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永結同心
秋顏頗為溫順地靠在他肩頭,嗅着他身上藥香夾着酒釀香,他眸子發紅,她看着頗為心動。
正值回南天,加上外面落雨,四處濕漉漉的。
滄淼攥着她手,只覺得手指腹一硬,原是她手心裏仍攥着他晌午去她家迎娶她時給她帶的那顆糖,「將糖攥了一長天?如何沒吃?」
秋顏溫笑,「爺遵守諾言來娶我已經夠甜了。再吃糖,又壞一顆牙。」
滄淼因和母親的不快而造成的煩惱消解了二分,他將糖紙剝了,將糖球放入她口中,「喜糖還是得吃的。人一生自己的喜糖,只有一回。」
秋顏口中甜甜的,她四下里環看御賢王府的婚房,處處是大紅色,牆壁上掛着兵器十八般,是依她喜好佈置的屋子。
滄淼見她看兵器,其實也有點後悔這麼佈置卧房,萬一以後拌嘴惹她生氣,她隨手拎起一道兵器就可將他當場宰了。他...
秋顏不知他想法,推開窗子,外面細雨幕里,籠着青松,假山,仍是屬於他的氣息,人品正直高尚。
「你喜歡這屋子和院子嗎?」滄淼見她靈動的大眼睛四下里看,便詢問着她,「成婚倉促,沒有機會帶你去選宅子。我擅自做主用這王府當婚宅了。」
秋顏頷首,「喜歡。可惜這裏沒有錦鯉。我總忘不掉您的鯉魚池。」新筆趣閣
滄淼輕笑,「這倒是小事,明日教人鑿了池子,按葯閣里的再造一處假山流水就是了。」
秋顏聽見外面有馬車聲響,從微開的窗子看見是他母親正打着傘要上車輦離開,秋顏便道:「爺,今日我們大喜,母親她能不能不走啊。」
滄淼一聽她提蘇婉筠,便將她身子欺在窗畔,「心裏苦了,賞口糖我吃。」
說著,便低頭親吻她唇瓣,直將她口中糖球允到他口中來了,在她唇舌上留下不少酒氣,秋顏已經適應他的口涎毒釀,眼下並無暈眩之狀,只有莫名的緊張,臉頰紅紅的又道:「明兒不是還得新媳婦兒見公婆嗎?婆婆不在,我還得去庵堂敬茶,打馬過去,挺遠的。」
滄淼沒有作聲,許久道:「我去沐浴。去去滿是酒氣。」
秋顏明白他已然讓步了,便點點頭,「我去給您端杯茶。」
滄淼解着衣扣進了浴間,交代她道:「一會兒將茶拿來浴間。我們玩會兒水。」
「好。」秋顏待他身影隱在浴間之後,便出了屋子,打着傘來到院中,與正要上馬車的家婆說道:「母親,留步。」
婉筠回首見是秋顏留她,便覺得心中一暖,「孩子,你怎生出來了。大喜的日子裏,是母親讓你不愉快了。」
秋顏扶住婉筠的手臂,輕聲道:「是王爺差我留您的。他雖沒明說,但他默許了。王爺嘴上雖然言辭過激,可他對母親的思念從未少過。您給他的青穗玉佩,他一直都戴在身上的。那是他最寶貝的東西。」
婉筠聽着就落淚了,拉着秋顏的手,直與秋顏將往事盡說了,說得特別的詳盡透徹,二盞茶功夫足說了五千字那麼多,「孩子,若得你從中斡旋,母親當真感激。我對兒子的思念,也是片刻未歇。實在是情非得已。好孩子,以後咱娘倆是一隊的。不對,還有你家公,咱仨一隊。」
「......」秋顏心想,我和神醫是一隊的,但面上又不直說,她將婉筠送回屋中,「人心是肉做的。王爺缺乏安全感。您就更不能再離開了,他五歲時您走了,如今近三十五歲,您如果又走了。人生有幾個三十年呢。總不好等他六十歲您再回來吧。到那時可真晚了。」
「秋顏,你真真是個貼心的孩子。既然我知他心中仍認我,」婉筠頷首,「母親必不會再走了。無論淼兒如何言語諷刺,我都不會再拋棄他了。」
秋顏離開她的屋子后,婉筠和滄封禹說話之間直誇秋顏乖巧懂事又維護淼兒,不似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巴不得死了老婆婆,滄封禹說娶個好兒媳不容易,必須珍惜。
秋顏端了茶水來到浴間,與滄淼遞了一盞君山銀針茶,他半偎在池畔,吃茶之間想問又不大好意思問,終於忍不住道:「她走了嗎?」
秋顏立時心疼他的小心翼翼,摸着他項頂道:「沒有,她說往後再不會走了,再不會拋棄您了。」
滄淼捉了秋顏腳踝將她拉入池中,紅着眼睛靠在她肩頭,「我見了她就恨她,罵了她,她一哭,我又後悔。矛盾。明兒見她,我不說話了。你與她說話就是了。」
「好的。」秋顏衣衫都濕透了,可他挺無助可憐的,所以當他把她衣服紐扣解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忍心拒絕他,就怕任何拒絕都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
「秋顏,我幼時過得艱難......」
「秋顏,我五歲她就走了......我許是世上最可憐的男人......」
秋顏被他逼在池畔親熱,池水下面他的手也不老實了,她的腰和後背被他研究透徹了,她試着找到自己的聲音,「嗯...我...我知道。」
「抱抱我,護國公......請愛惜弱者。」
秋顏聽見他嗓音里也帶着凄楚,可憐他三十年來過的孤苦伶仃,於是就抱住了他的腰身,寬慰着他,他將她身上落下許多痕迹,她都吃痛了也沒有躲閃,她愛心特別的泛濫,可能他需要發泄心中的無助吧,「抱抱,抱抱。」
在池水裏玩了許久,他們才出來,他說池水涼了,容易教風邪入侵,出去玩吧。
秋顏就鬧不明白,剛才到底是真可憐,還是裝可憐,看不懂他。
他們穿着乾爽的潔白裏衣,喝了交杯酒以後,秋顏就坐在了榻上,心想洞房還挺有意思的,已經洞房完了吧?
滄淼便獻寶似的將他的百寶箱拿了出來,遞給了秋顏,「妹妹,這是我所有的地契,銀庄,寶葯處方,我都交給你保管。」
秋顏將寶箱抱住,一整個大實在:「好的。這您可找對人了。我武功這麼厲害,旁人想偷也難。交給我,您就放心吧。」
滄淼心情大好,她宛如他的開心果,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膩,「那也不是因為你武功好才交給你保管。是因為你是我媳婦兒我才給你保管的。」
秋顏心中一甜,「好的。」
然後滄淼就將短靴退了,盤腿坐在榻上,和秋顏對面而坐,捧住她面頰說道:「我好好看看。先說好,一會兒會疼,不能把頭給我揪掉。」
「?」秋顏是懵的,他怎麼總說她聽不明白的,也真誠的看着他,可他如看不夠似的,她的脖子都因保持一個姿勢而發酸了,許久道:「天色晚了,近子時了,早些睡吧?」
滄淼頷首,「嗯。睡。」
「爺的屋子在何處?」
滄淼頗感意外,「我和你一個屋子歇着。」
秋顏嚇了一跳,她父親從來是獨自休息,只有和娘親說話的時候才去娘親屋裏,「這樣的嗎?那不是每天都可以和您在一起,太好了。」
「對。夫妻自然是一個屋歇着。」
秋顏咽咽口水,「可這裏只有一張床。」
「我和你一張床歇着。」
秋顏覺得太震驚了,「如此這般?」
「是的。以後每天都是如此。」滄淼認真的回答着。
秋顏立時緊張了,「我睡品很差的。我怕踢到您。」
滄淼道:「你只要不踢死我就行。」
秋顏:「......」她都不好意思了,他要求挺低的。
滄淼將她腰身束了,猛地鉗制住她,認真道:「我要你,兩情相悅的那種要你,生寶寶的那種要你。」
秋顏心中一緊,他滾燙的視線使她幾乎沉溺,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那種無知的人,他那次已經拿醫書圖文並茂的教授過了,她可太懂了,現在就到了那種了不得的生寶寶的節點了,她極為鄭重的點了點頭,看了看燭火,「可...可以將燭火滅了嗎。」
「不可以。」
「為什麼。」
「滅了燭火看不見。」
「看...看什麼?」
「你成為我女人時的...表情。」滄淼說著,將細碎的吻落下。
過程不大順利,秋顏太緊張了,他安撫着哄慰着使盡渾身解數試了二三回,她身子抖不成個不能成禮。
滄淼不願強求,洞房夜想給她最美好的回憶,他擁着她講了牡丹亭里杜麗娘和柳夢梅永結同心的愛情動作故事,她聽愛情聽的有勁兒,聽動作就表情比較獃滯不大熱衷,牡丹亭作用不大。
最後他不得不將榮弟夾帶的藏經閣的素女經秘籍翻與她看,大概翻到第六頁插圖她就乖了,口中直說她不要看了,再不會把他推開了,他這才得以進身成禮。
在那個當口,他逼視着她皺作一團的小臉,沉聲道:「叫相公。」
秋顏僵着背脊,也的確疼的想揪掉他的頭了,顫聲改口道:「相公...」
這二字如催化劑,使兩人都極為感動,他動情地與她承諾:「媳婦兒。我此生不會辜負你的。天地日月可鑒。我會對你好的。」
后夜裏雨勢極猛,含苞待放的丁香都被暴雨淋碎了。
院子裏樹葉落了一地。
秋顏後來小聲的哭了,滄淼眼底笑意卻頗濃,她因他留下子嗣而做下高燒,他的毒血在漠底被毒蟲吸盡,得她過了六成好血給他,毒輕多了,不然恐怕禮成后得立刻浸葯湯解毒。
她是誠實的,睡品果然很差,后夜他被她踹床底三回,又給她蓋了八趟被子,不過他新婚夜本就沒有睡意,亮着燭火,什麼都看得清,加上觀察她的高燒狀況,這一夜...挺忙的。
有一點不好,檀木大床會響,改成梨花木的興許質地會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