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命約定
我在小木屋裏不知又睡了多久，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了，睜開眼，陽光從壁縫裏透shè進來，甚是刺眼。
伸了伸胳膊，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燒真的退下了，看來這西麗醫生還真有些本事，她採的草藥管用，只是背上的傷口仍隱隱做痛。
外面傳來密集的槍聲，槍聲過後，一個高亢的男人聲音大聲喊道：“南葉派的孩子們，我們尊敬的莫吉首領遭到了異族的殺害，我們要團結起來，為首領報仇。”
“為首領報仇，為首領報仇！”一群人齊聲喊道。
“莫吉首領和奇達士的死，都是這個漢人軍官引起的，他是我們的災星，他給這片山林帶來了災難，我提議，將他處死，祭奠首領的亡魂。”
我吃了一驚，他口裏漢人軍官，難道是我？他們要除掉我？
接着傳來一陣密集的交頭接耳的聲音，應該是很多人在議論。
“子民們，目前還沒有查出我父親的死跟這個漢人軍官有聯繫，他前天冒死救了我的命，現在已經奄奄一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們不能殺他。”這是琳娜的聲音。
“琳娜小姐，難道你忘了你哥哥和父親的死了嗎？這群漢軍一來到這片山林，就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的災難，我們的黃金被搶，我們的糧食被搶，我們的房子被毀壞，我們的族人在面臨飢餓的威脅，作為南葉派的長老，我不能坐視不管。”又是哪個高亢的男人聲音，難道他就是西麗醫生說的巴占木長老？
“巴占木長老，我尊重你的意見，可是這個漢人軍官背後有強大的漢朝軍隊，如果我們殺了他，漢軍會踏平這片山林。”
“是啊…是啊……”，下面有些人顯然同意了琳娜的話。
“我們南葉派的孩子們都是勇敢的人，我們不怕死，能為莫吉首領報仇，摸去我們南葉派的恥辱，我們活得才有尊嚴，否則，連天神都會怪罪我們。”
“是啊…是啊……”，下面的人都跟着起鬨，勢氣明顯蓋過了琳娜。
“總之，現在不能殺他！”琳娜也許還太過年輕，她沒有辦法說服這一群人。
“琳娜小姐，眼下當務之急，是首領部落的糧食被搶，房子被燒，應該儘快恢復族人的生活，才有找兇手報仇的能力。”一個年青人說道。
也許琳娜聽從了這個人的意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她嘴裏傳了出來：“哥達，從今天開始隨我去尋找糧食，巴占木長老，請你帶人重建被燒毀的房屋。”
“多久可以帶回糧食？”巴占木長老追問道。
琳娜也許還沒想好，半天答不上來。
“孩子們，我們從其他部落調來的糧，最多只可以撐一個月，我們就按一個月為限，到時如果糧食還回不來，我們就殺了哪個漢人軍官，為莫吉首領償命。這樣琳娜小姐應該不會反對吧？”
“你…….”，琳娜顯然很生氣，卻又不知如何辯駁。
“要知道，漢軍是我們的天敵，我們到漢朝做毒品交易，最大的阻礙就是他們，許多孩子的生命都丟在他們手裏，琳娜小姐如果一心要幫着漢軍的話，就不是我們南葉派的人，我們不能置孩子們的生命於不顧。”
“對，漢軍是我們的敵人，絕不能幫着敵人。”台下的人鬧哄哄的呼應着。
“好，我答應大家，一個月找不回糧食，這個漢人軍官任憑長老處置，現在散了吧！”琳娜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了，不一會就進到了我住的木屋裏。
我看她眼睛通紅，拿起牆邊的竹筒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水。
“你們在外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她剛剛為了救我，受了極大的委屈。
“你能走嗎？”琳娜問道。
我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喝了西麗醫生的草藥，燒已經退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好在背上的槍傷已經結疤了，在地上可以站起來，只是背上的傷口拉得很疼，腰沒法直起來。
我在屋裏走了兩步，要在平地行走應該沒問題，如果要走山路的話……
“應該可以！”我故着笑臉說到。
“下午我來叫你，你跟我一起走，離開這裏，回到你的隊伍中去。”琳娜果斷的說著。
“你打算怎麼去尋找糧食，去搶，還是賣毒品？”我有些擔心的問道，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樂於見到的。
“不知道！”琳娜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她剛才一口答應了下來，心裏並沒有底。
“我們到西可派去找一個叫陣陣的漢軍，他是軍醫，就是哪天給奇達士取子彈的哪個人，他認識藥材，你們挖藥材拿到自貿區去賣，換回糧食。”我認真的對她說。
琳娜想了一下，有些懷疑的看着我，“藥材？”
“是的，藥材，你們這裏的山上很多，這個的價格不會比毒品低，而且是符合漢朝法律的。”看來這山裏的人不知道野山參這種東西。
“哪好吧，我相信你！”
“我也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你一個月找不回糧食，我就會沒命。”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下午帶你出去后，你就趕快回到你的隊伍中去，以後的事，我會處理。”琳娜是個勇敢的女人。
“如果有一天我們在戰場上見到，還是朋友嗎？”我試探着問道，從內心講，我對她很有好感。
“只要你防礙南葉派子民的生活，我就會殺了你。”琳娜狠狠的說道，但我看得出來，她的眼裏沒並有冒出殺氣，也許她心裏是從未想過要殺死我的。
這個女孩真不容易，但憑我的直覺，她要統領這麼大個南葉派，威望還遠遠不夠。
我在木屋裏慢慢的走來走去，為下午的出發做着準備，在這個山裡，命是不值錢的，能不能活下來，一切都要靠自己。
琳娜離開沒多久，一群南葉派的人就拿着槍將木屋圍了起來，我吃了一驚，這些野蠻人這麼不講信用，現在就要處死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硬着頭皮來到木屋外面，幾桿步槍抵在我的面前？
“巴占木長老有令，在琳娜小姐沒找回糧食之前，你一步也不能離開？”
我靠！我一聲叫罵道：“你們長老是什麼東西，琳娜小姐是南葉派的首領，她的命令你們也敢不聽。”
“不要衝動，我不是不聽琳娜小姐的話，她還年青，許多事情還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要幫她把把關。”一個老者慢慢朝我走過來說道，他的個字不高，額頭上佈滿皺紋，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山林里，能活到這把年紀的人不多。
“從今天起，直到琳娜小姐帶糧食回來之前，你一步也不許離開這裏。”
“哪琳娜小姐要是沒有按時回來呢？”我質問道。
“哪就要用你的命祭奠莫吉首領的亡魂。”巴占木長老朝幾個壯年揮了揮手，幾支步槍抵着我，一步步將我逼進了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