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要學會負責
白星憶?
不行,人家才剛把她送來醫院,一準被當場拆穿。
孫一鳴?
不行,就是因為他,她才躺在這兒,聽見他聲音,她怕自己當場暴走。
朋友?
貌似,她現在只有陳曉萌一個朋友。.
同學?
不妥,沒有熟悉的,人家估計會罵她神經病。
還有誰?
“瞳瞳?”陳曉萌看着眉頭緊皺的女孩,見她遲遲不按鍵,於是把手伸了過去:“我看你臉色又不好了,要不還是我來打吧?”
“不用不用,我這就打。”
元若瞳不着痕迹地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情急之下,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來一個號碼。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立刻按下那十一個數字,點擊了撥號鍵。
她很緊張,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打給誰了,這個號碼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浮現在腦海中。
不過,這個號碼這時候冒出來,一定有它的道理,她屏住呼吸,手下意識地握緊電話,等待接通。
既緊張又有一絲絲好奇。
ta會是誰呢?
彥氏大廈。
男人坐在辦公椅上,剛開完一場會議,男人年輕俊逸的臉上出現稍許疲色,他閉上眼睛,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
權力更迭之際,最是暗流涌動,他剛接手公司不久,初來乍到,缺少心腹,凡事都需要他親力親為,每天大大小小的會議不斷。那些老東西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可私下裏很是不服氣,妄圖推他下台,把他們支持的彥家旁支子弟扶上總裁之位。仗着是公司元老,對他經手的各種項目必是千般審視,百般挑剔,吹毛求疵,雖然結果每次都讓人失望而歸,但一點不妨礙他們整天這樣噁心他。
剛才開會的時候,有個高管居然堂而皇之地要求他提拔一個還沒過試用期的小員工到中層管理的位置,理由是他覺得那員工是個可造之材,他日必有大用。
這種無理要求他當然不會同意,但是看在他是公司元老又一把年紀的份上,他尊重那位高管的臉面,客氣地回復他說沒有硬性條件擅自提拔員工是不符合公司規制的。
可那高管不領情,給個台階不想踩着下,非要人把他摔下去。
對於他的拒絕,那高管當即就變了臉色,對着他破口大罵,說他不懂變通,沒有識人之才,老爺子將公司交給他簡直就是瞎了眼了,公司在他手上早晚得破產。
他是怎麼應對的呢?
應對?
這麼個沒腦子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應對。
他直接將他解僱,並將他送上了法庭。
狀告罪名是什麼呢?
罪名之一:侮辱罪。
當著公司眾多元老高管中層的面公然辱罵他和爺爺,已經對他人身名譽和心理都構成了巨大創傷,他沒申請精神損失費就算是給很大的情面了。
罪名之二:以權謀私。
該高管利用職務上的影響不經過面試私自將自己的兒子招進公司,尚未轉正還無理由要求連跳數級到中管,甚至不惜頂撞上司。
更為嚴重的是,他將公司較大數額財務非法佔為己有,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公司、企業或者其他單位……
當他條理清晰地羅列完那高管的罪行又拿出相應證據,並讓助理當著他們的面報警之後,他如願以償地看到這些公司高管們堪比《最後的晚餐》耶穌十二門徒那般精彩的神情。
他冷笑着一一看過去,真是誰的罪行單越長表情越精彩啊。
隨後他又讓助理把搜羅的其他“蛀蟲”的把柄拿過來,厚厚一沓。
他笑着喊他們,語氣親切,只喊他們不宣罪行。
王董,周經理,張總監,陳副總,馬……
每喊一個人,就用那一沓厚厚的“把柄”重重拍一下桌子,聲聲震耳。
他們以為他是個剛海歸回來的毛頭小子,對他不屑一顧,眼睛長在頭頂上,背地裏耀武揚威地揚言要將他拉下馬。
這些他都沒計較,畢竟誰還沒有個心高氣傲裝逼吹牛的時候呢,但他的底線是,不要有危害公司的實質性行為。
否則,他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
他接手公司的這些日子,早就將這些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他們喝公司的血他爺爺也知道,只不過他爺爺最重兄弟情義,看着從前一起打拚走過來的兄弟,他不忍下手,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但人的貪慾是無限的,再深的水也無法在滿是漏洞的缸里留存,公司的資金鏈斷了數次,發生過三次大型財務危機,小型危機不計其數。
全靠他爺爺力挽狂瀾,一次次化險為夷,公司才挺了過來,一路乘風破浪,達到今天華國第一集團的高度。
他爺爺念及手足之情,不過現在領導人更新疊代,這份情誼可沒傳遞傳遞到他這一輩。
若是還想當“蛀蟲”,那他就送他們去蛀蟲該待的地方。
他想,他爺爺將權利全權交給他,不再過問公司的事,也是充分考慮到這些蛀蟲了吧。
他收起笑容,恢復成公事公辦的樣子,跟往常開會的表情神態語氣一模一樣,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他宣佈:限期一年,請諸位對着自己的“豐功偉績”,好好“查缺補漏”。之後咱們就還是一家人,這一沓東西也不會出現在你們心裏想的地方,否則,就請各位好好想想剛才那位高管吧。
他說完,會議桌上一片寂靜,他剛才目光問候的那些人,頭已經快低到桌子下面了。
他滿意地收回目光,站起來走出會議室,將痛苦留給那一桌人好好消化。
他知道,那條命令,會讓很多人的賠的傾家蕩產,漏洞也未必補得上。
但人要學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