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來到《天下無賊》
高原上。
越往高處走,本應越寒冷,氣溫應該會越低。
但是這段時間,氣溫升高了不少,艷陽照在臉上,有些發燙。
秦凡看着當地人臉上的高原紅,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着。
劇組的人數百口,同時摻雜着當地人。
「找到了!」
秦凡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興奮跑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對方的肩膀:「王寶寶!」
「秦凡大哥!」
王寶寶轉身看到秦凡,激動異常:「你怎麼在這?」他興奮問道:「你是不是也來拍攝《天下無賊》。」
「沒錯,哈哈。」秦凡大笑,在這陌生的地域看到熟人,他的心情非常暢快,忽然間,秦凡眼前發黑,他猛地踉蹌了兩步。
「秦凡大哥。」王寶寶急忙扶住他:「剛剛是不是在劇烈的運動。」
「這……」秦凡一怔,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高原缺氧反應,苦笑道:「剛剛快跑了幾步。」
「這是紅景天,你吃兩粒。」王寶寶從身上掏出一盒藥丸,解釋道:「這是劇組專門給我們備的,很多演員到了這裏都有高原反應,嚴重的甚至去吊水了。」
秦凡此時已經緩了過來,擺手笑道:「我不需要,我已經沒事了。」
王寶寶讓秦凡裝上一盒放在身上:「如果再有不適,就吃兩粒。」
王寶寶來到高原處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他本來不需要這麼早過來,但是王寶寶覺得自己閑着也是閑着,就跟着劇組的工作人員過來,幫忙乾乾活,在這個地方他舉目無親,只能多幹活,以期儘快融入集體當中。
看到秦凡,他是非常高興的,秦凡是他的好大哥。
「準備好拍攝了。」
二人正在敘舊的時候,拍攝群戲時間到了。
「給,服裝。」
道具組遞過來服裝。
「秦凡大哥,咱們劇組箱房後面不遠處,就是拉卜楞寺,等會要拍攝的群戲就在那個地方,我們不需要露臉,只要俯下身子扮演朝拜者就行。」王寶寶說道。
「好的。」秦凡點了點頭,劇組已經跟他說過了這件事,他迅速換上服裝,登上箱房後面的大巴車。
拉卜楞寺說起來距離劇組不遠,但是這上百人的行動,劇組準備了大巴。
大巴車開到山腳,一個轉彎——
藍天,白雲,紅色的寺廟……遠處的拉卜楞寺映入眼帘。
秦凡下車,按照劇組的要求扮演朝拜,一時間,他感受到強烈的震撼。
這處聖地,古樸而莊嚴,站在這裏,看着周圍朝聖者虔誠的面孔,忽忽之間,彷彿漫長的時光與信仰撲面而來。
秦凡在前面遠處看到了華仔跟若英劉,以及冰冰李,這場朝聖戲,主要拍攝的就是他們三人。
這裏的鏡頭放在電影的開始,三個賊在朝聖。
秦凡在拍攝中,後背逐漸被汗水浸染。
但是這一切他彷彿渾然不覺。
在這莊嚴肅穆的寺廟中,彷彿一切苦難都可忍受。
「咔!」
劇組拍攝結束。
又緊接着換了幾個視角,拍了多個鏡頭留以備用。
「馮導,咱們這次場面拍的很恢弘啊。」
「人數雖然少,但是那種歷史滄桑感是撲面而來。」
「怎麼了馮導,看你好像有心事?」
劇組幾人在一塊聊天,他們發現馮導悶悶不樂。
「唉,咱這部戲已經開拍了,但是現在出了個問題,廣電那邊,對咱們這個題材不認可,我擔心過不了審查。」馮導悶悶不樂。
「有什麼問題?」
「咱們這部戲的中心思想是賊的救贖之路,這樣的立意,會過不了審核?」
其他人驚訝。
如果說一個好人墮落成賊,這樣的電影過不了審倒能說得過去。
現在是賊要做好事,這種電影也不行?!
「難說。」馮導道:「賊的形象有些光輝了,廣電那邊看了我的劇本,並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我還以為已經被卡主審核了呢,這不是還沒給出答案嘛馮導,您就別杞人憂天了。」
馮導抽了口煙:「不是我杞人憂天,按照我過去的經驗,能過審的話,十天前就應該給我答覆了,拖了這麼久,恐怕是有變——先不說了,拍完這裏的高原戲,我們立刻去京都,那邊的火車都已經搭建準備好了。」
「高原戲也就再拍三天吧,主要演員可以帶離了,我們這邊可以先留一部分人,用來采景,用來填充電影的細節部分。」
「好。」馮導點頭。
兩天後……
馮導帶着主要演員全部趕往京都。
秦凡覺得自己這一趟高原,其實來了用處不大,但是他明白華仔的用意,華仔在這兩天抽空的時候便把自己引薦給了馮導。
別的不說,至少在馮導那邊,是混了個臉熟。
無中生有號列車。
到了京都劇組的拍攝地,一輛巨大的火車橫亘在眼前。
「哇,直接搞了輛火車過來拍攝。」很多演員都睜大了眼。
「大家休息一個小時,一小時后,我們正式開始拍攝,拍攝的第一個場景是群景,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馮導下令后,便進入火車廂。
「喂,老哥,咱們的戲怎麼說,怎麼十幾天了,還沒給出過審的消息。」一進車廂,馮導先打了一個電話:「哦,哦,還在斟酌是吧,是這樣的,我這部戲,講的就是人性內心深處的光輝,是很正面意義的,嗯,是一種幡然醒悟,是人性的真善美,您看咱們的電影名字,天下無賊天下無賊,電影希望的就是從此天下無賊。」
馮導在電話中,聊了很久,之後掛斷電話,神色有些黯然。
他又打了個電話:「老王,你來一趟火車廂。」
帶着眼鏡,梳着大背頭的編劇很快到了:「馮導,您找我。」
「咱們這個劇本,很可能過不了審核。」馮導開門見山。
「什麼?這!」編劇有些懵:「咱們這都已經聲勢浩大的開始拍攝了,現在說過不了審核?!是廣電那邊說的?他們早幹嘛去了?」
「先別抱怨了。」馮導無奈道:「有沒有什麼法子?」
「法子?」
「對,能夠讓劇本過審的法子。」
「……」編劇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