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 群書治要
“如果這還不夠，你看這個！”這茶客從懷裏摸出一個袋子，裏面竟是上好的珍珠，粒粒滾圓，個頭還不小。
外鄉人眼睛發亮：“這可是好東西！”
“好東西吧？以前這東西難得，得下海，會死人。現在這東西，我們漁村每家每戶都能論盆裝。”
外鄉人追問：“還有這等好事？如何辦到的？”
“老王頭，你可別把話說過了頭，把看家的本事都給抖了出去！”有茶客提醒道。
“俺是那麼蠢的人嗎？”老王頭對外鄉人道：“想買珍珠，那咱嶺南縣定是伏羲大陸最最價廉物美的，雅竹軒就有賣。至於怎麼辦到的，你就別打聽了！”
這外鄉人聽着茶客兩次提到雅竹軒，決定去看一看。
外鄉人的隨從問道：“老爺，你不是說這白大夫才是我們要找的人嗎？我們為何不直接去三白堂？”
外鄉老爺道：“你懂什麼？她這什麼都會，我這莽莽撞撞去了，說什麼？”
隨從納悶了：“老爺，你可是伏羲大陸的紀夫子，要說能言善辯，誰還是您的對手，你還能不知道說什麼？再說了，不是說大老爺就在這裏嗎？你不想去看大老爺？”
外鄉來的紀夫子嘆道：“能言善辯有何用，你看看人家！讓老百姓豐衣足食，過上好日子，這才管用！隨我先進去看看。至於大哥，我總得有份趁手的禮物才能去見他，得配得上他三年前給的那文房四寶和那首《春江花月夜》啊！”
外鄉來的紀夫子進入雅竹軒，雅竹軒內掌柜的是一個憨厚的年輕人，國字臉，一看就知道這人定是童叟無欺。
“客官隨便看，我們雅竹軒文房四寶，字畫古玩，工藝首飾應有盡有，你若不滿意，還可以留下圖樣定製。”牛二郎如今也是讀了些書，說話做事已經比兩年前老練許多。
這雅竹軒內果然是精品雲集，外鄉來的紀夫子對這些沒有興趣，道：“我找你們掌柜的。”
“我就是！”
外鄉來的紀夫子沒有想到這掌柜的竟然這麼年輕，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
牛二郎繼續道：“客官你有什麼需要，吩咐就是！”
“聽聞貴店可以代售各種文玩。我要賣書！這是底稿！”外鄉來的紀夫子拿出一本書，只見上面寫着《群書治要》（注1）。
牛二郎雖識得幾個字，卻不知這書的好，只問：“客官準備賣多少銀子？可需本店幫你刊印？”
“紋銀千兩！你若刊印需要多久？”
“若只印千冊的話，三日內可得。本店紙張存的有限，客官如果需要多印，則需等些時日。只是這一冊千兩銀子，怕是有些貴。”
外鄉來的紀夫子倒是十分驚訝這個：“三日可印千冊？掌柜的不是哄我呢吧？”這光是刻版都不夠三日，製版加印完裝訂三十日還差不多。
“雅竹軒做事童叟無欺，我答應客官三日，三日內定然可以印完，這是這個書價客官不再考慮一下嗎？”
“就一千兩一本，印一千冊有些多了，你就給我印五百冊吧。”
“好，客官如果用普通宣紙則是半貫一本，如若是用上好的菇田宣紙，則是一兩銀子一本。”
“倒是便宜！不過老夫現在沒有銀子，等賣出書了再付可以？”外鄉來的紀夫子故意為難掌柜的。
“可以！”牛二郎拿出一張契書，填下下託管內容，紋銀數目：“勞煩客官給一下您的身份號碼，並在這裏簽個字！”
外鄉來的紀夫子一愣，竟還有這樣的東西：“身份號碼？沒有！”
牛二郎道：“那麻煩您出示一下您的路引。”
外鄉來的紀夫子讓隨從拿出路引，簽下“紀世南”三個字。
從雅竹軒出來，隨從問紀世南：“老爺，你就這樣把你十年的心血給賣了？”
“怎麼，覺得你家老爺賣虧了啊？”
“千兩紋銀倒是不虧，可你沒了書，怎麼跟那白大夫談啊？怎麼去見大爺？你不是說只有這書勉強可以抵上大爺的那首詩嗎？”隨從很是不解，老爺年紀越大，做事越來越古怪了，比如決定要來這嶺南，就十分奇怪。
“你以為這雅竹軒跟那白子芩沒有關係？至於大哥，等這書印出來了，我給他一冊也是一樣的。”紀世南捋了捋長長的鬍鬚，彷佛一件大事落定，面色放鬆。
“白大夫開的不是三白堂嗎？”隨從疑惑第看了看雅竹軒，再看了看邊上的三白堂。
“在茶館那茶客兩次提到這雅竹軒，這雅竹軒的掌柜看着不像是個能主事的，又開在三白堂的旁邊，你家老爺要是這點事兒都看不出來，還敢當你老爺！”紀世南拍了一下隨從的肩膀：“走，去南北客棧投宿！你找找宅子，以後，你家老爺我就在嶺南了。找好宅子你去把夫人他們接來！”
隨從愣了，老爺這是瘋了不成，齊國都城淮陽住得好好的，要把家搬來這裏？！
…………
晚飯之後，田妞抱着她家糯米看着阿顏算賬，田大郎帶着清風明月盤庫存，小空青跟着張庭玉他們一起溫書，白子芩一身水綠色，捧着一盤剝好的荔枝，邊吃邊看話本。
牛二郎捧上一個包裹：“阿芩妹妹，今日我收了一個單子，心裏沒底，怕虧本，過來問你一句。”
田妞白了自家郎君一眼，原本以為他長進了，還是什麼事都要麻煩阿芩。
白子芩接過單子看了一眼：“一本書賣一千兩，這個紀世南可真是可口氣不小！這五百本的本錢，倒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來。”
田妞聽得咧嘴一笑：“沒想到這個伏羲大陸上還有比我更會搶錢的人！”
白子芩嘀咕一聲：“紀世南，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你自己看着辦吧，虧了就虧了，沒事！做生意自然有賺有虧。”白子芩把契書給牛二郎，自己則翻開起那本《群書治要》來。
翻看了幾頁，覺得不錯，這就是考試提綱啊，重點全在，簡明扼要！簡直就是精華中的精華，別人讀書讀十年怕是還不能讀到這些，這一本書全部概括了，絕對節省世間。
白子芩看了沒幾頁就道：“牛二哥，你印吧！就算沒有人買，我也是要買一本的。”
“不賺錢不知道賺錢的辛苦，一千兩銀子大風刮來的啊，買一本書！”田妞犯嘀咕，自然，白子芩要買，她肯定付錢，可這嘴上，她還是要說一說的。
“小富婆，錢賺回來是要花的！”
“姑娘，我們發了！”張庭玉這一句，白子芩一顆荔枝剛咬破，被甜齁的汁水給嗆到了，這那是張庭玉能說得話啊，他向來視錢如糞土啊！
注1：《群書治要》是唐初，唐王李世民任命魏徵，於世南，褚遂良等人，收集六經，四史，哲學家和各大權謀學說的精華部分。這本書是“上始五帝，下迄晉年”，能夠“偃武修文”、“治國安邦”。這本書是堯舜禹至唐初這段時間，所有智慧和權謀的精髓所在。
《群書治要》原書應為五十冊，本文中的《群書治要》只為一冊，是六經，四史閱讀的索引和精華摘錄，並非指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