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臣妾冤枉柳答應31
柳綿早在太后和蘇麻喇姑在宮外的時候，就有所察覺。
身上已經套上了正經的衣衫，不放心的對着鏡子，給自己的小臉再添上幾顆小雀斑。
彩珠快速的打量了一圈，沒有發現越界之處，才放心的跟着出去了。
行禮過後，太后溫和圓潤的聲音響起，“這樹一直這樣茂盛嗎？”
柳綿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子。
曾經，她也是蒙古草原上排得上名號的女子，七歲的時候，就被草原上流浪的大喇嘛說過，有母儀天下之兆。
當時草原上的人們只當流浪喇嘛騙人，當做笑話來聽，畢竟在草原人心中，只有中原的皇后，才算是母儀天下。
而堂堂中原，禮儀之邦，如何能取一個蠻夷女為國母呢。
可如今三十年過去了，她早就成為大清最尊貴的女子。
她聰慧多智，格局極大，善謀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可不是男人的寵愛。
讓柳綿印象極為深刻的一件事兒，當初太后和她的姐姐、姑媽一同嫁給了太宗皇太極。
她既不是最受寵的，也不是最體貼人的，她憑藉的是自己的智慧。
野史上為了編排他們，講述了香艷的，大玉兒‘睡’降明末名將洪承疇的故事，繪聲繪色，猶如親眼得見一般。
柳綿知道，那不是野史，太后的確是去勸了，至於睡沒睡，從後來皇太極對她的態度可見一斑。
“回太后，臣妾也是才入宮，去年的時候，花兒好似也是這樣開的熱鬧。”
柳綿規矩的回答。
孝庄由着蘇麻喇姑攙扶着，圍着樹轉了兩圈，穿着花盆底的柳綿也跟着轉了兩圈。
“太后，日頭大，您坐下歇息片刻。”蘇麻喇姑勸道。
太後點頭，後面的人迅速的把柳綿他們常坐的地方全方位的清洗了一遍。
而後蘇麻喇姑親自檢查過後，才攙扶着太后坐下。
“你也過來，陪哀家說說話兒。”
太后坐下后，對站在旁邊的柳綿道。
柳綿坐在平日裏彩屏坐的小凳子上，規矩的等着太后想聊什麼呢。
太后細細打量了眼前不太起眼的小答應，在她的印象中，柳綿的容貌要比現在好上許多的。
“蘇麻，你快替我瞧瞧，是我眼花了嗎？柳答應怎麼不似以前水靈了嗎？”
蘇麻哪裏記得一個小小的答應，但還是認真的打量了柳綿一眼。
“柳答應也不容易，才及笄的小姑娘，突然遇到那樣的事兒，心惶恐也是難免的。”
太後點頭，細長的眼裏帶着暖意，“你和哀家說實話，可還怨他們？”
柳綿一聽，心中‘咯噔’，這是什麼送命的問題。
於是用盡了畢生演技，抬頭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太后，嘴巴微微張合，帶着幾分怯懦。
“太后您說的他們是誰？臣妾自小命苦，母親走的早，父親繼母更喜歡聰明懂事兒的幼妹。”
轉移大法開始，柳綿同這些人精聊天，已經總結出了無數經驗了。
她決定這個任務結束后，就寫一本書，叫‘宮略’。
這特么是人過的日子嗎？回想過往，她最多同肥貓這種傻缺過過嘴癮。
如今這些人都是如狼似虎的人尖子，一句話說錯，好果子肯定沒有的。
“你家是何處的？”太後果然順着話頭問了起來。
柳綿依舊保持恭敬，“江夏，我父親為江夏知州。”
太後點頭，微微沉思，似乎在思考江夏在什麼地方。片刻后她歪頭道：
“你父母偏心幼妹，你可怨恨？”
柳綿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連連拍手，語氣急切道：
“自然不敢怨恨的，我小時候頑皮，偷偷跑出去過，街上衣不果腹的人很多。我在父親的庇佑下，能吃飽穿暖，很是感激。”
太后彎彎的眉毛微動，神態安詳的注視着柳綿，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每年春節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這天我能穿上新衣，同妹妹一起守歲。父親也總不忘記給我紅封。”
雖然所謂的妹妹極為刁蠻惡毒，父親的紅封轉頭就會被繼母派人收走。
父親歇息后，小柳綿就會被丟入四處漏風的院子裏去。
但柳綿嘴角還是掛着十分懷戀和滿意的笑容，似乎真的很感激這樣的生活。
她十分肯定，太后只是一時興起，同她隨口聊一聊，上位者總是喜歡搞一些又深度的話。
看着下面的人掙扎，才有一切盡在掌握感覺。
太后聽的十分滿，不懂聲色的講了幾句閑話，柳綿一一回答。不知道的就老實表示不懂。
“聽聞，你和明貴妃以前感情頗好？”
柳綿點頭，復而搖頭，有些疑惑道：
“不知什麼算好，以前貴妃娘娘主殿的時候，也十分喜歡這棵木槿花樹。就如同您今日一般，賞花的時候，偶爾叫奴婢作陪。”
太后笑道：“那也比尋常的妃嬪感情要好。”
柳綿並沒有贊同，只是用桃花眼看向太后。
“這棵樹太高了，出類拔萃，每到夏日的時候，總有許多人想來看上一看。臣妾都是要一一作陪的。”
太後面上溫和，並沒有認定柳綿個單純無知的的少女。
從那天在生死關頭，她敢同皇上爭辯，博得一線生機，就知道不是外表看起來這麼簡單。
這宮中的人啦，都是人前人後兩張皮的。
“你這一生，這樣好的容貌，如此好的年華，就要在宮中蹉跎，心中可有不甘。”
柳綿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位慈母今天偶然察覺了一個不利於他兒子的因素。
雖然這個因素輕輕一按就下去了，但還是要弄清楚，搞明白。
柳綿跪地，目光認真的盯着太后，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樣，咬唇半晌才開口。
“臣妾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吃喝不愁，又有奴才伺候，因為不會承寵，也無嬪妃記恨。如若可以，臣妾願意一輩子如此。”
太后垂下眼帘，似乎在辯解柳綿話中真假。
為了往後的安穩日子，柳綿決心來點孟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