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丐幫大會 下
司徒玉點頭道:“不錯,我親眼見過她們用這種毒殺人,也是她們親口告訴我的。”連軼臉色鐵青,朱無戒大怒道:“難道這百毒神教想趁我們丐幫內亂來橫插一手,想一手控制我們丐幫?哼哼!朱某縱然是拼掉性命也決計不讓他們得逞。”連軼道:“朱兄弟,你且別怒,這百毒神教不是你我便可對抗的,眼下之計,便是要阻止這幫中兄弟自相殘殺,共結一心對付百毒神教。”朱無戒點了點頭,雲劍道:“如此事不宜遲,那我們快些去吧。”連軼道:“好,雲公子,請隨我來。”當下一行人匆匆趕去洞庭,雖然這洞庭湖裏岳州不遠,但因為連軼等人徒步而行,因此耽誤了不少時間,到達時已是下午時分。洞庭湖寬闊無比,自來便有“八百里洞庭”之稱,在洞庭湖中央有一座君山,丐幫大會便在上面舉行。連軼幾人一靠近,便有丐幫弟子過來,只見兩人弟子攔住雲劍等人的去路,問道:“來者何人?”連軼道:“常兄弟,你忘記連大哥我了嗎,啊?”那姓常的道:“不敢,只是何長老有命,一干人等不準上山。”連軼驚道:“難道他們已經開始了?”那位姓常的叫做常一飛,是幫中的骨幹,此番給何東慶命來把守山道。只聽他道:“還沒有開始,聽說還有客人要到。”連軼道:“我們也有客人,這幾位是四俠的傳人,和南宮家的小姐。”分別指着雲劍等人介紹了,他不知道司徒玉的來頭,便不多作介紹,只是道:“這位是司徒公子。”常一飛和身旁的一位幫中弟子都拱手道:“原來如此,當真失敬了。”連軼道:“劍王是唯一知道此事真相的人,難道他的女兒來不得么?”常一飛兩人對望一眼,連軼道:“常兄弟,你快讓我進去罷!”常一飛一咬牙,道:“好!連大哥保重!”連軼愣了愣,不想他竟然說的如此鄭重,道:“是了,常兄弟我們先走。”待得雲劍等人走後,常一飛身旁那丐幫弟子道:“常大哥,你,你不怕死么?”常一飛苦笑道:“為了丐幫,我死了又有什麼好遺憾的。”那弟子嘆了口氣道:“是我的話便沒你這勇氣。”
雲劍等人隨着連軼一直走,這君山景色倒也精緻美麗,詩若雪心事重重,一直默認不語,陳佩之走在她身後,望着她單薄孤單的影子,只覺心中一股熱血衝動,只想用盡一生好好保護這個女子。眾人走到一座寺廟前,只見迎面而來兩個人,但卻不是乞丐打扮。連軼皺眉道:“你們是誰?”左首一人冷笑道:“好大膽,大爺還沒問你呢,你倒是先問起大爺來了,說!是誰放你們進來的?是常一飛還是陳亮。”連軼冷冷道:“要你管!”這人不是丐幫弟子,他自然不會與他客氣。那人道:“好哇!你找死是么?”朱無戒沉聲道:“你是誰?為何在我們丐幫總壇?”那人傲然道:“我們是西門公子的手下。”朱無戒奇道:“西門公子是誰?我們丐幫幾時出了這麼一號人物。”那人冷笑道:“西門公子便是未來的丐幫幫主。”連軼道:“原來便是何長老力推的那人。”那人道:“你知道便好,現在對西門公子恭敬點,以後有好日子過的。”連軼冷笑道:“這位西門公子好生厲害呀!還未當上幫主,手下便如此囂張,以後可還有我們丐幫弟子的立足之處?”那人聞言大怒,正要喝話,卻聽得一人道:“是誰如此無禮。”說著從廟門走下一人,此人風度翩翩,輕搖摺扇,看來倒是個不可多見的人才。那人急忙迎上去,道:“公子爺,就是這幾人,他們如此大膽,竟然出言辱及與你,瞧奴才這就把他們…”他一句未完,便給那西門公子一掌打得趴下,只聽西門公子怒道:“這幾位都是客人,你這狗奴才竟敢如此無禮!”那人捂着臉怔怔的不知如何答話,西門公子罵完了他,便急急走了過來,拱手道:“在下教導無方,讓這狗奴才得罪幾位,當真是罪該萬死。還請各位恕罪則個。”說著便長長一揖,作禮后,抬頭一見到詩若雪,不禁呆了呆,心中驚嘆道:“世上竟然有這等美麗的女子,該不會是仙女下凡吧!”陳佩之見他盯着詩若雪看,心中頓感不爽,當下重重咳嗽一聲,西門公子一驚覺,忙道:“對不起,我見姑娘天生美貌,因此不覺多看幾眼,還望恕罪。”說著抬眼一見陳佩之,道:“在下不知姑娘已有,已有玉郎,如此冒犯,真是罪該萬死!”當下又是一揖。
詩若雪淡淡道:“沒什麼,西門公子客氣了。我和陳公子只是朋友,你也不必介懷。”那西門公子聞言大喜,道:“那就好,多謝姑娘原諒。”陳佩之心頭一酸,西門公子戀戀不捨的移開雙眼,才來拜見連軼,笑道:“這位想必便是連舵主了,這位定然是朱大哥,小弟西門傲拜過。”連軼淡然道:“連某人是個乞丐,當然沒詩姑娘好看,西門公子是多禮了。”西門傲尷尬一笑,訕然道:“連舵主說笑了,這幾位是?”雲劍道:“我們都是無名小卒而已,這兩位姑娘來頭才大。”朱無戒道:“這位姑娘是劍王之女詩姑娘,而這位姑娘則是追風神劍南宮平前輩的閨女南宮小姐,這位公子是昔年四俠劍東劍雲涯雲大俠之子云劍雲公子。這位公子是北劍陳洛陳大俠之子陳佩之陳公子,這位是司徒瑜司徒公子。”他這番話急急說來,便似繞口令一般,令人忍俊不禁。西門傲微微一笑,道:“原來幾位都是名門之後,在下久仰了。”說著望向雲劍,道:“雲公子當日與劍魔一較高低,雖然比不過他,當卻為未算是輸,小弟我早是久聞了,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一表人才!”雲劍笑道:“我們也是久聞了公子大名,今日才有幸一見,幸會幸會。”西門傲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走,各位快進來。”對於陳佩之,卻是不聞不問。雲劍幾人隨着他走進寺廟,來到大廳之中,卻不見裏面有何人。西門傲道:“幾位先在裏面坐吧,連大哥隨我來。”南宮晴道:“怎麼,你不讓我們去看?”西門傲道:“對不起姑娘,我們丐幫幫比試,一般不讓外人來看。”南宮晴冷笑道:“說得好,我問你。你入了丐幫沒有?”西門傲一愣,道:“在下等大會一開始便入丐幫。”南宮晴道:“這就是了,你不是丐幫弟子,卻口口聲聲的說‘我們丐幫’便能像個主兒一樣進出自如,我們每人也是一句‘我們丐幫’,不也可以來去自如?”西門傲臉色一變,道:“這是何長老是意思,在下自然做不得主兒。姑娘如此說言重了!”南宮晴冷冷一哼,道:“叫你們何長老出來見我!”
只聽一人笑道:“小姑娘,要找何長老乾嘛呢?”南宮晴回頭望去,只見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人,南宮晴皺眉道:“你便是那個何長老?”那老人呵呵一笑,卻聽連軼三人拜道:“屬下拜見宋長老。”雲劍等人一愣,原來此人是宋清蓮,而非何東慶。宋清蓮微笑道:“都起來吧。”順着目光,射向西門傲,道:“西門公子,這幾位老夫帶進去總可以罷?”西門傲淡淡道:“宋長老說的是,你要帶人進去,晚輩自然無話可說。”宋清蓮嘿的一聲冷笑,對雲劍道:“公子們請隨老夫來吧。”雲劍等人對望一眼,跟着連軼與宋清蓮走了進去。陳佩之悄聲道:“大哥,我看着宋長老倒也不是什麼壞人,他連問我們的來歷也不問一下便帶我們進去。”雲劍沉吟道:“照理來說好歹也應該問一問我們的姓名罷!他不聞不問待會也不好交代,這麼說,他是早知道我們的身份來歷,因此才請我們進去的。”陳佩之望了望宋清蓮一眼,道:“有可能。”眾人隨他來到寺廟後山處,只見一個蓮花高台佇立在那裏,下面做滿了丐幫的骨幹弟子,除了長老,便是舵主之類的,全部齊聚於此。“宋長老,你身後帶着是些什麼?莫不成是剛收的弟子?”雲劍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老人站在蓮花台身旁,身後站着一人,卻是西門傲,想來這人應該是何東慶了。宋清蓮微笑道:“這幾位都是來賓,這幾位公子小姐的來頭大着呢!老叫花我可不敢收。”何東慶聽他說得如此鄭重,倒是不敢小覷雲劍等人,西門傲伏在何東慶耳畔輕輕說了幾句,目光時不時的投向雲劍等人,何東慶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原來是俠劍後人,名門世家,英雄少年,不同凡響,哈哈哈。”宋清蓮不去理睬他,徑直走到左首邊的蓮花台便,與何東慶對面而立,一個乞丐打扮的少年迎面走來,道:“師父!”雲劍向他望去,只見他長得虎背熊腰,劍眉星目,與雲劍山野之人,陳佩之弱弱書生的形象截然不同,卻也是個俊少年。他見了雲劍幾人,便連連拱手道:“小弟金碧俠拜會過幾位。”顯然他還不知道雲劍幾人的來歷,因此道不上姓名。
雲劍笑道:“金兄客氣了,小弟雲劍。”陳佩之等也拱手還禮,自報姓名。宋清蓮微抬眼皮,細細一打量雲劍,點頭道:“不錯,英雄出少年!”雲劍微微一笑,這老頭眼中神色收斂,太陽穴鼓起,顯然內家功夫造詣頗為深厚。金碧俠道:“原來幾位都是名門之後,小弟失敬了!”雲劍笑道:“金兄言重了。”金碧俠點了點頭,詩若雪幾步走了上來,問向宋清蓮,道:“宋長老,你可曾聽過家父要來的消息。”宋清蓮沉吟道:“老朽不知道,這種幫外消息向來是何長老負責的。”詩若雪點了點頭,回頭見金碧俠正望着自己,便回以一笑,金碧俠心中砰砰一跳,竟然有些自制不住。何東慶道:“那位姑娘想必便是詩大俠之女罷!你爹爹來了嗎?”眾人一見詩若雪,都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嘆,詩若雪道:“我正要問你呢。”何東慶嘿的一笑,道:“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我是聽人說過,幫主照約去會見劍王之時被人慘遭毒手,此事內情真兇若說有人知道,便只有詩大俠了,但這丐幫大會即將開始,我手下弟子也未通報過發現詩大俠的蹤跡,這就叫人費解了,除非是詩大俠還不知此事。但兩人會面時間與幫主遇害的時間極為吻合,卻又不能說詩大俠不知此事,縱然詩大俠半途有事,沒去赴約,或是赴約遲到,那必見到幫主屍體,再者我們幫主逝世的消息也不是保密,他詩大俠一加打探自然便知道幫主已然逝世,那更該來才是。我並不是懷疑詩大俠是害死幫主的真兇,只因我們都知道,詩大俠一向劍法超絕,若是幫主死在劍下,那還好說,但偏生幫主是死在掌力之下,詩大俠自然沒這份功力,因此我要說的是,詩大俠應該不是不知道真兇是誰,而是知道了不告訴我們。”詩若雪道:“你是我爹爹包庇真兇?”何東慶不答,卻嘿嘿冷笑,但眾人聽他這一番話,倒是相信了**成,畢竟他說得頭頭是道,句句是理。
陳佩之哈哈一笑,拍手道:“何長老此言當真是情理之中,合乎邏輯!不過你如此說來終究是猜測,誰說詩大俠今天不會來呢?”台下一片驚呼,紛紛道:“我們要見詩大俠!我們要見詩大俠!”要知解仲英在丐幫弟子心中的分量是極重的,他們都想知道殺害幫主的真兇是誰,好為幫主報仇雪恨。卻不料陳佩之道:“誰說詩大俠今天會來?”眾人聞言一愣,立即便有人不滿,破口罵道:“他***!你來消遣咱們來着?”陳佩之哈哈笑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詩大俠沒來之前,一切猜測皆是空口無憑,縱然詩大俠來了,他不知道真兇卻又何如?”眾人聞言呆了呆,何東慶皺眉道:“老夫不是說過了嗎?詩大俠若是不知殺害幫主真兇是誰,更該來澄清才是。”陳佩之一攤手,笑道:“若是詩大俠此時有事,來不得了呢?”何東慶一呆,道:“這…你怎麼知道?”陳佩之笑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但我若不說,詩大俠若是真的今天有事沒來,那麼你們定然會以為詩大俠是包庇兇手,不敢現身。在下說的也只是猜測,但為了不讓各位誣害到詩大俠。”眾人雖然聽到最後也聽不出個結果,但也覺他所言也是有理,何東慶冷冷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詩大俠不是包庇兇手!”陳佩之道:“我怎麼就這麼肯定詩大俠是包庇兇手?”何東慶怒道:“老夫幾時說過?”陳佩之也道:“那在下幾時也說過?”他自幼便熟讀這些聖賢詩書,辯解起來幾乎是近乎無賴。何東慶氣得白須漲起,西門傲低聲道:“何長老,何必跟這種小角色氣呢?我們還是快選出幫主的好。”何東慶點了點頭,高聲道:“好!時候不早,宋長老,我們還是快點開始的罷!現下嚴長老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們更應該選出一個幫主,團結眾心,以抵禦外敵!”宋清蓮道:“何長老所言極是,俠兒,你上去罷!”金碧俠點頭道:“是!師父!”身子微屈,縱身便躍上這一丈多高的蓮花台,雲劍低聲喝聲彩,要知輕功縱躍之術,均是靠腿部的力道所施展,腿曲的越下,越的便躍高,他腿只是微屈,便輕輕鬆鬆的躍上這一丈多高的高台,這份輕功確實厲害。
何東慶道:“西門公子,請!”西門傲點了點頭,他沒有金碧俠那份驚人的輕功,衣裳飄渺,卻更顯瀟洒。他一上台,心中幾分得意,投眼便望向詩若雪,哪知詩若雪並沒看向他,而是低頭着頭與陳佩之說話,心下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