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月湖畔
沒過多久,村口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秦劍精神一振,他一眼便認出了正是秦仁夫婦。
“爹……娘……你們可算回來拉!”
秦劍緊繃的心弦放鬆了下來,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拉着秦豪便迎了上去。
“小劍,小豪!……我們回家再說!”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秦仁夫婦對孩子的迎接並沒有做出熱情回應,反而是一把抓住兄弟二人的手,急急的往家中趕去,彷彿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一般。
看着父母緊張中帶着一絲興奮的表情,又見到一家人賴以為生的柴擔不見了蹤影時,年幼的秦劍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然,一到家中,秦仁並沒有如往日般悠閑地坐在長凳上,郭秀也沒有立刻去燒菜煮飯。二人將兩個孩子拉入屋中后,急忙反手將大門關得嚴嚴實實。
看到父母如此的反常,秦劍臉上也開始緊張起來,反而是三歲的秦豪,瞪大了眼睛,一如既往地打量着屋內的其餘三人,隨即笑呵呵的撲到了郭秀懷中。
“小劍,我們撿到寶貝了!”秦仁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着,顯然是情緒激動。
“什麼寶貝?”秦劍好奇地問道。
緊接着,秦仁略帶哆嗦的大手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見東西,慎之又慎地遞到秦劍面前,是一塊拇指粗細、晶瑩剔透的玉佩。
秦劍伸手接過這塊玉佩,只覺入手細膩溫暖無比,卻不知是何材料所制,匝匝光環在玉佩表層若隱若現,彷彿有着生命一般。
他一時好奇心起,將玉佩放在桌面上,隔着並不明亮的燈光仔細打量了起來,卻是大吃一驚,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這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中間,陡然浮現出一條紫金色的神龍,彷彿是是活物一般,在玉佩里騰挪翻轉,吞雲吐霧,栩栩如生,突然間又消失無痕,玉佩表面依舊晶瑩剔透,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你們看到什麼沒?”秦劍揉了揉眼睛,確認這塊玉佩上沒有任何東西后,伸手一指,朝父母發問。
秦仁一臉茫然,看了看桌上的玉佩,又搖了搖頭,顯然是什麼異狀都沒看到,而郭秀一直在屋角逗秦豪玩耍,根本沒注意到秦劍的發問。
秦劍隨口“哦”了一聲,低頭繼續仔細研究這塊玉佩,橫看豎看,卻是什麼都沒發現,玉佩表面無一絲瑕疵,彷彿之前真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半響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管是否真的是看花眼,他現在都已經很肯定,這塊玉佩絕非凡品。
秦劍雖然只有十一歲了,但是窮人家的孩子成熟得比較早,他已經開始有些明白很多大人的事情了。
這塊玉佩肯定價值不菲,如果將其賣掉,或許還真能讓一家人的日子好過起來,甚至足夠在附近的城裏置辦一處產業,全家人離開這偏僻窮苦的神佑村,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想到一家人能過上好日子,秦劍心中很是開心。
但沒過多久,他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塊很可能價值連城的玉佩如何會落在老實巴交的父母手中?
秦劍有些擔心地問秦仁道:“父親,這玉佩哪兒來的?”
一聽秦劍問及這塊玉佩的來歷,秦仁臉上不禁浮現一絲驚恐的神情,低頭沉思了會兒,便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早在太陽落山之前,秦仁、郭秀就已經做完了所有事情,挑着柴擔往家走,途徑星月湖畔的一處山坳。
星月湖,位於嘆息山脈西南方,距離神佑村不過數里。直徑十里的湖面如同一面明鏡,湖水清澈純凈,乍一看,猶似一潭誘人的美酒,靜靜的,輕盈盈的;細一看,宛如一面在翡翠帷幕中的寶鏡,亮亮的,藍湛湛的。每逢夜晚降臨,滿天繁星與皎潔的月亮倒映其中,景緻真是美不勝收。
徒然間,一聲尖銳刺耳的厲嘯,撕裂了黃昏的沉寂,由遠及近,破空而起,搖曳悠長,這嘯聲不禁使人聯想到死亡、鮮血、魔鬼……。
緊接着,狂風呼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一棵棵參天大樹拔地而起……
怒罵聲、撞擊聲、廝殺聲、哀嗥聲……在不遠處的密林中此起彼落地響起。
一輩子在山中砍柴為生的秦仁夫婦,何曾見過這等驚人場面,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二人也是運氣好,情急之下居然找到一處石洞,立刻躲了進去,不敢露面。
雖然二人也曾經聽村中老人描述過,那些強者之間的決鬥,會引起山崩地裂、風雲變色、日月無光。聽的時候自是羨慕無比,但是當真正遇上時,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普通人的性命在那些強者眼中就如同草芥一般,運氣不好的話,在戰鬥的餘波中喪命是很正常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的廝殺聲終於結束了,天地間再次歸於寂靜。
秦仁攙扶着郭秀自洞中出來,二人目光看投向不遠處,那曾經發生激烈戰鬥的地方。只見戰鬥的餘波使得方圓數百米內狼藉一片,彷彿遭受了肆意蹂躪一般,無數大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根部,殘枝敗葉更是隨地可見,空氣中隱隱飄溢着血腥味,戰況之激烈可見一斑。
“你先在這裏坐一下,我過去看看,或許能撿到什麼好東西……我們已經……已經好久沒有賣禮物給小劍小豪了……我曾經答應過他們的!”
為了讓自己的二個孩子衣食無憂,秦仁夫婦可謂勞盡心力。此時此刻,秦仁更是忘記了自身的安危,在卸下柴擔后,小心翼翼地前往那不久之前還讓他驚恐萬分的危險地帶。
秦仁很清楚,如此厲害的強者到他們這窮鄉僻壤來戰鬥,肯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廝殺,或許是在搶奪什麼寶物吧?
對於寶物,他可不敢有絲毫奢望,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而言,三餐不餓肚子就已經很知足了。此時的秦仁之所以甘於冒險,是源於對二個孩子的濃厚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