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絕處縫生
莫問天。
他爹媽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或許就已經預感到這孩子以後命運多舛了,讓他不要去質問上天了。
他生來聰慧,有人說他是天才,但是天才和瘋子之間,只是一線之隔,過去他許多出人意表和接近瘋狂的行為,卻讓人認為他有點不正常,所以,他更多時候被人認為是一個瘋子。
從小他就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不管受到了什麼委屈的事情,他從來不懂得去辯解和抗辯,所以,很多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懦夫」,甚至,在背後,很多人也直接叫他「懦夫」。
二,出來工作三年的他,找了一個漂亮,可人的女朋友,也是非常物質,而且霸道的女朋友,原本想着,找個機會就帶着女朋友回家見見自己的父母的。
可誰知道......
有天想要和女朋友進行一下超情侶關係的時候,那個自己想着和她過一生一世的女朋友,竟然跟他說:她喜歡上了另外一個男人了。
莫問天瞬間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下來了。
跟着,因為失戀失意,工作上出現了疏忽,被公司毫不猶豫地辭退了。
或許對於辭退一個大家眼中可有可無的懦夫,壓根就不算是什麼事情。
公司領導在簽字的時候,還帶着一臉的嘲諷和冷笑,三二地畫了一隻龜,然後通知人事部,讓莫問天即刻離開公司。
離開公司的那天上午,莫問天還在聽着同事在背後嘲笑着:那個懦夫,終於被炒掉了。
那天,天空下着磅礴大雨,失魂落魄的莫問天,走在馬路上,被一輛小汽車給撞到了。
醒來的時候,醫生告訴他:「你的腿還健在,但是從此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是晴天霹靂下的一記重鎚。
什麼人生,什麼未來,什麼幸福生活......
在那個瞬間,徹底覆滅掉了。
此時,他想仰天質問蒼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
然而,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莫問天。
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他失去了一切。
躺在病床的他,心如死灰。
他只看到了絕望,看到了末路,就在他的前方。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輪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穿過醫院的幾棟大樓的,電閃雷鳴夜,瓢潑大雨時,他坐着輪椅,朝着醫院外面而去。
雙手用力推着輪椅,前方是什麼地方,他已經不知道了,反正,只要他有力氣,就一直往前推動着輪椅上的鐵輪框......
剛開始,頭頂和前方還有路燈和車燈,到後來,莫問天自己都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眼前只有一片的漆黑。
隱約中,兩邊似乎有兩塊巨大無比的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連雷電也停了,只有大雨瓢潑,只有一片漆黑。
他努力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兩邊佇立的黑影是什麼,可是,無論他怎麼極盡窮目,除了兩個巨大的黑影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然後,他兩眼一黑,昏死過去,接下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道刺目的光線,照進了莫問天微微張開的眼縫裏。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遮擋這道刺目的光線。
卻不料,兩手一舉,手掌卻碰到了兩團軟乎乎,卻彈性很足的東西。
一個驚叫聲在他頭上響起。
雖然還有點暈乎,但是剛才手掌碰到的東西,他很清楚是什麼,曾經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感受過。
沉寂了好一會之後。
只聽到一個柔和細膩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上響起:「你醒了?」
他想要睜開雙眼,但是這光芒太刺眼了,他根本張不開眼睛。
可以確定的是,在耳邊響起的聲音,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溫柔而動聽。
他渴望看到這個動聽聲音的主人,究竟長得是怎樣的。
他輕輕地呻吟一聲,問道:「我在哪裏?」
「你在博物館。」
「博物館?」莫問天吃驚一叫。
他已經驚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給脫掉了。
寸縷不掛!!!
最可怕的是,他躺着的地方沒有被子,和他對話的人,還是個女的。
「是的,你在傳說博物館。」
「傳,傳說博物館?什麼來的?」
「就是一個關於傳說的博物館。」
那個女子一直用很柔和的聲音和他交談着。
這個時候莫問天才發覺,照進自己眼中的強光,並不是某個發光體,而是自己的身邊周圍,都是一樣有強光在籠罩着,除了一片的白色光芒之外,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掩着自己的雙眼,開口對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女子說道:「你,你能不能將這燈給關了,太刺眼了。」
「暫時不能,你還沒有痊癒。」
「痊癒?哼!這兩個字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你覺得我一個雙腿殘廢的人,還有什麼康復、痊癒可說嗎?」
一頓,又問道:「我怎麼會來到這裏,什麼,什麼傳說博物館啊?」
「是你自己闖進來的,一百多年來,你是第三個進入這裏的人。」
莫問天一聽,不由發出「切」的一聲,語氣略帶嘲諷。
他覺得這個女子聲音雖然好聽,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吹牛,這讓他有點反感。
女子似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嘲諷意味,便傳來聲音說道:「你可以不信,但是等你下次醒來的時候,你就會相信了。」
她的話音一落,莫問天大腦「嗡」地一聲巨響,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再次昏睡過去了。
第二次醒來,他張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周圍的強光了。
一個房間,有微風吹進房間裏面來。
他貪婪地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氣,讓他全身心都有一種舒暢感。
這個房間,好像是個石頭構造的,米黃色的床單和四周的類似於石頭一樣牆壁,顯得很是和諧。
「呼」地一聲,他坐了起來,脫口叫道:「這是哪裏?」
「上次我跟你說了,是傳說博物館。」
還是那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他想到了上次昏睡前和這個女子的對話。
「為什麼我會在博物館裏面?」
「我上次也回答了,你自己進來的。」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莫問天心中已經開始感到駭異了。
不過,他有感覺到自己穿上衣服了,難道,是這個女子替自己......?
這個房間就像四周都裝了揚聲器一樣,那女子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向他傳來,每個字都顯得那麼清晰可聞,然而,莫問天並沒有看到揚聲器的裝置。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將我困在這個地方?」莫問天發現,這個房間似的空間,並沒有一道可以進出的大門,他有點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是這個博物館的守護者,我並沒有將你困在這裏,是你自己闖進這個博物館的。」
那個女子稍稍一頓,又繼續問道:「還記得上次你昏迷的時候,我們談到什麼問題了嗎?」
莫問天的思維,似乎被這女子的聲音給左右着,他忍不住皺眉回想了起來。
「哼!你上次不是說,這裏一百多年來,我是第三個進來這裏的人嗎?難不成,你是第二個?」
「不,我是第一個。」
莫問天「切」地一聲:「不吹牛你會死啊?!聽你的聲音,不過是二十左右的人,別告訴我,你是什麼不死之軀,在這裏一百多年了,這是現代文明,是科技科學告訴發展的時代,你的那些小伎倆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女子似乎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語氣緩徐地說道:「科學的盡頭,就是不可解釋的現象,不管你信不信也好,反正,現在你是處在一個我三言兩語根本無法給你說清楚的一個環境之中。」
「哼!不就一個博物館嗎?有你說的那麼玄乎嗎?少給我裝神弄鬼的了,快放我出去,把我的輪椅還給我。」
莫問天坐在這床不像床,沙發不像沙發的東西上面,用他憤怒的聲音喊着。
「你的輪椅,我已經扔了,進來這裏,根本就不需要輪椅。」
「可是......」
「你還記得你做過什麼夢嗎?」
莫問天凝眉想了一會,嘴裏嘟囔一聲:「記得。」
「那你夢見什麼了?」
「我夢到,夢到我跑的很快很快,快的別人都看不到我身影,我也有很大的力氣,大得一拳可以打碎一大塊石頭,哼!這個夢對我一個殘廢的人來說,多諷刺啊?!都什麼破夢?連他媽的夢都諷刺我變成廢人了嗎?」
他的神情一片悲愴。
突然,女子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一聲輕吒:「給我站起來,既然來了這個博物館,這裏就不會出現廢人。」
莫問天一怔,繼而反斥:「我的雙腿已經殘廢了,還怎麼站起來?」
「我說你可以就可以,給我站起來,你已經被我用「扁鵲手札」里的醫術治療好了,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而且,你所夢到的,都已經成為一個現實了。」
這女子的話,讓莫問天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驚恐地四周望了一眼,卻還是沒有看到女子的身影出現。
她說自己的腿已經給她治好了?自己可以跑了?還,還有很大的力氣?
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不,自己一定還在夢裏面。
他伸手用力給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
「媽的,還真疼。」他忍不住自我咒罵了一聲,伸手撫摸着被自己打疼的臉蛋。
這不是夢,是真的?
他睜大雙眼,看着自己的雙腿,慢慢地用力......
動了,真動了。
自己的雙腿真的可以動了。
他慢慢地將自己雙腿往一邊挪去,然後雙腳的腳掌,踩在了地板上。
自己的腿可以動了,不是殘廢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喜極而泣的笑容,這笑容裏面,有無比的震驚和意外。
站穩了,真的站穩了......
「我不是殘廢了,哈哈,我,我的腳,能夠,能夠站起來了,哈哈哈......」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怎麼對那個神秘女子的不信任了。
他站在那裏,發出了喜悅的笑聲,和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