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優柔寡斷
「南側妃,你為何要推我?」語罷,紫嫣然便昏死過去。
炎逸望着紫嫣然身下衣服似乎滲出了若隱若現的斑斑點點,他不可置信地瞪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南傾辰。
隨後立即抱起紫嫣然,飛奔回紫衣殿。
炎依依看着暴露本性的南傾辰當即走過去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卻是打在了及時趕過來的綠竹臉上。
炎依依氣不過,接着甩過來第二巴掌。
南傾辰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此時她面色已恢復正常:「公主,王妃非我所推,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方才伸手只是想扶她!」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自己聽了想不想笑?你竟會好心扶皇嫂?誰人不知,你蛇蠍心腸,你害皇嫂一次不成,竟還敢害她第二次?來人,將她捆到紫衣殿,等待皇兄發落!」炎依依嘲諷道,隨即用力甩開南傾辰的手。
隨着她的一聲命令,數名女衛齊刷刷進來朝南傾辰走來。
綠竹顧不上被打的發矇的頭腦,趕緊伸手護在南傾辰面前。
南傾辰望着面無表情顯得甚是凶神惡煞的女衛毫無懼色,她推開瑟瑟發抖的綠竹,厲聲道:「你們誰敢?我乃陛下親封一品誥命夫人!」
聞此,邁着大步的女衛全部都止住了腳步,遲疑起來。
炎依依失了面子,不依不饒:「你們停下來做甚?快動手,捆到紫衣殿!」
女衛一時拿不定主意,畢竟她們只聽從晉王和沈之夏的命令,而二人此刻皆不在此處!
公主和一品誥命夫人都不是她們所能得罪起的!
她們二人皆是晉王所珍視之人。
南傾辰不再理會炎依依。
幾乎都快趕上南傾菲了!
她看着遲疑的女衛,神情凝重的對她們沉聲道:「我會自己前去紫衣殿!你們且退下!」
「哼!王府守衛森嚴,諒你也跑不了,就讓你先蹦躂一會!我們走!」炎依依甩下一句話,便也趕緊朝紫衣殿奔去。
終於,清風軒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主子!該怎麼辦啊?」綠竹哭訴着問道。
方才她低着頭跟在南傾辰身後,所以她並未看到事情的真相,但是她是相信南傾辰的。
事實絕對如南傾辰所言,她只是想伸手扶紫嫣然!
可是,整個晉王府,怕是也就只有她和紅荷二人相信。
「對了!錦夫人方才在我們身後!她沒準看到了真相呢,奴婢現在就去找她!」綠竹擦乾眼淚,想跑出去。
「站住!」南傾辰厲聲喝止住她,「錦夫人素來明哲保身,即便她看到,她也不會說的!」
「那怎麼辦啊?主子!」綠竹心下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再也止不住的樣子。
「我現在和炎逸的關係很不好!如今又涉及到他的王妃和骨肉,他若是發狠,殺了我也說不定!」說到此,南傾辰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她沒想到她和炎逸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事情發生,反而這幾日的惴惴不安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主子,那您現在趕緊打扮成奴婢的樣子溜出王府吧!我們去找二公子,二公子定會助咱們逃出京城的!」聽到南傾辰這樣說,綠竹更加害怕,眼淚掉的更凶了。
「綠竹!能跑的話,咱們當初還會來到晉王府嗎?還會有這麼多糟心之事嗎?」南傾辰無奈地打斷她的天方夜譚,她望向蔚藍的天空,顏色是那麼的好看,與內心形成極大的反差,「你和紅荷先離開!你們乃奴婢,沒有人會攔你們的!」
「奴婢絕不會扔下主子一人!」綠竹怕的要命,卻也是仗義忠心的很。
當初她和紅荷主動跟隨南傾辰來到晉王府,這次也絕不會拋下她。
「你忘了?我有陳世子的葯,到了萬不得已那一步,我會服用的!」南傾辰安慰她道,「你趕緊去找紅荷,你們二人速離去!」
「主子,若王爺如上次那樣一劍刺死您,您來不及怎麼辦?那個葯是假的怎麼辦?陳世子找不到您的身子怎麼辦?萬一過了七日該怎麼辦?......」綠竹不放心道。
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
一個掌握不好分寸,南傾辰就會必死無疑。
她不敢獨留她一個人冒險。
「總歸是有機會的!你們二人若是留在此處,那便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往好的一方面想,王爺或許根本不會殺我,只是懲罰我一頓呢?」南傾辰的內心心酸無比,可是她面上卻是故作輕描淡寫。
能活一個是一個吧。
「嗯!那奴婢收拾東西立刻去找紅荷!」
「要什麼身外之物?現在立刻去!」
「主子,等我們出去后,就立刻去找陳世子!」綠竹淚流滿面,依依不捨地三步兩回頭走出了清風軒。
她望着清風軒的大門,這個住了半年的地方,儘管再不好也是有感情的。
留戀片刻,便立即飛奔起來。
南傾辰望着空無一人的大院,四處觀望一圈,眼圈再次紅了起來。
她將滑進嘴裏的眼淚咽下,苦、澀、咸......各種味道,卻唯獨沒有甜。
她將眼淚擦拭乾凈,緊閉美眸,關掉那最終閘頭,許久,她才緩緩地朝紫衣殿步去。
到了之後,卻是發現紅荷、綠竹二人被五花大綁地按壓跪在紫衣殿門口。
她心中滿滿的委屈和絕望。
原來炎逸竟把事情做得如此絕啊!
她無奈地看了二人一眼,便朝屋內走去。
紫嫣然一臉痛苦地在床上呻吟着,沈之秋在一旁給她施針,他的額頭滲着濃濃的汗,看來,是凶多吉少!
南傾辰看了一眼滿臉陰鬱無比的炎逸,他的血眸一片嗜殺之色,他只瞪了她一眼,她就已覺得呼吸不暢。
突然,她想起神醫花弄臨走前給她留的荷包。
她趕緊掏出來。
拿出了那瓶「救命丸」小心翼翼地遞給沈之秋:「沈醫師,這是舅舅臨走前留給我的,你快給王妃服下!」
炎逸靜靜地看着南傾辰的所作所為,當下更加確定,南傾辰此舉是在彌補過錯!
他緊緊握住拳頭,后牙槽咬的吱吱響。
她真的是如此一個蛇蠍心腸女子嗎?
他竟然喜歡上一個蛇蠍心腸女子?真是諷刺!
沈之秋微微欠身,便禮貌接下南傾辰手中的那瓶葯。
掏出一顆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便送往紫嫣然口中。
「沈之秋,不可!她的東西怎可給皇嫂服用?她定是看皇嫂還未死透!才假惺惺裝作送皇嫂最後一程的!」炎依依趕緊出手搶奪下那顆藥丸。
「還給沈之秋!」炎逸壓制住滲人的戾氣,開口命令道。
聲音森然入骨,嚇得炎依依趕緊還給了沈之秋,再也不敢言語。
「王爺,不是妾身!妾身沒有推王妃!」南傾辰緊咬着朱唇走到炎逸身前。
卻也是不敢離他太近,他身上的殺氣太重,重到她難以呼吸。
「不是你?那是何人?」炎逸靠在座椅上,擺出一副無所謂之態,但是聲音卻還是出賣了他。
他此刻無比震怒。
「是王妃她自己跌倒的,妾身只是想扶她一把!」南傾辰還是堅持說出她看到的真相。
儘管很愚蠢!
「哦?你告訴本王,你那麼介意她懷孕,為何還要扶她?」炎逸嘲諷地抿了抿唇。
她望向她腹部的眼神是那麼幽深。
「......因為她腹中懷的是你的子嗣!」
「難道不正是因為她懷的乃本王孩子,你才狠心將她推倒的嗎?」炎逸冷笑一聲,反問道。
「妾身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南傾辰無力地陳述道。
「南傾辰,你的嘴一向都如此硬!」炎逸開始厭惡起南傾辰這副嘴臉來,不想再與她浪費口舌,「錦夫人,將你看到的說出來!」
「......啟稟王爺,妾身當時走在最後,親眼所見,是南側妃推了王妃一下,許是......妾身眼花了,是王妃自己摔倒,南側妃只是想扶她一把!......可能是南側妃的無心之失吧!」錦夫人顫顫巍巍跪倒在地,瑟瑟發抖道。
她的高明就在於她沒有把話說死,說的模稜兩可。
「是王妃先摔倒?還是南傾辰先伸的手?」炎逸冷冷地看了一眼南傾辰。
依照他以往的脾性,說到此處,就沒有必要再往下說下去的必要了。
他卻是一直在給南傾辰機會。
「好像是南側妃......先伸的手!」錦夫人再次給出了不確定答案。
但是好像又確定了!
「你撒謊!......我明白了,是你和紫嫣然你們二人串通好的!不惜犧牲腹中的骨肉也要殺死我!」直到此時,南傾辰才恍然大悟!
「嫣兒她如此在乎這個孩子,怎麼會如此?」炎逸氣急,拎起了南傾辰的衣襟。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明明炙熱無比,南傾辰卻覺得滲人。
「沈之秋,你說!」炎逸驀然鬆開了南傾辰的衣襟,南傾辰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幾步。
「南側妃得罪了!當時王妃是由奴婢扶着的,按理來說自己摔倒的話是不會如此嚴重的!屬下只是實話實說!可能這裏面還有其它的因素!還需慢慢調查!」沈之秋再次欠了欠身子,他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直到聽到沈之秋說完此話,錦夫人才穩住了心神。
儘管方才南傾辰未來之前,炎逸已經問過一遍了。
可是他再問一遍,她還是會心慌。
「這裏面一定有其它的蹊蹺!」南傾辰眉毛緊鎖,她彷彿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先是莫名其妙的巫蠱之術,后又是紫嫣然的意外摔倒。
她想好好梳理一下這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他們是不會給她機會的。
「皇兄,這些話反反覆復,您都問過兩遍了!定是南側妃無疑!」炎依依不解地望向炎逸。
他竟何時這般優柔寡斷了?
「閉嘴!」炎逸瞪了炎依依一眼。
炎依依委屈至極,她可憐巴巴地望向沈之秋。
沈之秋滿眼憐惜地向她搖頭示意。
「求王爺給妾身一段時間,讓妾身自證清白!」南傾辰殷切的目光望向炎逸。
「既然......」炎逸望向南傾辰那盈盈鳳眸中的殷殷期待,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開口說道。
可是他的話還未出口,紫嫣然就幽幽轉醒,聲音沙啞道:「逸哥哥......孩子還在不在?」她的手探上了平坦的腹部。
但她不確定還在不在。
聲未到卻是淚已先流。
炎逸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放心,孩子還在!」
「逸哥哥......嫣兒肚子好痛好痛啊!彷彿被千軍萬馬踐踏般疼痛!」紫嫣然緊擰着眉毛,面部一片濡濕。
「沈之秋,怎麼回事?」炎逸厲聲問道。
他的手被紫嫣然的美甲抓的傷痕纍纍。
「王爺,王妃腹部受到重創,有小產跡象,疼痛是難免的,可能會持續到明日!好在神醫留下的葯護住了王妃的心脈,孩子應該已無虞,但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妃可能要在床上度過了!」沈之秋眼裏涌動着放鬆的流光,道。
「嫣兒,本王今晚陪在你身邊,哪也不去!」炎逸看着痛苦不已的紫嫣然,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她腹中懷的是他的孩子。
而此番她的苦楚也皆是因為他。
「......嗯,您打算如何處置那個罪魁禍首?是南傾辰她推了臣妾!上一次她就推過臣妾一次,幸好,逸哥哥及時扶住了臣妾,這次她又故伎重演!逸哥哥,您一定要替咱們的孩子討回公道啊!」紫嫣然再也不掩飾對南傾辰的恨意。
此番她的痛苦全部都是拜南傾辰所賜。
炎逸俱看在眼裏。
第一次她被她推下寒潭,她佯裝大度,以至於她幾乎失去她的逸哥哥。
這次她再也不會錯失幾乎以命換來的良機。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推你,是你自己摔倒的,是你陷害我!」南傾辰握緊秀拳,她一字一句道。
「現場三人皆指正你,你還狡辯,還強詞奪理?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炎逸怒極,揚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