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隊伍
兩人跟着知青隊伍來到了火車站的一塊空地，尋找前來接人的工作人員。
雲通市在西北並不算大城市，比起江城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火車站的人流量堪堪才占江城的一半。
“我們就先在這裏等一下吧，尋找一下來接人的人。”
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率先站了出來，組織着一片混亂的知青。
有人領頭，讓剛到陌生的地方的一些知青心中的慌亂消散了幾分，立馬拿着行李跑了過來。
大家願意服從指揮，青年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裏面沒有什麼刺頭，不然可真有的頭疼了。
林筠漫打量了一下這個青年，身材魁梧，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在這個時代非常受歡迎的長相。
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說，看着就讓人很有安全感。
在火車上度過了這麼多天，眾人都精神萎靡，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林筠漫也不例外，眼瞼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灰色。
來接人的人很快就到了，很快就來到眾人面前。
西北地區風沙很大，秋老虎也比較厲害，所以這邊的人臉龐都有明顯的高原紅。
而且皮膚都比較黑，而且因為現在勞動負荷量大，比起後世的西北人更顯得滄桑了不少。
坐辦公室的人雖然曬得太陽比較少，但和白白嫩嫩的知青比起來，還是黑了不少。
林筠漫看的忍不住有些咋舌，難怪很多知青小說中都說知青在鄉下十分受歡迎。
就像一大堆土豆里放進了一小堆白麵包子，別提多顯眼了。
（┭┮﹏┭┮這裏沒有抨擊北方人外貌的意思，西北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還是很多滴，我發誓，求放過。）
“知青們都往這邊集合。”三十幾人的隊伍十分顯眼。
除了他們這一節列車上的知青，還有坐其它列車過來的知青。
“大家先在這裏等一等，等人都齊了再一起出發。”
來接人的是兩男一女，年齡約莫都在三十歲左右。
看起來領頭的人語氣還算溫和，但另外兩人的面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林筠漫覺得他們臉上明晃晃的寫着兩個大字——嫌棄。
而她的猜測也沒有錯，另外兩人心中確實很煩這些知青。
前兩年的知青剛下鄉的時候他們還挺高興，就希望這些知識分子確實能為農村建設出一份力。
但經過這長達七八年知青下鄉的毒打之後，他們早就收回了之前的天真想法。
這些知青來純粹就是添麻煩的。
最好的也只能通過幹活賺到自己的口糧。
大部分知青來三四年了還連自己的口糧都賺不到，每次他們下鄉去調研的時候，很多知青還在那裏鬧事。
這裏不如意，那裏不順心，他們早就煩得要死。
如今一看又來這麼多人，心裏能高興才有鬼了。
“這麼多女知青。”女人只覺得腦殼疼，“到時候怕又要生不少事端。”
男的倒沒有那麼悲觀：“也不好說，反正到時候都是分到各個大隊。
到時候跟下面打聲招呼，讓好好看着，不要有機會鬧事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女人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同時也有些慶幸。
得虧自己沒有在基層工作，不然光應付這些知青就得花費大量的精力。
又等了大概兩個小時，這一批的知青算是來齊了。
“下面我來念名字，請這些人站到一起。”
林筠漫頓時精神一振，豎起耳朵，這是準備分到各個縣了。
終於在對方念了二十個人的名字之後，林筠漫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林筠漫。”
“到。”林筠漫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提着自己的包裹往另一邊走去。
路浩邈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來。
來到人群中，林筠漫將行李往地上一放，甩了甩胳膊，不是一般的沉。
這時候她十分羨慕那些小說中穿越一趟就變成大力士的女主。
唉，是因為她沒有穿成女主，所以不配嗎？
放鬆的同時也仔細聽着接下來的人的名字。
她還是希望和路浩邈分在一個地方的，畢竟一個人孤身來到這裏，有個認識的人終歸是好的。
“李路陽。”
“程峰。
“薛小雨。”
“……”
眼見着工作人員手中的名單越來越下，還是沒有聽到路浩邈的名字。
林筠漫垮下了肩膀，看來是不能心想事成了。
垂着頭無聊的踢着腳下的小石子，沒有路浩邈的名字，那接下來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這些人裏面很多都不知道林筠漫的家庭成分，雖然不是很熱情，但好歹沒有那麼明顯的孤立。
“唉，你叫林筠漫對不對？”
就在林筠漫百般聊賴的時候，旁邊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湊了過來，笑嘻嘻地問道。
林筠漫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女孩子，努力想了想，遲疑道：“你叫薛小雨？”
薛小雨目光一亮：“哇，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林筠漫摸摸鼻子：“剛才念名字的時候有些印象，只是不確定。”
薛小雨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我出生的時候剛好在下小雨，所以我爹就給我取名叫薛小雨。”
“這可真夠隨便的。”林筠漫一下子被逗笑了。
薛小雨小手一揮：“嗨，我爹就一普通工人，沒什麼文化，能給我想到小雨這個名字就不錯了。
我們家屬樓還有好多女孩叫翠花，梅花，紅花的。”
說到這裏薛小雨的肩膀抖了抖：“還好我爹沒給我起名叫紅花，土死了。”
林筠漫好笑，這姑娘可真的自來熟。
她們好像才第一次見面吧！都快把自己的家底抖出來了。
為了防止這姑娘毫不設防的將家底抖出來，林筠漫連忙打斷她的話：“小雨，你是哪裏人啊？”
“我是隔壁清水市的。”
“清水市。”林筠漫回憶了一下，“那倒不是很遠。”
“確實不怎麼遠。”薛小雨摸摸頭，“我爹走了關係，把我放到了隔壁市，有機會回家也方便一點。”
“真好。”林筠漫羨慕的說了一句。
她前世就沒有父母緣，這一世過來就接手這麼一個爛攤子。
還不知道林父林母對她這斷絕關係的行為理不理解，要是理解不了那她這輩子也註定沒有父母緣。
“路浩邈。”
在林筠漫思緒飄得有些遠的時候，一個名字猝不及防的闖進她的耳朵里。
愕然的抬起頭，發現路浩邈已經拎着行李朝這邊走來。
他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朝林筠漫的方向走來。
然後把行李放在腳下。
“傻了？”路浩邈好笑的在林筠漫眼前揮了揮手，將林筠漫從獃滯中拉回來。
回過神的林筠漫有些囧：“確實沒想到。”
兩人的互動引起了薛小雨的好奇：“你們認識？”
林筠漫瞥了一眼薛小雨，無語道：“請收起你眼睛裏的八卦之火。”
此話一出，薛小雨頓時就明白了，悻悻道：“好吧！”
路浩邈是最後一個，念完之後工作人員又開始點名分到另外一個地方的人。
“現在是在分縣。”
來自隔壁市的薛小雨主動給林筠漫科普：“雲通市下面一共縣，我們要去的是田山縣。”
視線掃了一眼烏泱泱的人群：“這次人雖然也多，但沒有以前多，估計分到下面的大隊，每個大隊人左右。”
“這還算少？”林筠漫默了默，“那多的時候有多少？”
她雖然知道知青下鄉搞得轟轟烈烈的，但具體有多轟烈就不清楚了。
薛小雨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最多的一次，有個大隊一次接收了十六個知青。”
“一個大隊十六個知青。”林筠漫都驚呆了。
那光一個縣接收的知青就有幾百個。
“是啊！”薛小雨的反應卻很平淡，“這些知青下鄉之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連自己的口糧都掙不到，在大隊上生活的可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