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星期一的早上凌晚潯破天荒不需要葉間喊就自己利索地爬起來，甚至心情頗好地哼着歌去刷牙洗臉。
葉間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站在陽台正歡快着扭腰擺臀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積極的凌晚潯，再看看依舊扒拉着被子神志不清的石遇，忍不住沉思起來。
等凌晚潯洗漱好進來就看到葉間神色莫名地盯着自己，他伸手擦擦嘴角確定沒有東西后才問：“怎麼了？我臉沒洗乾淨嗎？”
葉間目光複雜地看着他，猶豫了半餉還是開口問道：“你......就這麼喜歡上課嗎？”
凌晚潯扯開嘴角笑得一臉燦爛：“那當然，學習使我快樂。”
說著他揮着小拳頭在臉頰旁邊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美滋滋地跑去換衣服。
他真的喜歡上課嗎？
當然不！
可是今天的專業課是和白徹一起上的，那當然就不一樣了，別說是上課，只要有白徹在就是讓他呆坐着一整天他都不會覺得悶。
等他換好衣服看到石遇磨磨蹭蹭的剛準備去洗漱，他叉着腰怒道：“石遇，你快點兒，不然不等你了啊，上個學拖拖拉拉的，你還是不是學生啊。”
石遇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時和他半斤八兩的人，今天居然開始教訓他，他抬頭看看天懷疑是不是要下雨了，結果看到的是天清氣朗萬里無雲的景象，他回過頭去看葉間，眼裏載着濃濃的疑惑。
葉間搖頭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懂。
凌晚潯不等他開口就推着人去洗漱，嘴裏還義正言辭的嘟囔：“一日之計在於晨，你真是太糟蹋時光了，趕緊的趕緊的。”
等石遇整理好凌晚潯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兩人去食堂吃早飯，整個早飯的過程他活像是餓死鬼投胎，吃得那叫一個迅猛。
吃完他還一個勁兒催促兩人，石遇吞下有些噎人的雞蛋喝了口豆漿才說：“吃飯要細嚼慢咽，你這麼急幹啥？”
凌晚潯一股腦兒的將桌上的鹹菜倒進石遇的碗裏焦急地說：“等你細嚼慢咽完天都黑了，上課該遲到了。”
石遇拿起手機看看時間，離上課還有整整四十分鐘。
終於在凌晚潯的催促下三人用早飯的時間比平時縮短了一半，等他們抵達教室時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
凌晚潯看着落大的教室開始犯愁，白徹還沒來，那他到底應該坐哪裏好？
坐前面？
不好，依他的了解白徹肯定不會坐太前面。
坐中間？
萬一白徹來得遲中間估計就沒有位置了。
坐後面？
可是如果白徹不坐後面那豈不是離他很遠？
在他正咬着唇苦思冥想時石遇伸手推了推他：“你幹嘛呢？急着來上課，這會兒又發什麼呆？”
最終凌晚潯鎖定後排的位置，畢竟不管他坐哪裏白徹都不會挨着他坐，既然這樣還是坐後面吧，至少他可以看到對方。
打定主意他拖着兩人往後面走去，尋了個能縱觀全局的位置這才滿意的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教室里陸陸續續來的人越來越多，凌晚潯單手支在課桌上撐着下巴期待地看着一個個走進教室的人。
直到那個挺拔的身影走進來，凌晚潯雙眸一亮，人也忽地坐直。
正玩着手機的石遇一個激靈，以為是老師來了，慌忙地收起手機往外看去。
老師沒看到，只看到一個帥得有些過分的人走進來，他下意識的“哇”了一聲，手臂撞了撞一臉獃滯的凌晚潯：“這誰啊，真他媽帥。”
訓練的時候大家都戴着帽子，加上練得太累壓根兒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同學的長相，這會兒白徹走進來，愣是引起一陣sao動。
石遇看着班上原本都盯着凌晚潯瞧得人現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白徹吸引過去，有些害羞的姑娘小臉上已經開始泛紅。
凌晚潯的五官是精緻的，一張漂亮的娃娃臉特別顯小，白嫩的臉蛋像剝了殼的雞蛋又q又彈，而白徹冷眉冷眼，五官刀刻斧鑿凌厲迫人，與凌晚潯的精緻漂亮不同，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男性的荷爾蒙，帥得很強勢。
小女生瞧着凌晚潯這種類型的大多會覺得可愛忍不住想寵他，對於白徹這種的只會臉紅心跳呼吸急促。
白徹掃了眼教室，視線掃過凌晚潯時半點沒有停留，凌晚潯目光不離地看着他隨意挑了個離自己較遠的位置坐下，他眼巴巴地盯着人瞧，可惜白徹目不斜視，完全當做沒有他這個人存在。
一個上午凌晚潯都不錯眼地盯着白徹，老師究竟講了什麼他一個字沒聽進去，目光灼熱的讓人如芒刺在背。
白徹不是沒有感覺到，他蹙着眉壓着怒氣，心裏越發厭惡凌晚潯。
一下課凌晚潯就推開礙手礙腳的石遇追着白徹跑出去，弄得石遇莫名其妙。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氣喘吁吁地追上白徹，他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喘氣道：“阿，阿徹。”
“別碰我。”
白徹猛地甩開他的手，力氣大到將人也甩出去，凌晚潯一路跑來本就沒站穩，被他這麼一甩身子一歪直直撞上一旁的牆壁。
“唔......”
疼痛讓他不自覺地蹙起眉，捂着陣陣發麻的手臂顧不上查看，他咬着牙上前幾步不敢再隨意伸手碰觸白徹，只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阿徹，你要去哪裏？吃飯嗎？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被盯着看了一上午白徹已經很心煩，這會兒看到罪魁禍首堵在他面前臉色不由的更臭了幾分。
見他一臉討好的笑容，白徹實在不明白這人到底是什麼奇葩的腦迴路，打也打過，罵也罵過，難聽話他也說過不少，可是凌晚潯就像塊牛皮糖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他是喜歡凌晚沂，但是捫心自問如果凌晚沂這樣對他，他絕對沒有凌晚潯這種毅力。可他對於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毅力除了厭惡沒有別的情緒，凌晚潯這樣死纏爛打的真的讓人很厭煩。
他憋着怒氣質問：“凌晚潯，你到底想怎麼樣？”
凌晚潯低垂着小腦袋，小聲地說：“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可是我不願意。”白徹向前一步壓迫感也逼近一點。
凌晚潯下意識地縮縮肩膀，硬着頭皮扯開嘴角：“不要這樣嘛，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呀，我不會吵到你的，真的，我可乖了。”
“走開。”
“別啊，阿徹......”
白徹伸手推開他，正好按到他被撞疼的手臂上，疼得他眉頭一皺，輕飄飄的被推開幾步，到嘴邊的話也生生咽了下去。
彷彿沒看見他痛苦的表情，白徹頭也不回地走掉，留下凌晚潯站在原地一臉失落地揉着手臂。
哎，又是失敗的一天。
一轉眼就到周末，周五的課上完凌晚潯就拎着小背包準備回一趟家，家裏什麼都有他也不用帶東西，和舍友打過招呼后就離開寢室。
拒絕了家裏派車來接，他興緻勃勃地走到公交車站點。
其實他早就想坐坐公交車了，一直沒什麼機會，這次他得嘗試一下大眾交通工具。
站在站牌前凌晚潯直接傻眼，怎麼會有這麼多站點？到底哪個才能到他家？
他打開手機對照着家裏的地址和站點的名稱查了老半天才找出離他家最近的站點，研究一下發現這個站點距離他家還要走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頓時有些偃旗息鼓。
聽說地鐵比較快，他其實更想坐地鐵，但是那個好像更複雜。
猶猶豫豫地站在站牌前張望，餘光瞥到他要坐的車已經到了，來不及再猶豫只好先上車再說。
對於坐公交要給錢這事兒他還是知道的，又不是真的白痴，學着前面的人拿出手機的支付二維碼對着機器刷一下，結果沒有聽到支付成功的提示，他又遞過去刷，還是沒有。
這會兒他就有些尷尬地愣在原地，察覺大家都將好奇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一時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燒着。
司機提醒說：“你這個不是公交碼啊，你得用公交碼。”
坐在前邊的女孩見他局促的站着，頓時心生不忍，好心地湊上去教會他怎麼弄公交碼后順利的刷了錢。
“謝謝你。”凌晚潯衝著女孩笑着道謝。
女孩看着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爭氣的臉一紅，有些磕巴地說：“不，不用客氣。”
道過謝后凌晚潯就往後面走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興奮地盯着車窗外看。
公交車慢悠悠地行駛着，凌家在別墅區，位置離學校有段距離，加上公交的速度凌晚潯硬生生坐了近兩個小時才到他搜索的站點。
一開始的興奮早就轉換成疲憊，一路上都有人上車下車，各種味道混雜熏得他異常難受，好不容易到站他火速地衝下車，深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才緩過勁來。
他目光複雜地盯着那輛車漸行漸遠，他想他以後都不會想再坐公交車了，自找罪受。
翻出手機看了眼自己離凌家的距離，無奈地嘆口氣，還是走吧，畢竟半途而廢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他這人優點不多，堅持是他最大的資本。
慢吞吞的往家裏方向走去，他不停的自我催眠，只要再過二十分鐘就到家了，很快的，二十分鐘后現在進行時都將成為過去式。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自我安慰方法，每當他疲憊不堪堅持不住的時候他都會這樣不斷地告訴自己，只要再撐一會兒那當下的一切都會變成過去，未來的自己回過頭來看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會再感到辛苦。
或是正是如此他才有辦法在白徹一次次的傷害中咬牙忍下來。
終於走到家門口時他感覺自己一天的力氣都被耗盡，才走進家門就有眼尖地傭人跑過來，一看見他立馬眉開眼笑。
“小少爺回來啦？哎呀你怎麼流這麼多汗，快，快進屋我給你倒杯水。”
凌晚潯拖着疲憊的步伐，他已經完全沒有說話的慾望，走來的路程倒還好，主要是現在炎炎夏日晒得他幾乎快脫水。
回到房子裏，見到元亦蘭他都來不及喊人就接過傭人給他倒的水咕嚕咕嚕灌起來。
“哎，你慢點兒喝，怎麼渴成這樣。”元亦蘭看着他紅撲撲的臉蛋拿起紙巾替他擦拭額上的汗珠，一臉心疼的囑咐。
喝完水人也緩過來，他沖元亦蘭笑道：“我沒事媽媽。”
“行吧。”元亦蘭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髮，發現已經濕潤：“你快上樓洗個澡，你爸他們一會兒也該回來了，等會我讓人喊你吃飯。”
凌晚潯乖巧地點點頭，將背上背着的書包掂了掂，跑上樓去。
“你慢點兒，別摔了。”
“知道啦。”
洗過澡換好衣服人也舒服了，他躺在床上閉着眼休息，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小少爺，夫人喊你下樓吃飯。”
“嗯，來了。”
他下樓就看到已經從公司回來的凌峰和凌晚沂，快步朝沙發走過去，他先喚了一聲“爸爸”，隨後就跑到凌晚沂身邊挨着他坐下甜滋滋地叫了聲：“哥。”
坐在對面的元亦蘭立刻酸溜溜地說：“瞧瞧，瞧瞧，見到我們都沒這麼膩歪，一見到他哥就黏黏糊糊的，生兒子果然沒用。”
凌峰寵溺一笑，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你啊，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兒子們吃醋，兄弟的感情好你還不開心了？”
凌晚潯趕忙跑到元亦蘭身邊賣乖：“媽媽最好了。”
元亦蘭笑着拍拍他的頭，她當然不是跟兒子吃醋，只是許久沒見到小兒子確實是想念得緊，畢竟凌晚潯從小跟在她身邊沒怎麼離開過，忽然快一個月沒見到她實在有些不習慣。
“行了，吃飯吧。”
凌晚潯吐吐舌頭乖巧地站起來跟着媽媽去飯廳吃飯。
凌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家人吃飯熱熱鬧鬧氣氛很愉快，加上有凌晚潯這顆開心果，愣是把一家子逗得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