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棄嬰
宗門大典,這對宗內其他弟子原本來說,無比喜慶的日子。
可此時此刻對陳文軒來說,卻是另一番風景。
靈脈未開,受人侮辱,現又被逐出宗門。
這三件事之中,若是其中一件放在別人身上,那人在如此強壓之下,可能早就崩潰了,更不用說是這三件事情都同時加在一個人的身上。
可就是這樣,陳文軒卻還是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之中,艱難的度過了整整十八年。
但是十八年來的努力,卻是改變不了一個結局,被逐出山門。
想到這兒,看着眼前栽培自己數年的師傅,陳文軒握緊了拳頭,緊咬牙關。
很顯然,這種結局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說句實話,陳文軒的心中不服,窩着火,他恨,
恨天道如此不公,讓自己十八年來,就因為靈脈一直無法打開,從而飽受別人的冷眼,甚至是羞辱。
他真的想一次性把自己內心之中,這十八年來積攢的怒火全部宣洩出去。
但是,陳文軒知道自己不能。
在這個凡事兒都以靈脈作為基礎的洪荒世界,靈脈未開的自己,無疑就是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
江淮看到徒弟如此,雖然想為他做些什麼,可仔細想想,他卻又是什麼都做不了。
進退維谷的他,無奈之下,只能是看着眼前這滿臉傷愁的弟子,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嘆息之聲。
“唉~唉~”
“師傅你也不必這樣,弟子知道,您肯定是因為我被逐出師門這事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那從未謀面的父母。”
陳文軒的話說到這,神情也是愈加的黯然。
甚至話說到最後,聲音也是越來越低。
“文軒,到了今天,有一件事情,我也必須要告訴你了。”江淮聽到陳文軒說到這兒之後,內心也是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師傅,何事?”此時的陳文軒怔怔的出聲問道。
很顯然,對於已經受到太多刺激的他,在突然聽到師傅這話之後,也是不由自主的對師傅口中說的那件,瞞着自己的事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唉~”
江淮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很顯然,他原本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只是事情現在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局面。
對江淮而言,有很多話也是不得不說,因為今日與陳文軒一別,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看着眼前這個自己的徒弟,江淮知道,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嘆息聲過後,江淮略微頓了頓,最終,嘴唇微動,緩緩開口說道:“多年前我曾經和你說過,你是在很小的時候被你父母交到我手上,代為照顧的,但是關於這件事情,我卻騙了你。”
江淮的話說完之後,也是因為自責,在徒弟陳文軒的面前,本能的將頭低了下去,沒有過多言語。
“師傅,您這話,是何意呀?”陳文軒木訥的問道。
江淮抬頭看到陳文軒那木訥的神情,已是不忍心把實情再和他說出來,但同時,江淮也明白,他長大了,自然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於是乎,在內心經過一段時間激烈的掙扎之後,江淮也是徹底下定決心,把一切都告訴陳文軒。
“十八年前,並不是你父母將你交在我的手上,至於你的父母,也全部都是為師杜撰出來的,為的,就是想讓你在未來的人生當中,至少有一個盼頭。”
木納站在原地的陳文軒,突然聽到師傅江淮口中說出來的這一長串話之後,內心最終也是大為震驚。
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師傅口中一直對自己說的父母,居然是他自己杜撰出來的。
如果師傅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麼豈不是代表着自己?
陳文軒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因為對他而言,今天一天在他的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被逐出師門已經是讓他整個人都像丟了魂兒似的,而眼下,突然又從師傅的口中聽到了關於自己身世的真實消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暫的一天,陳文軒的心中,也是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讓他的內心久久得不到平靜。
宗門棄徒,家族棄子。
短暫的一個上午,讓一個才剛剛成年的少年的身上,瞬間就有了兩個新的身份。
那天的最後,就連陳文軒自己都忘了,他是懷着一種什麼樣的心,神情恍惚的走下了天靈山。
看着少年那近乎疲憊的身影,二長老江淮幾次想要開口,可是這一次,他的口,直到陳文軒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天靈山上,也沒有再打開一次,當然,也沒有在開口說過一句話。
只是在他看來,陳文軒下山的背影,在瑟瑟秋風的陪襯之下,顯得是那麼的落寞。
滴答!滴答!
幽黑的夜晚,一個衣着單薄的少年,正晃晃悠悠的獨自一人走在寂靜的山間小道上。
因為夜色已晚的緣故,所以並不能完全看清楚少年的面貌,但是透過月光,還是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得出來,少年的五官生得俊俏。
可此時此刻,隨着雨水一滴一滴打落在他的身上,少年也是因為雨水打落在身上的那一瞬寒意,打了個寒顫。
眼見越下越大,此時的陳文軒很清楚,自己當務之急是得立刻尋一個避雨之處。
要不然的話,就憑自己身上這件單薄的外衣,是決然無法抵住這寒意的。
想到這,陳文軒也是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天無絕人之路!”不經意間,陳文軒一個抬頭,也是正好瞧見了不遠處有一座破廟。
感慨一聲之後,陳文軒也是加快腳步,朝着破廟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
直到來到跟前,陳文軒也是這才看清楚了這破廟的全貌。
只見這破廟從上到下,都佈滿了蜘蛛網,滿地都是灰塵,很顯然,這個破廟已經不知道荒棄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