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臣妾冤枉柳答應20
江夏,知州府。
柳知州有些忐忑的坐在旁邊,主位上坐着的是從京城來的大人物。
此刻他微微上揚的雙眼裏帶着絲絲冷意。
“聽聞柳知州家中有一嫡女,國色天香?同京城的文昌伯幼子訂婚了?”
柳知州心頭一跳,腦子裏自然想起髮妻生的大女兒。
弱柳扶風的大女兒確實生的好容貌,當得起一句’國色天香‘。
雖性格懦弱不討人喜歡,但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
“大人謬讚了,小女也不過是蒲柳之姿。”
金禪普通的面容似笑非笑,“我來之時,汪佐托我來問候他的未婚妻一聲。”
汪佐就是文昌伯的幼子,柳綿的親娘給定的未婚夫。
據說柳夫人和文昌伯夫人當年是手帕之交,還有過命的交情。
柳夫人察覺自己命不久矣之後,就寫信求了這門親事兒,也算為了女兒做了最後一件事兒。
金禪垂下眼帘,這次皇上派人到江夏來查貪污案,他自然是要來的。
他從收集的資料里,知道了柳綿自小過的日子,心中既憤怒又酸澀。
他總覺得自己認識她的是時機不對,她總是一個人過的很苦,他無數次的想要提前相遇的時間,似乎總是不能夠。
既然如此,那就如同之前一般,她所受過的罪,自己一一為她討回吧。
“知州大人不必介懷,我是個太監,見一見令千金旁人應當說不出什麼的。”
柳知州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了,他也不想的啊,等他知道的時候,無知夫人已經把大女兒的名字報上去了。
這次選秀也透着古怪,以前漢軍旗是不參加大選的。本以為大女兒木訥的性子不會被選上。
結果聖旨到的時候,他嚇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夫人咒罵大女兒是個狐媚子,小女兒還哭訴大女兒搶了她的富貴。
若是讓人知道這桃代李僵的事兒,他家滿門都不保。
金禪看着柳知州額頭上的細汗,冷笑一聲,突然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江夏知州柳弘業,貪污受賄,圈地自護,以權謀私,封府抄家,即日起押解進京,交由刑部審理。”
金禪的話音剛落,就從內宅跑出一個容貌尚可的夫人,口中大喊着。
“老爺,不好了,有兵卒圍了後院,正在翻檢。”
“爹!爹,你快去看看,他們要拿走我的首飾。”接着跑出來一個五短身材的少女,橫衝直撞的跑向癱坐在地上的柳知州。
金禪瞅了一眼,對着跪倒在地柳知州‘嘖’了一聲。口中有些惋惜道:
“我來的是時候,汪家小公子特意托我,讓我仔細看一看他未婚妻,若是容貌真有傳言中那般美貌,讓我手下松一松,必竟貪腐之事兒,可大可小,如今看來他註定是要失望了。”
金禪慢悠悠的往後院走去,身後傳來的是柳知州的打罵,還有婦人的尖叫求饒。
金禪走到一個清冷的院子裏,裏面荒草瀰漫,應該許久無人來過了。
他想像着小小的女孩兒,一人蜷縮在角落裏,捂住耳朵拒絕雷聲的模樣。
本應該覺得心疼的畫面,他卻沒有半分感覺,他總覺柳綿不會是那個害怕打雷的人。
而後又想着,她被同父異母的妹妹欺辱,哭紅了鼻子的畫面,頓覺違和。
他記憶里的人,總歸她笑意掩掩的是讓別人哭才對。
。。。。。。
遠在京城的柳綿打了好幾個噴嚏,彩屏聽到后,推門而入,肩頭和發梢上帶着雪花。
“主兒,下雪了。我熬了甘草生薑茶,您一會兒喝上一些,去去寒氣。”
柳綿在彩屏絮絮叨叨中起床,讓她推開了窗戶,看着院子的雪花飄落。
手中捧着一杯熱乎的茶湯,柳綿喝一口茶,舒服的喟嘆一聲。
“今年的雪下的有些早。”
彩屏,彩珠手腳麻利的把飯菜擺好,“看來要去多買些炭火了。”
幾人吃完飯後,擠在踏上看落雪。
柳綿撇了一眼彩珠有些紅的眼前,用眼睛看彩屏,彩屏搖了搖頭。
“彩珠,你家又傳信兒了?”
彩屏把手放在爐子上來回烤了下,歪頭問彩珠。
兩個小太監坐在下面,翻檢着上面的板栗和小橘子。細細的護着茶壺,不讓灰塵落入。
柳綿眼睛雖然看着外面的飄雪,但耳朵扯的老長。主要是這宮中的日子太過無聊了。
“他們說家中無錢,要把我幼妹也送到宮裏來。”彩珠語氣平靜。
彩屏卻眉毛一挑,“中秋你不才託人給家裏帶了五兩銀子嗎?如何就沒錢了。”
彩珠苦笑,“他們哪裏是卻缺錢,他們是覺得宮裏是個好地方。”
彩屏面色黯淡,她和彩珠運氣好,如今的主子雖然不受寵,也沒有前途,但也無人敢欺負。
吃穿用度都不缺,除了宮中給的月例,主子格外的還給他們在補上一份兒。
這份待遇,就算是受寵的明妃娘娘和賢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都是沒有的。
何況主子和善,從來不無辜打罵他們,她從心底覺得自己是走了大運的。
“能有什麼好日子,也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了小主子,我同鄉在明妃娘娘那裏當差,因為衝撞了皇后,當場就被打了板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太監小和子悶聲開口。
“他現在如何了?”柳綿突然開口問道。
小和子連忙回話,“我昨個兒去看他,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柳綿眉頭微微皺,她知道宮女太監病了,有錢還好些。
能去太醫院找到打雜的太監宮女,胡亂的開一些對症的葯。
讓太醫去看,就算是得了臉的掌事姑姑也得費些周章。
餘下的就生死有命了。
宮裏還有個規矩,太監全是漢人,但是有頭有臉的姑姑和大宮女,必須是旗人。
所以柳棉身邊的彩屏和彩珠都是在旗的,她們這樣的人,生來內務府都會發米糧的。
本來十七歲的時候,是可以打發出宮嫁人的,也算是恩典。
但順治登基到現在,彩屏已經二十,彩珠也有十八了,一批宮女都沒有往外放過,可能還是怕剛入關,魚龍混雜。
柳綿對彩珠道:“去床頭的小柜子裏看看,有個黑色的小盒子,裏面的藥丸子最能治內傷了。”
彩珠起身去拿,小和子連忙跪下磕頭,可能是同病相憐,他眼圈瞬間也紅了。
彩珠把葯給他,柳綿就讓他快去。
等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柳綿才道:“怎麼就衝撞了皇后了?”
彩屏欲言又止。
另外一個小太監小平子開口道:
“皇后小孩子心性,喜歡明妃娘娘哪裏的點心,吃完要拿走,這小太監就出口維護了。剛巧被路過的太後娘娘聽見了。”
這個新的博爾濟吉特氏,琪琪格是太后的侄孫女,是廢后靜妃的侄女,柳綿聽她管順治叫過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