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坦誠
簡單的一餐，簡單的相處。
時間好似流水一樣從指縫裏溜走，護也護不住。
一連在家呆了十幾天，白薇薇也不厭煩宅家的生活，每天纏着許諾打遊戲、做飯、睡覺，墮落的一如網癮少女。
許諾也不煩，兩人這幾天的生活，就和剛結婚的小夫妻一個樣子，膩歪到不行。
雖說離大一軍訓結束也沒幾天，到了月底兩人就得重返校園，搞不好還要上台表演個節目給台下的單身狗助助興，但兩人都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他倆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準確的說是已經不把任何事情放在了心上，除了兩件事。
一件事就是多陪陪對方，再一件事就是拚命去找解決許諾根本問題的法子。
不止白薇薇在找。
許諾也在找。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諾正思考着午飯要吃些什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許諾拿起手機去了陽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關上了推拉門。
坐在沙發上的白薇薇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正想偷偷過去“抓姦”，沒成想自己的手機也適時的響了起來。
瞥手機的動作如出一轍，白薇薇心頭微沉，再看了一眼在陽台打電話的許諾，直接回到卧室。
卧室已經和最初的時候不同，不大的屋子到處能看見兩人住在一起的生活痕迹，有些亂放的衣服，摻雜在一起的內衣。
白薇薇的首飾和許諾的手錶肆意的放在一起，鏈子都糾纏到了一起。
看着這樣的卧室，白薇薇眼裏的光暗淡了一下，這才接起電話。
“大小姐。”
電話那頭，白大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一絲愉悅的情緒。
白薇薇沒忍住嘆了口氣，足足愣了數息才勉強開口，“有進展了嗎？”
“抱歉，大小姐。”白大不知該如何回應白薇薇，他被白十九硬推着打了這通電話，但他沒有任何能拿出手的消息。
“我要聽具體的。”白薇薇咬着唇，失望嗎？那是肯定的，但也在意料之中，千年之間未能解決的事情，若是突然有了進展，那才讓她懷疑。
但她真的害怕，許諾會等不起。
電話那頭忽然換了人，終於還是白十九接過了電話，“阿姐。”
白薇薇沒有出言譏諷，也沒有怪罪於他，聽着久違的一聲“阿姐”，她也不免嘆了一口氣，這些年白十九也很苦。
有時候為了她的一己私慾，常常禍害白十九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光。
特別是後期，人類社會人口大爆發后，要從十幾億人口中找到許諾的轉世，無異於登天。
但每一次白十九都幫她做到了，而且做的比她還要好。
採藥，煉器，尋典籍等等事情，白十九的付出不可謂不多。
“十九，辛苦你了。”
白薇薇的一聲輕喚讓白十九紅了眼眶。
“不辛苦，這都不算什麼，只是……許諾的事情是我對不住阿姐。”白十九的聲音有些抖，經話筒的傳遞后，抖的更厲害了。
白薇薇不會怪他，一筆寫不出個白字，他們是家人，家人就是要互相幫助扶持的，妖也不是冷血動物，如果某天讓她看着白十九去死而不去救，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怪你，就算我醒着，最後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讓我孤孤單單的死去，還不如好好陪他三年後再……”話語戛然而止，白薇薇僵硬的調轉了話頭，“那事怎麼樣了？”
“還有希望的，還不到放棄的時候。”白十九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無法阻止。
“嗯，我知道。”
“該問出來的大抵都問出來了，連通兩界的通道沒有固定坐標，當年封了那個通道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無法監察，據他所言，他們在他們的世界又發現了一個狹窄的通道，而他們只是被派來打前哨的嘍啰，至於咱們這邊的信息有沒有被傳回去，他也不知道。”..
白十九簡單的說著，最後愣了許久才說道：“許諾靈魂上的暗傷，他說絕無可能修復。”
聽到這句話，白薇薇覺得像有一把刀在剜她的心臟，疼的撕心裂肺，同時胸腔的怒火也抑制不住的升騰起來。
她不止是恨許諾的事情，也恨當年那群醜陋的異類對這個世界無情的摧殘。
她和許諾不過是個縮影，更有無數人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便化成了白骨，堆砌在歷史中不為人知。
她和許諾的苦楚更是持續了千年之久。
想到這裏，無處宣洩的怒氣讓她有些不受控制，手中的手機一下子飛了出去。
砸在牆上的手機頓時碎了屏幕，彈在地板上滑到了客廳中。
白薇薇這才反應過來，紅着眼睛連忙去撿。
這一幕若是被許諾看見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編造理由。
或許是太過慌張，她也沒注意到窗台上打電話的人已經在客廳了，手機砸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着實把許諾嚇了一跳。
而白薇薇伸出去要撿手機的手也被許諾一把擒住。
“小心點，別扎了手。”
白薇薇這才注意到碎裂的手機屏幕和歪曲的金屬外殼都有鋒利的稜角。
“我、我一不小心。”
許諾放開手，先是暴力取出來手機卡，才拿起掃帚將摔壞的手機掃進了簸箕里，“一不小心把手機砸了？”
白薇薇有些心虛，抬頭看他的滿眼笑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比較合適。
許諾嘆了口氣，“或許咱們該談一談了。”
“談什麼？”
“關於我的事情。”許諾平靜到不行，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白薇薇害怕，許諾該是和她差不多的。
這麼多天沒有提及醫院發生的事情，一直將心裏的惶恐憋在肚子裏不說，就是想逃避兩人必須面對的那份現實。
現在看來，這份沉重的現實已經橫在兩人面前，成為不能逾越的大山。
不管在任何境地里，溝通都顯得尤為重要，特別是在為對方付出時，不要不表現出來，做了就要說出來，讓對方念着好，如此反覆兩人的感情才能長久。
遇到困難也是如此，與其一個人憋在心裏承受壓力最後崩潰，不如將所有的話攤開說明白了。
除去生死沒有大事，雖然許諾要和白薇薇討論的是自己的生死大事，但他也不會放任自己輕飄飄的死去。
既有了牽挂的人，就不該隨意洒脫。
白薇薇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有點像要被訓話的小學生。
許諾看着她的模樣覺得好笑，但也覺得不該逗她，於是輕聲說道：“我先說一個好消息，免得你往後繼續擔心。”
白薇薇仰頭看他，心裏生出一點期望，卻又不敢把這份奢望的主意打到那件事情上。
看着白薇薇閃爍的目光，許諾一點不忍心賣這關子，“我不會死的，至少暫時不會。”
白薇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甚至來不及問需要用什麼方法，她迫切的只想知道真假，“真的？”
“許諾不騙白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