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殺招之後又見殺招
聽了長衫男的謾罵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唐宋你這廝是不是太不仗義了?人家遮攔隱藏身份幫了你肯定是不想外人知道他是誰,自古玄門都不願意沾染上魯班教的是非,你這倒好竟然直接點明了他的身份?
可是下一刻我直接呆住了。
不孝弟子嚴三會,拜謝師祖?
師祖是什麼輩分的稱呼我不知道,但是祖字應該是長輩。
嚴三會已歷九世,按照太爺爺筆記里的記載,第一世的嚴三會算是生活在宋朝時期的人,而嚴三會的師祖,那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不,他是玄門正道,應該是老神仙!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立馬問唐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現在恢復記憶的他已經今非昔比,我至今想不明白我到底要怎麼跟「嚴三會」相處,實際上你在面對這種繞過輪迴的人都會有時空錯亂的感覺,打個比方說你爺爺變成了一個小夥子重活一世,你是該叫他爺爺還是稱呼他為兄弟?
看着嚴三會站了起來我只能尷尬的對他笑了笑。
我記得在分別時候他還曾客氣的對我說過一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可以稱呼他為唐宋,而他也依舊會叫我一聲少爺。
但是這一次他只是輕輕的對我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身去,他對着四周說道:「嚴三會在此,誰還要做攔路之人?」
這句話是對四周那觀戰之人說的。
從嚴三會的這句話來看,在這觀戰人群當中興許還有別有用心之人的存在。
可是這一句話之後四周寂靜無聲,嚴三會舉起了劍道:「給你們機會出來的時候不出來,以後在從中作梗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嚴三會忽然回頭用劍端指了指我道:「今晚他救我一命,我便欠他一條命,從今往後,誰若碰他一根手指,我便滅誰滿門,這句話我說的。」
我難掩內心激動,可是在激動之餘我才忽然後知后覺今晚發生的事情有多麼的可怕!
長衫男說今晚表面上是一場爭鬥,其實背地裏卻隱藏着很深的勾心鬥角,可謂是一場大戲,但是在臨罷場的時候卻把我也強行的拉到了戲檯子上了!甚至在最後,以身體為引啟動一場強橫厭勝術的馬天賜不是主角,被逼入險地面臨重大選擇的嚴三會也不在關鍵。
甚至一劍助嚴三會脫險的那個茅山師祖也不是核心!
因為那一劍借了我的血,讓我成為了所有人的目標!
我這個郭家極力隱藏了二十餘年的秘密,可能隨着茅山師祖的那一劍被迫曝光!
就在剛剛我還為嚴三會點名了茅山師祖的身份感覺嚴三會不地道,如今後知后覺的我心裏立馬痛罵這個茅山祖師!他做的事兒可能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殺招背後隱藏的殺招非常兇狠,可是隱藏在笑臉背後的殺招才最為致命!
我甚至覺得,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嚴三會這才會看似大大咧咧的當眾挑明了茅山師祖的這個身份。
而且這件事已經嚴重到了嚴三會不在隱藏身份當眾表達立場的程度了?嚴三會放的狠話對於尋常人來說恐怕還真的會有威懾力,但是對於雷家乃至公輸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嚴三會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覺得在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着我,這些人一個個目光如刀,一個個的彷彿要把我刺穿。
嚴三會再次掃視了一圈兒道:「有緣分的,天津君子茶社自有好茶接待,無緣的,現在可以滾了。」
說罷,嚴三會回頭對我說道:「去張老六那邊等我,給你二叔打電話說一下這邊的情況,他知道該怎麼做。」
此刻我腦袋正有些發懵,再被嚴三會這強大無比的氣場一衝我只能立馬點頭答應,下一刻嚴三會卻沒有再說什麼,他直接腳踩入那被馬天賜給禍害出來的「一片汪洋」之中,卻在水中如履平地一樣的一步步朝着李雙城的房子走去。
我很想跟過去看看性格扭曲的毛天虹見到嚴三會之後會發生什麼,一個是歷經九世的絕對強者,一個是老謀深算從門中走出的千古第一人,他們兩個的碰面絕對會引發很劇烈的化學反應,但是嚴三會的安排卻讓我生不出抗拒的想法,而且我心裏其實非常之亂,說到底還是因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這時候的李雙城道:「走吧,師父已經等在那邊了,有這個人在應該還算安全,而且我們應該馬上就能再見到他。」
黃酥酥也是抓住了我的手搖了搖道:「先走吧。」
我能想到這背後隱藏的殺機,一向心思縝密的黃酥酥肯定不會想不到,看到她緊皺的眉頭就知道這件事的後續會有多麼的麻煩,看到她這樣我沒來由的心裏疼了一下,我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別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老天爺既然沒收我肯定是留着我禍害這幫人的,沒那麼容易死。」
黃酥酥笑了笑道:「自己心虛了反而來安慰我?你放心吧,本姑娘可一丁點都不擔心,你還真指望趴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我甚至覺得這是好事,出來吧出來吧,都別掖着藏着了,好戲這才剛剛開始呢。」
——時隔多日,我終於再次坐上了李雙城的車,到車上我把茅山弟子在太爺爺筆記里的事迹想了一遍,在太爺爺筆記里茅山弟子的形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一開始他們下山尋找《機要集》也是的確是因為《機要集》裏記載的很多邪法諸如霸王符甲之類的術法有傷天和,但是下山之後茅山七子之一的吳清風長老跟郭家起了些許的衝突,這件事兒以太爺爺交給他們一本足以以假亂真的《機要集》糊弄過去了。
可是後來在太爺爺筆記里記載的一些事情就比較曖昧了,在太爺爺知道我爺爺郭登科被人算計之後,曾經托清風觀小道童給茅山劉少白求救,願意以《機要集》換取茅山出手救我爺爺一命,但是卻被茅山給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第一是茅山覺得魯班教的事情太過複雜,而且郭家因為我大爺爺郭平安的關係跟禪宗走的很近,他們不太方便出手,還有就是當時天下大亂茅山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茅山之人在太爺爺筆記里並未佔據多重的筆墨,他們所做的事情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破綻,可是仔細的去回想,我卻總覺得我自己忽略掉了某些異常重要的細節。
我便轉過頭問黃酥酥道:「黃丫頭,你多次說過上茅山的事情,黃家這些年跟茅山的交流最多,你覺得嚴三會的這個師祖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到底想幹什麼?」
黃酥酥道:「我一早就跟你說過的,茅山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並不簡單,只不過他們藏的很深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就拿嚴三會當年蓋登天之梯為何最後求助於茅山?茅山又為何拒絕?還有你別忘記了鼎經的存在。」
「對,就是鼎經!」我道,黃酥酥的一句話讓我找到了我忽略的那個點,茅山後山被封存的鼎經乃是茅山第一禁忌之法!
鼎經,天雷擊鼎可出奇經,修奇經事半功倍可以讓功力突飛猛進,然而隨後卻出現惡果,不僅讓修鍊者出現幻覺性格大變,感覺出地獄之音的召喚,最後身死道消無一人可以倖免!
黃酥酥上次說起這個的時候,說鼎經可能是魯班法的起源,這個只是一個推測,但是嚴三會的《機要集》絕對跟鼎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茅山看似與這件無關卻處處都跟這件事有聯繫,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背後是不是隱藏着什麼隱情。
「我還以為你把這個忘記了,你也想到了這點對不對?」黃酥酥這時候問我道。
「什麼?」我下意識的反問道,之後我看着黃酥酥誠懇的道:「還是那句話,我雖然非常享受你把我當成一個高手的感覺,這樣我似乎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算無遺策的高手,但是這次我不得不承認其實我真想什麼都沒想到,我只是覺得哪裏不對,卻還沒有把一切都梳理開來。」
黃酥酥道:「真沒想到?」
我點頭道:「千真萬確,我這麼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菜?」.
黃酥酥笑道:「那倒不會,當局者迷也很正常,我知道毛天虹的事兒讓你心裏很不舒服,再加上茅山老道這麼一整更是打亂了郭家的佈局,你肯定想不到如此細節的一面,這麼說吧,我覺得毛天虹極有可能是修鍊了鼎經,你想想,修鍊鼎經的後果是性格大變接近瘋狂,能夠感覺到那來自九幽地獄的召喚,最後身死道消,單說性格大變接近瘋狂,我覺得就極其符合毛天虹的一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