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煮酒論英雄 烤肉評佛道

「這卻不知，我只知道有些菩薩自己不想成佛。比如地藏王菩薩許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狗屁宏願。但你舉得這個例子還真是不錯。菩薩與佛不同，絕大多數佛都是常駐靈山，在大雷音寺擠作一團。而菩薩大都居於仙山名勝，有自己的道場，瀟洒自在。」

「這我懂，拿世俗王朝作比，佛就好像朝廷的京城***，菩薩就相當於封疆大吏，一方諸侯。」

「孺子可教。地獄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為什麼非要把它變成空的呢。地藏王發什麼狗屁宏願，說白了是想永遠當地府之王。不過這也不怪他，失了智的菩薩，才會想去靈山當佛呢。」

公主吃了一口悟空送到嘴邊的烤肉，繼續滔滔不絕地演講起來：

「如果他的追求真這麼樸素，為什麼名字裏還非要帶個‘王"字，搞的這麼霸氣側漏。這位地藏王，卡在地府不挪窩，法力又強，勢力又大，活生生就是個裂土封疆的侯王，比靈山那些大佛風光多了。」

「我比地藏王的實力還要強的多，名為菩薩，卻老，在天庭那裏的地位已和如來平級。更不會傻到跑去靈山當佛，天天聽如來管束說教。而且如來這個人，比我還愛吹牛，好顯擺，甚是無趣。」

悟空詫異地看了公主一眼，心道：原來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嗎，也知道自己愛吹牛，好顯擺。

卻說兩人心意相通，公主見了悟空眼神，心下明了，狠狠地瞪了悟空一眼，嚇的悟空忙撕了塊烤肉遞了過去。

吃完肉，公主繼續遊說悟空：

「對於佛教來說，我形同獨立，對於天庭來說，我也是地位超然。佛，道，天庭三方勢力都竭力拉攏於我，你跟着我，可自在逍遙，無拘無束。別說不跪不拜，就算你躺在地上不動，也沒有哪個大能敢為難你。卻不是正合你心意？」

悟空聽的連連點頭，「那這麼說，天上地下，我真的只需要向你一個人下跪就行了？」

公主雙掌合十：「千真萬確，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那出家人吃肉嗎？」悟空邊問邊撕下一塊兔腿肉喂到公主嘴邊。

公主張口吃下，細嚼慢咽一番，才繼續開口道：「只有大雷音寺那幫呆和尚，吃不上肉，娶不得女人。我們這些菩薩天高皇帝遠，別說吃肉，就是成親嫁人也都可以，怎麼樣，你願意娶我嗎？」

「不願意，下一個問題：那公主的目標是什麼？」

公主惡狠狠瞪了悟空一眼，繼續說道：

「在佛教內三足鼎立，在天庭內舉足輕重。在人間擁有無數廟宇，香火旺盛，信徒眾多。」

「佛教內部也能被三分天下嗎？」

「當然了，不要以為成佛作祖了，就是六根清凈，無欲無求了。佛教內部勢力錯綜複雜，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之爭；現在佛，未來佛，過去佛的權力之爭，進行的是如火如荼。其中的鬥爭傾軋，比道教和天庭還不堪。」

「你看如來，極少出靈山，每次出靈山，也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留神，人還好好的，家沒了，那悲劇就大了。」

「公主好高遠的志向，只是爭名奪利非我所願。恐怕我不能事奉公主了。」

公主一楊柳枝又抽在悟空頭上，「就你淡泊名利，高風亮節，你以為我就是野心家不成？」

「其實我也只想做個小女人，無憂無慮，天真自在。只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今天下形勢又將大變，不去爭的話，咱倆就得雙雙去給人下跪了，你願意看我匍匐在別人腳下的樣子嗎？」..

「不願意，不願意。只是你本事這麼大，就算天下再怎麼變，誰敢讓你下跪？別人還敢去南海把你怎麼樣了不成？」

「怎麼不敢，前幾天就有一隻剛出道的毛猴子，都敢跑去我家打秋風了呢。」

悟空知她是在嘲諷自己，臉一紅，反駁道：「哪裏打秋風了。我是仰慕觀音大士絕世風姿已久，去長長見識而已。」

「哼，油嘴。仙道中的爭鬥，一招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你看那些菩薩的坐騎，很多都是大能，甚至有些比那些菩薩本人還厲害。」

「結果一個不慎，或是正好被菩薩的能力剋制，就成了坐騎，被別人騎在跨下。再也翻不了身，好不屈辱。」

悟空幽幽地看了公主一眼，心裏罵道：這個道理我懂，我太懂了。就是你這個缺了八輩子大德的菩薩，弄個緊箍兒騙我戴上，我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從此取經路上被你當驢子使喚，連菩薩坐騎都不如。

想到這裏，悟空又開始拿話擠兌眼前的佳人：「公主多慮了，以你這樣絕世的法力，淪落不到像那些坐騎一樣，被別人騎在跨下的。」

「絕世大能也會輸，也會死。你只看到了我們這些活着的絕世大能，卻不知道死掉的絕世大能更多呢。」

公主湊到悟空耳邊，吐氣如蘭，用最輕柔曖昧的語氣，蠱惑道：

「更別提我一個小女子，若是一個不慎，陰溝翻船，不僅會被騎，還會被別的大能當成玩物，肆意擺弄賞玩的。到時你難道不心疼？」

悟空被說的心癢，脫口而出道：「不心疼，不僅不心疼，而且心嚮往之，我要是那個打敗公主的大能就好了。」

公主貼到悟空身上，用更柔更媚的語氣誘惑道：「你若有本事，俘獲我的芳心，那奴家這副家當，並奴家的身子，都是你的。」

「不敢不敢。」

嘴上直道不敢，但柔軟的觸覺，卻讓悟空感覺像要飄起來了一樣。心中卻只有一句話：

這個妖精是菩薩，這個菩薩是妖精。有趣有趣，我倒要看看，最終是菩薩制服了猴王，還是大聖降伏了妖精。

這邊公主又開口道：「那你趕緊給我跪下磕頭，求我教你高深法術，這樣你就能成為大能了。」

「跪下可以，那我加入了公主陣營之後，是什麼地位？」

「當然是僅次於我。而且你可以自由自在，連我都不會拘束你。」

悟空連連點頭，這個招攬價碼自己大致滿意了，只是還得加大要價。

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自己要在公主的底線上反覆橫跳，直到最後，利益最大化，讓公主含着眼淚和自己訂盟立約。

利益多少倒不大要緊，重要的是要欣賞到佳人含淚，梨花帶雨的美景。

悟空正心下得意，公主這裏一開口又是語出驚人：

「只是我有一條要求，你的第一次要交給我。」

「什麼第一次？」

「你說什麼第一次。」公主狠狠地白了悟空一眼。

「你是認真的嗎？這個重要嗎？」悟空聽懵了，這個妖精又要作什麼妖。

「當然重要了，人心裏最是深刻的就是自己第一個女人。而且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沒有聽過嗎？若是哪天出現個絕色美女，你拜倒在人家石榴裙下，直接就被拐走了。我投在你身上的無數資源和心血，可就都打水漂了。」

「即便你沒被拐走，被我強留，到時候人在心不在，我也就不敢再信任你了。」

悟空撓撓猴頭，這明明是歪理邪說，但自己一時也不知怎麼反駁。便岔開話題道：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公主為什麼放着那麼多大能不選，而是選我一個破猴子，還開出如此高的嚇人的價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