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組合
月朗星稀,萬物皆進入了夢鄉。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懸崖邊響起。
一個圓滾滾的腦袋露了出來,緊接着是一個小小的、尖尖的腦袋。
終於爬上來了。
顧若若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啃得雞也癱在一旁。一人一雞累得不行。
過了一會,朱毅支也爬了上來。
稍作休整之後,顧若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下山的路走去,啃德雞跟在後面,朱毅支亦步亦趨。
三人走了一段距離,到了一個岔路口。
顧若若往左,朱毅支也跟着往左。
「豬一隻,你不回家嗎?」顧若若奇怪地看着這個男人。
「我的家就在這個方向。」朱毅支一臉的無辜。他是不可能說,自己離家出走了,現在無家可歸。
「哦!」顧若若應了一聲。
又到了下一個路口。
停下腳步,一娃娃一雞,看着朱毅支。
「你先走。」
走就走。
朱毅支磨磨蹭蹭,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豬一隻,你不會是忘記你家在哪裏了吧?」顧若若一臉驚奇地看着他。
「哎喲~~~」朱毅支立馬撫上額頭,「我的頭好疼,好疼。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若若跟啃德雞額頭上,三條黑線,直直往下落。
這浮誇的演技。
「你剛才不還記得你叫什麼,還有你的蓮妹嗎?」顧若若撓了撓頭,自己沒記錯啊!
「哎呀,我這是間歇性的。我的頭,又開始疼了。對了,我叫什麼來着了?」朱毅支有模有樣地演着。
「一隻豬。」
顧若若說完,就朝着左邊的路走去。
朱毅支立馬拉住顧若若的衣領,「不對,左邊是往郯城的路。你要去鄴城,往右邊。」
糟糕,露餡了。
朱毅支趕緊捂住嘴巴,只是已經來不及了。話已經說出口,顧若若聽到了。
顧若若圓滾滾的臉蛋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不裝了?你不是不記得你家在哪裏了嗎?怎麼還記得這路通往哪裏?」
朱毅支紅着臉,硬着脖子,「誰說我裝的,我又記得了一點。」
顧若若小小的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吧!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朱毅支看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只好坦白,「我不想回家,又沒地方去,就想着跟你們一起。」
顧若若的眉頭,皺得像塊抹布一樣,「我還小,還很窮,養雞都很困難了……」
「沒關係,我可以養我自己。」朱毅支立馬從自己的儲物戒里,隨便掏出了好幾個金元寶,還有一些靈晶。
不管在凡人界,還是修真界,都可以無限暢享。
原本還十分抗拒的顧若若,這下子,雙眼立馬秒變星星眼。
想當年,顧若若何嘗會為了一分錢發愁,只要她一句話,大把人給她送來極品靈晶。
現在,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一個銅板,都能難倒她。
有現成的錢袋子用,不用白不用。
「既然你那麼有誠意,那麼我們……」顧若若話還沒說完,就被啃德雞啄了好幾下。
「幹嘛?」顧若若挑了挑眉毛,在心裏暗暗朝啃德雞問道。
「你傻啊!你自己都那麼弱了,還想帶着個拖油瓶。」啃德雞嫌棄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想他堂堂一代雞王,怎麼跟這兩個二貨混在一起了,還那麼慘。
顧若若一時語塞,「你個缺心眼的,咱們現在缺錢啊!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咱們不是要去鄴城嗎?有錢,咱們可以租車躺着去。靠咱們的兩條腿,得走到什麼時候啊?」
啃德雞轉念一想,也是。躺着肯定比走的舒服,於是,它最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朱毅支看着顧若若擰眉的樣子,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是真的不想回家,他是真的要離家出走,就他一個人,可能走不到鄴城,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為了把離家大計貫徹到底,朱毅支是一定要緊緊地扒住顧若若的。
「好吧!」顧若若一副勉為其難同意的樣子。
朱毅支這下子,壓在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下,高興得眉飛色舞,「好好好。」
「不過,咱們先說好。跟着我可以,你得給我管飯,管穿的,管住的……」顧若若掰着手指,一樣樣數道。
「沒問題,一直管着都可以。只要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朱毅支揮了揮手,完全不在意。
如果他知道,因為這一句話,他以後都會為了錢,疲於奔波,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後悔,自己的大言不慚。
於是,顧若若心安理得地伸出了雙手。
朱毅支愣住了,這是幹嘛?
顧若若又揚了揚手,「抱抱。」
「你自己不能走嗎?」朱毅支長這麼大,都是別人抱他,他還沒怎麼抱過別人呢!
「你說什麼都管的。」顧若若抖了抖腳下的鞋子。
原來是她的鞋子開口了,露出了裏面白嫩嫩的、可愛的小腳丫。
朱毅支沒辦法,只能認命地張開雙手,想要抱起顧若若。
只是,顧若若身後的那把大黑劍,一下子就讓朱毅支縮回了雙手。
「要不,我幫你把這劍先收起來?」朱毅支剛說完。
就收穫了顧若若、大公雞看着賊一樣的眼神。
朱毅支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小聲嘀咕道,「這麼把破劍,我家裏多的是,送我我都不稀罕。」
我是一把破劍?
這下子大黑劍不依了,直接從顧若若的身後,「嗖」一聲,竄了出來,對着朱毅支,就是一頓猛拍。
這荒山野嶺,立馬響起了朱毅支凄慘的豬叫聲。
直到朱毅支腫成一隻肥頭大耳的豬頭,大黑劍才罷休。隨即,縮小成一把十分迷你的匕首,掛到了顧若若的腰間。
這下子,朱毅支老老實實地抱起了顧若若。
啃德雞在一旁暗暗高興,小黑幹得漂亮。如果沒有這一隻豬,就要換自己來馱着小弱弱了。
堂堂的雞王,豈能讓人騎?
啃德雞傲嬌地抖了抖自己七彩的羽毛。
一大一小一隻雞,暫時結成了一個奇怪的組合,朝着鄴城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