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第3章 Chapter3

幽幽地嘆了口氣,他抬起手臂擋在雙眼處,心裏因着白徹的冷漠有些微酸,也有些好不容易見到人的欣喜,五味雜陳的滋味兒折磨了凌晚潯一整個午休的時間。

下午的訓練開始后凌晚潯的目光幾乎全程都在跟着白徹的身影游移,他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勉強,灼熱的目光快將人燒穿也得不到那人的一個回眸。

兩人之間的氣氛就這樣一直膠着着,每天都在上演你追我跑的戲碼,當然結果都是以凌晚潯的失敗告終,他每天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兒看得葉間和石遇一臉莫名。

連着被拒絕幾天都沒能打消凌晚潯的熱情,今天的訓練結束后他一轉頭髮現白徹已經走得老遠,明知道對方是不想見到他,可是他還是咬咬牙追了上去。

對他的日常操作早就了如指掌,在教官宣佈解散的一瞬間白徹就極有先見之明的快速閃人,避免一切會被糾纏的可能性。

“阿徹。”

凌晚潯一邊跑一邊喊,離白徹越來越近,再跑幾步就能追上人的時候從他右邊突然竄出個人風一般地刮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剎住腳步,他被硬生生撞了出去,學校的跑道上有些細小的砂粒,摔在地上的人由於慣性擦着跑道往前劃出一段距離。

“啊......”

直直摔到了白徹的腳邊。

白徹低下頭看着腳邊突然撲來的人,一時也沒能搞清楚狀況。

凌晚潯趴在地上吃力地抬起頭,泛起水霧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白徹,灼熱的痛感從全身蔓延開來,他眨巴眨巴眼睛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疼......”

白徹愣了愣,皺着眉問:“你做什麼?”

“我......”

凌晚潯剛張口就被後面的人打斷:“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樣?摔傷了嗎?”

順着聲音望去,一個穿着白t恤的男生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拐着腳走過來想要查看凌晚潯的傷勢。

白徹蹲下身想扶起還趴在地上的人,哪知手剛碰到對方的小臂就聽到“嘶”的一聲抽氣聲,他低頭看去有些微怔,實在是凌晚潯此刻的模樣過於觸目驚心。

迷彩長褲從膝蓋處已經被磨破,原本白皙的膝蓋此刻鮮血直流,傷口上還黏着一些細小砂粒,再看向穿着短袖的兩隻手臂也被磨破了皮,鮮血淋漓地看起來慘不忍睹。

撞人的男生看到后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因為他有凌晚潯做緩衝傷勢倒不嚴重,只是崴了腳,沒想到被他撞倒的人會傷得這麼嚴重,這會兒已經心慌意亂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直在不停的道歉,“那個,我送你去醫院好嗎?我會負責賠償的。”

畢竟是凌晚沂的親弟弟,白徹即便再不喜歡他,也不會在這時候丟下他不管,他打橫將人抱起,冷冷地瞥了一眼滿臉歉意的男生開口道:“先去醫務室看看。”

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凌晚潯已經痛得微微發顫,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麼傷的人早就六神無主了,可是當白徹抱着他的時候他居然覺得受傷也挺好的,這是他第一次和白徹挨得這麼近。

如果不是太痛了他都忍不住想和撞他的人握個手以表感謝。

說真的凌晚潯現在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滾一圈,如果換做平時他早就哇哇大哭了,主要是怕會吵到白徹他現在只能咬牙生生忍着,嗅着白徹特有的味道,佔着自己受傷趁機摟緊白徹的脖子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對方的頸窩處小聲地抽泣。

感覺到那顆腦袋在自己的頸窩處蹭了蹭,白徹微微皺了皺眉,如果可以把人丟下不管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把懷裏的燙手山芋丟掉。

憋着一股氣抱着人往醫務室走,鼻尖時不時飄來一陣淡淡的香味,似花非花似果非果隱隱約約還帶一股桃子的香氣,他微微垂眸看向懷裏抱着的人,確定是屬於懷裏人的味道后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人不討喜但味道倒是挺好聞。

抱着人的雙手掂了掂,將人往上拖了一點兒,白徹無意識地皺着眉暗忖。

太瘦了!

即便是輕微的震動也讓凌晚潯疼得齜牙咧嘴,他咬緊嘴唇嗚咽出聲,白徹抱着他加快腳步往醫務室去。

撞了人的男生在後面一瘸一拐有些吃力的跟着。

到了醫務室沒看到校醫,白徹將人輕輕地放在床上轉身出去找校醫。

凌晚潯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張慘白的小臉上寫滿失望,懊惱地揪着床上的被單,忍不住心忖醫務室怎麼這麼近,要是能遠一些就好了。

沒多久白徹已經帶着校醫回來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到凌晚潯的慘樣也有些詫異,問清緣由後走到一邊的玻璃櫃裏翻找出消毒藥水和棉簽紗布。

他蹲在凌晚潯面前輕聲道:“我先給你清理一下,看看傷勢再決定要不要去醫院。”

拿起棉簽沾了消毒藥水就上手擦拭凌晚潯的傷口,凌晚潯疼得輕呼一聲。

“傷口上有細砂,會有些疼,你忍忍,得清理乾淨才不會感染。”

凌晚潯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看向白徹:“阿徹......”

看着那個可憐兮兮朝他伸出手的男生,白徹不由自主地跨步走到他身邊。

凌晚潯驚喜地牽起他的手,一瞬間轉移開注意力,似乎也就沒那麼難熬了。

白徹看着瑟瑟發抖的男生,一張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只有眼眶泛着紅,纖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越發顯得烏黑濃密,一時間覺得他有些可憐,擰着眉沉着臉由着他牽着自己。

等到校醫替他清理好傷口后他已經疼得冷汗直流,傷口卻是熱辣辣的疼。好在清理乾淨污血砂粒后傷口也止住了血,不再瘮人。

校醫稍稍鬆了口氣,輕聲笑道:“還好,沒有傷及筋骨,都是皮外傷。”

他一邊給凌晚潯拿葯一邊囑咐着:“傷到膝蓋比較麻煩,你這幾天好好休息,盡量少走動,傷口也不要碰水,洗澡的話要小心點。”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因着擦了藥水此刻傷口都紅艷艷的,加上衣服上的斑斑血跡將他整個人都染得花里胡哨的,看起來滑稽又凄慘,白徹有些心煩地蹙起眉問道:“可會留疤?”

校醫埋首找葯並沒抬頭:“基本上不會,傷口流了血看起來比較嚴重,實際上還好,都是些擦傷,稍微注意點就行。”

“他是新生。”

校醫會意地點點頭,將裝葯的小袋子遞給白徹後轉頭看着凌晚潯說:“我給你開張證明,軍訓參加不了了,好好休息吧。”

聞言凌晚潯微微嘟了嘟嘴,如果不能去軍訓那他這幾天不是見不到白徹?被操練了幾天雖然能休息是很好,但是和見不到白徹比起來就沒那麼重要了。

白徹看着他失望的表情,無語的暗忖這人到底是多喜歡軍訓?

旁邊一直被忽略的男生小聲地開口:“同學,我是外語學院的姜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醫藥費我會負責的。”

白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開口:“不必。”

凌晚潯有些同情地看着被他的冷臉嚇得瑟縮一下的姜生,又抬頭去看白徹,那張臉他怎麼看怎麼滿意,怎麼瞧怎麼喜歡,一點兒也沒覺得嚇人。

其實白徹的五官凌厲,冷着臉不笑的時候的確有些瘮人,只是凌晚潯早就習慣他臭着一張臉,主要白徹對着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他從來沒放在心上,畢竟白徹願意對他笑的時候需要追溯到五歲那年,這種奢侈的願望他早就不敢奢望了,他只能看着白徹對別人笑,比如哥哥。

每次見到白徹對着凌晚沂笑得溫柔的時候他都特別特別羨慕,如果白徹也能這樣對他笑一笑,他想他什麼都願意為他做,可惜白徹對着他的時候向來只有厭煩。

思及此他忍不住心酸地想白徹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看他?

白徹看着忽然垂頭喪氣的人,猜想他大概是又痛了,還是早點送回去休息的好。

“我送你回去。”

“真的?”凌晚潯霍地抬起頭看他,雙眼亮晶晶的,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明晃晃的都是驚喜的神情,欣喜的白徹都有些看不下去。

姜生見他們要走,連忙道:“那個,同學,你給我留個電話吧,你這幾天行動不便,我負責給你送飯。”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白徹,又對着凌晚潯溫聲說:“或者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

白徹皺着眉看着一臉溫柔對着凌晚潯的男生,不等凌晚潯開口他已經搶先拒絕:“不需要,你離他遠點就行。”

姜生有些委屈地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無視凌晚潯灼熱的目光,將葯袋子遞過去后一把抱起人就往外走。

凌晚潯覺得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不然他現在怎麼會膩在這人的懷裏,這種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暈乎乎的。

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注意到四周或驚奇或探究的目光,至於白徹從小到大被人看多了,壓根兒不當回事,只想快點回宿舍將懷裏的燙手山芋丟開。

到了宿舍樓下,白徹問道:“你寢室是哪間?”

美滋滋賴在人懷裏的凌晚潯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幸福地眯着眼,時不時拿腦袋蹭一蹭心上人。

白徹看着笑彎了眼一臉陶醉的男生忍無可忍地吼了聲:“和你說話呢,發什麼愣?”

“啊?”凌晚潯茫然地眨眨眼,獃獃地看着白徹,完全不在狀態內。

深吸了口氣,白徹不斷告誡自己他是傷患經不起打,不耐地開口:“問你寢室是哪間。”

見白徹已經在發火的邊緣遊走,凌晚潯趕忙乖巧的回答:“哦哦,303號。”

得到答案后白徹懶得再和他說話,加快速度往303寢室去。

兩個舍友都去吃飯並不在寢室,凌晚潯只能艱難地拿出鑰匙把門打開,白徹問了他床位后就把人放到床上休息。

白徹站在床頭邊上對他說:“你受傷的事要和家裏說嗎?”

凌晚潯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住校,如果給家裏知道他們肯定就會立馬殺來學校把他打包帶回家。

他看看白徹,不行,他不能回去,而且他也不想家裏擔心。

白徹點點頭說:“行,我讓梅姨給你做飯送來。”

梅姨是白家的阿姨,在白家幹了幾十年,廚藝很好,既然凌晚潯不想家裏知道那就讓他那邊送。

凌晚潯眨了眨眼,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弱弱的應了聲“好”。

“嗯,那你休息吧。”

說完白徹就打算離開,還沒邁開步子手就被床上的人抓住。

白徹皺着眉低頭看他,口氣不善:“你還有事?”

“我......”凌晚潯抿了抿唇,他其實只是想和白徹多待一會兒,黑亮的眼珠轉了轉,瞄到書桌上的杯子就脫口道:“我想喝水。”

白徹掰開他的手,轉身打算去拿杯子。

見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凌晚潯忙阻止:“那是我舍友的,桌子底下有礦泉水。”

白徹彎腰在桌下拿出一瓶水遞給他。

凌晚潯沒接,只是期待地看着他,他才後知後覺地擰開瓶蓋遞過去。

接過瓶子美滋滋地喝着水,他現在終於能明白為什麼那些女孩子一談戀愛就擰不開瓶蓋了,因為心愛的人縱容你撒嬌的感覺真的太美好。

雖然他和白徹的情況不一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偷偷在心裏滿足一下自己的願望。

等他慢吞吞地喝完水白徹拿過瓶子蓋好放在他床頭,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說:“我走了。”

“等下,阿徹。”凌晚潯連忙喚住他。

白徹沉着臉不耐地問:“你到底還有什麼事?”

他咬着唇想了好半天才慢吞吞說:“那個,我沒吃飯,我好餓。”

說完就見白徹又彎腰在桌子底下摸索,拿出一個小麵包,剛才拿水的時候他就看見一箱子零食,撕開包裝袋丟給床上的病號后就直接轉身走出門。

“阿徹......”

這次凌晚潯喊他也沒能留住人,喪氣地盯着被丟在床上的小麵包,小聲地抱怨:“小氣鬼,也不管人家。”

白徹一走他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百無聊賴地靠在床上發獃,手裏的小麵包被他輕輕捏扁,就是送不進嘴裏。

在凌晚潯神遊太虛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他慢半拍地抬頭看去,人就愣住了。

白徹?!

看見門口進來的人手裏拎着一個袋子,凌晚潯焦急地想從床上下來,一時忘了自己剛受傷,膝蓋一彎鑽心的疼痛襲來,眼見着就要跪下去。

白徹一個跨步上去將人扶住,臉色沉沉的開口就罵:“你是白痴嗎?”

凌晚潯疼得小臉皺成一團,眼淚被逼出眼眶,雙眼紅紅地看着白徹,任由對方扶着他躺回床上。

顧不得疼痛,心急地拽着他的衣擺問:“你怎麼回來了?”

白徹沒回答,只是撥開他的手將小袋子放在桌上拿出裏面的盒子,拆開包裝給凌晚潯遞了過去:“吃吧。”

欣喜地接過,沒想到白徹會去給他買吃的,看着碗裏的粥裏面加了肉沫,還有一些切得細碎的青菜,頓時感到飢腸轆轆。

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很普通的食物,其實味道也沒有多好,但是他就是覺得特別香濃,特別好吃,美滋滋的一口接一口將一大碗粥全部送到肚子裏。

只是他吃一口就要瞄一眼坐在旁邊的白徹,大概是拿人當下飯菜了,忽然感覺自己第一次吃飯吃得這麼滿足。

見他吃完白徹接過他捧在手裏的餐盒裝回袋子裏繫緊,從桌上的葯袋子裏翻出他要吃的葯找了張紙巾包着放在床頭。

“你半小時后再吃藥。”

凌晚潯看着床頭的葯眨巴眨巴眼睛,意識到白徹這是要走了,不舍地拉拉他的褲管:“你要走啦?”

白徹皺着眉盯着他的手,凌晚潯只能訕訕地鬆開,扯出一抹笑討好地問:“你吃飯了嗎?餓不餓啊?我這有你愛吃的小餅乾,就在桌子底下的箱子裏,你......”

“不用了。”拍拍被他拉出褶皺的褲子,白徹面無表情地說:“我走了。”

“就要走啦?”凌晚潯嘟着嘴小聲地嘀咕:“早知道我就吃慢點了......”

白徹瞟了他一眼,沒想問他到底在嘀咕什麼,反正他也不感興趣,拎上凌晚潯吃完的餐盒就走。

凌晚潯伸長脖子看着他,直到寢室的門被關上再也看不到人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其實他也知道白徹今天陪他很久了,只是人總是容易得寸進尺貪心不足,總想着能再得到的多一點。

白徹出來后就拿起電話給家裏打過去。

“媽,你讓梅姨每天做好三餐送到學校給凌晚潯。”

“嗯,他受了點傷。”

“不嚴重,別告訴他們家。”

“讓梅姨辛苦幾天。”

“好,金融系303宿舍。”

“嗯,行,那就這樣吧。”

交代好后白徹掛斷電話回頭看一眼303宿舍,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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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莬絲花只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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