗上,車玻璃上都是趴滿了這種東西,他們拿腦袋瘋狂的撞着車,明明是紙人,可是每一次的撞擊都會在車玻璃上留下一灘血跡。ζ°.XX.♂
不一會兒的功夫,我所望之處已經滿是猩紅。
我看向了李雙城和張老六,但是發現這師徒倆此刻好像並沒有說那麼的慌張,甚至李雙城還叼着煙捲兒看着車窗外的場景,他們倆不急我急啊,我慌忙得道:「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雙城道:「這是攔路煞,是有人在前面路邊的樹上提前貼了攔路咒,等我們一靠近,那咒便化成煞攔我們的路,別急,這才只是開始,等下他們怕是要抬着我們走了。」
李雙城的話剛落音,我忽然感覺一陣的眩暈,下一刻整個車好像真的動了起來,而且是飄忽在空中的那種動,我真的想打開車門看一下,難道說真的有無數個紙人抬着我們的車在往前走?
「還不急?這是準備把我們抬到哪裏去?」我道。
「抬到馬路中間,對面的車看不到我們,我們也看不到他們,等對面駛來大車衝進霧裏能把我們撞死的時候就會把我們放下。」李雙城道。
「操!那還在等啥!你們帶傢伙了沒?魯班尺什麼的?」我道。
這時候,張老六的手再次的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道:「想要破這攔路煞也只有等對面衝過來活物的時候,藉著活物的對沖能把煞氣給衝散了,所以當你聽到有大車鳴笛的時候,你立馬發動車子,在即將撞上的那一刻你錯開方向,只要有這麼一個對沖,煞氣就能衝散,咱們三個的小命兒現在就在你的手裏了。」
「這車現在發動不了啊!怎麼能把咱們三個的命交到我手裏呢?!」我一下子慌了,心道我真的是閑着蛋疼了為什麼要選擇在晚上的時候接替李雙城開車呢?聽到車喇叭發動車,看到車的時候大方向錯位,在幾秒的時間裏我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多的反應?
「你來?」我看着李雙城道。
李雙城深吸了一口煙道:「沒事,我未必能比你做的好,你別怕,也別想多,聽天由命就可以了。」
我還要說什麼,李雙城道:「等下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得把上了車的那些東西丟下去,不然你來?」
我一想這個立馬打了一個哆嗦,相比於把那種東西丟下車我還是覺得我做這個靠譜一些,我緊握着方向盤,前面的前擋風玻璃上已經滿是血跡,我拿雨刷掃了一下血跡是散了,可是前面的霧氣依舊是濃郁到伸手不見五指。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車子依舊飄在空中!
就在第四分鐘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前面急促的鳴笛聲還有車輛衝來的聲音,還有就是一束光打到我臉上的感覺,我閉上眼睛猛然的擰動鑰匙發動汽車,當我聽到車輛啟動聲音的時候前面的光已經無比的奪目,對面一個滿載着沙土的大卡車瘋狂的按着喇叭,他的車速已經降不下來!
我立馬掛擋油門加上扭動方向盤,就在兩車即將相撞的時候錯開了最為致命的距離,這時候雖然是緊閉着車玻璃,我依舊是感覺到了兩車平行錯開時候交叉的氣流。
這一股氣流經過,前面的霧氣散去,連同着那紙人都被沖的不知所蹤,這時候那輛車終於也剎車停了下來,他停到了路邊司機拿着棍子下了車對着我怒吼道:「怎麼開的車,找死啊!」
但是下一刻,他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立馬丟掉了手中的棍子連滾帶爬的衝上了車一溜煙的狂奔而去。
李雙城再次的點了一根煙道:「你接着開,聽師父的安排,從現在開始你就筆直的往前開,不管前面看到了什麼就走直線,不能拐彎。」
說完,李雙城拉開了車門直接攀爬到車后箱的位置,而我則是發動了車往前走去,我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張老六,這時候我發現張老六依舊是一粒一粒糧食的在投食他手中五彩斑斕的大公雞。
而每走一分鐘左右,張老六就會從車窗處往外丟下一片瓦,然後輕聲的說一句:「見橋上路,該走就走。」
大概走了有十分鐘左右的直路,我看到了前面的一個大轉彎,轉彎的後面還有水面反過來的粼粼波光,我想到了李雙城的叮囑,問張老六道:「還不拐彎?」
張老六伸出手握住了方向盤,他的手非常有勁兒,就死死的抓住,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不能在緊急關頭保持淡定,因為明知道前面是死路還一往無前的向前沖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實際上,在即將衝出路的時候,我已經閉上眼不敢往前看。
我的腳在油門和剎車之間不住的徘徊。
如果不是這師徒倆一直以來很淡定很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真的不可能堅持這麼做。
最後我還是咬牙拼了,乾脆捨棄了剎車全力的踩住了油門,我感覺到了車輛飛了起來,我等待着我們落入水中,然後讓水把我們湮沒,可是一切並沒有來,車只是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劇烈的撞擊把我整個人都甩了起來。
我睜開了眼,看到我們前面有一個牌坊,在牌坊的左右兩側掛着兩盞紅燈籠。
牌坊的後面,是一個熱鬧的古鎮。
雖然是半夜,但是古鎮之中熱鬧非凡。
有人在河裏放花燈,有人在吟詩作對,有小姐在憑欄而望,有人在坐着小生意。
只是這些人身上都穿着古人的衣服,而他們的臉則是一個比一個的白。
我再抬頭看那牌坊,赫然看到牌坊上寫着三個字。
陰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