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義勸徐晃
此時已是農曆四月初七,離約定之期還有三天。
董卓在做着接受禪讓的準備。
而呂布,卻帶着曹性及數名親兵,來到了長安城外的的滋水之濱的灞橋之上。
灞橋,此地非常有名。是中國歷史上最古老、久負盛名而又相當宏偉的一座橋,是中國古代十大名橋之一。
古代長安人送別友人,通常是送到灞橋為止,所以灞橋也被稱之為情盡橋、斷腸橋、銷魂橋。古往今來,文人墨客們在此寫下的送別詩詞,該有數萬篇之多。
不過,呂布卻不是來送別的,也不是來寫詩的。.
而是來找「殺手」的。
此前,通過大腦中「庫存」的記憶,呂布得知楊奉的軍隊就駐紮在灞上軍營。於是,呂布便立即想到了楊奉手下的部將徐晃……手中的大板斧。
那個大板斧要是用來砍董卓的頭,那一定是麻利得很!
雖然,自己已經找了王越,但再找一個徐晃豈不更妙?
這是雙保險!
有這一劍一斧在,就……絕對……不用自己親自殺董卓了。
於是,呂布就派人打探徐晃的情況,得到的回報是……徐晃經常是很早就在灞橋邊的柳樹林中習武,
所以,這一大早的,呂布就帶了幾名親兵,屁顛屁顛地來到了灞橋之上。
此時晨曦初現,天色微亮。
那河邊柳樹之下,果然有一條赤膊大漢在那裏拿着一把巨大的板斧,舞得呼呼生風。一邊舞,還一邊蹦蹦跳跳,「嗨嗨嗨」地叫個不停。
這就是徐晃了。
呂布讓親衛們在橋上等候,提了方天畫戟,大步向柳林中走去。
在離徐晃約二十步時,呂布便停步不前,只是看着徐晃手中那呼呼生風的大斧頭,心中甚是歡喜。
這要是砍在董卓的脖子上,絕對是斧過頭斷,鮮血衝天……
不過,徐晃很是機警。
覺察到有人走近,便停了下來。
抬頭看向呂布,詫異地問道:「呂將軍一大清早跑來河邊,莫非有事來找徐某?」
呂布笑了笑,開口說道:「聽說公明弟武藝頗有進益,前來一試。」
徐晃皺了皺眉,很不習慣呂布稱自己為「公明弟」,因為,徐晃雖然佩服呂布的武藝,卻很是不恥呂布的為人。
倒不是說徐晃自己有多正經。
在原本的歷史上,徐晃先是縣中小吏,然後參加黃巾跟隨楊奉,再隨楊奉投靠李傕,後來又棄楊奉而投曹操,成為曹操手下良將之一。
數易其主,也並非什麼愚忠之人。
不過,呂布的名聲實在是太壞了。背主沒有關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
但是,大漢朝以孝治天下!
親手殺死自己的義父,轉身又認另一個人為義父,這就有點過分了。更何況焚燒帝都洛陽、到處挖墳等等。
所以,見到呂布之後,徐晃並沒有什麼好臉色,而聽到呂布稱自己為「公明弟」,徐晃甚至有一些噁心。
但是,做為一個武者,既然呂布出言挑戰,徐晃也絕不會退縮!
「那就有請將軍指教!」
徐晃退後數步讓出戰場,向呂布抱了一下拳,然後雙手一提大斧,做了一個戒備的動作。
淵亭岳峙,其勢如虎!
呂布看得暗暗點頭,趨前一步,單手握着戟把隨意往前一伸,卻是疾如閃電,刺向徐晃的左肩。
徐晃略退半步,以斧柄擋開呂布的戟尖,大斧順着戟桿削向呂布握着戟把的右手。
呂布長戟一旋,戟上的月牙便磕偏了徐晃的大斧,然後戟頭一抖,又是刺向徐晃的左肩。
徐晃再退半步,以斧面封堵,卻封了個空!
呂布的長戟如靈蛇吞吐,刺向徐晃的小腹。
徐晃大驚,連忙后躍兩步,再以斧柄磕向呂布的長戟。哪知……又磕了個空,呂布的長戟一抖,依舊是刺向徐晃的左肩!
似乎,呂布今天是鐵了心,要在徐晃的左肩上捅一個窟窿。
兩人你來我往,相余招。
呂布招招不離徐晃左肩。
徐晃奮力抵擋,最後終是不敵,被呂布用長戟磕開徐晃的大斧,在徐晃的左肩上拍了一下。
徐晃心知這是呂布故意相讓,遂棄斧認輸道:「將軍神技,晃不如也。」
頓了一下,又道:「將軍此來,當真只是找徐某比武?」
「當然不是。」
呂布搖了搖頭,卻沒有正面回答徐晃提出的問題。
而是伸手指着那空無一人的灞橋,長嘆一聲道:「數年之前,這灞橋之上百姓往來不休,摩肩接踵,人流如織。而今卻空無一人,暴政如虎,莫過如此!」
暴政如虎!
這是在罵董卓了。
徐晃心中詫異,遂試探着問道:「將軍亦知百姓疾苦?」
這什麼話!
呂布有些生氣,忍了忍,還是沒有發作,而是苦笑一聲道:「世人皆錯看吾呂奉先,汝……徐公明亦然。」
「這話從何說起?」徐晃也是滴水不漏。
呂布將方天畫戟用力插在地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無限感慨地說道:「布本非世家子弟,又怎會不知百姓疾苦。年少之時,便在北疆與胡人廝殺中長大,為的便是拒胡保吾大漢百姓。
後來,跟了丁刺史,也曾立下無數戰功而被認為義子。再後來投了董相國,雖然西涼軍軍紀敗壞,但呂某麾下卻從未乾過劫掠百姓之事。」
這一點,呂布說的倒是事實。
徐晃點了點頭。卻聽呂布又接著說道:「世人對呂某多有誤會,不過,呂某並不在乎。是非曲直,日後自見分曉。如果公明一定想知道,那麼呂某隻能告訴你,丁刺吏並非呂某所殺,乃是中毒而死!
此後種種,如火燒洛陽,挖墳取見財等等,本非呂某心之所願,實乃身不由已。
況且,縱使呂某不去燒洛陽,依舊有別人會去燒;呂某不去挖墳,依舊有別人會去挖。而呂某,只不過是替人背負罵名而已。」
此話,說得似乎也有點道理。
雖然對丁原被殺的真相不太了解,但看在呂布那逼真的神態上,徐晃還是點了點頭。
呂布見徐晃點頭,便又接著說道:「呂某今天來此,並非是來尋公明比武,而是有一件大事要辦!」
「是何大事?」徐晃詫異地問道。
「此事非同小可。」
呂布站起身來,認真地看着徐晃道:「呂某遍觀軍中同僚,唯公明武藝高強且心存忠義。想請公明助吾誅賊!」
「誅賊?」
徐晃心中暗驚,卻也不敢輕信,遂故作不知,開口問道:「賊在何方?」
「賊在媚塢。」
呂布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誅董賊,擁天子,還天下朗朗乾坤!」
徐晃聞言,一臉震驚之色。
過了許久,才又輕聲問道:「可有具體方略?」
呂布也不再隱瞞,便將與王允等人的計劃向徐晃和盤托出。
徐晃聽完呂布的計劃之後,又是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道:「吾惡董賊久矣,願與將軍同往,合力誅之。」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楊奉將軍那裏……」
「無妨。」
呂布笑道:「楊奉將軍亦是出自白波黃巾,本非董卓西涼一系,待吾等做完此事之後,再向楊奉將軍解釋不遲。」
這是計劃將楊奉也一起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