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所謂外門
三個時辰之後，烏篷船落在黑白山脈邊緣一個低矮的小山頭上。
山頭比品濁山略高，但也僅有二百餘丈高，整個山都光禿禿的，根本沒有積雪，看上去極其醜陋。
山頂非常平整，好像是被人削掉的，五六畝的面積，黑白相間的石板鋪地，上面建立着十幾幢歪歪斜斜的建築，沒什麼美感，還不如坊市。
看着眼前的一切，沈渺怎麼也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這就是您說的山門？”
要知道，在這三個時辰里，沈渺喝着自己一百靈石買來的劣酒，聽這位許師伯談天說地，把煞靈宗誇得簡直是人間仙境，陸地桃源一般。
結果就這？
許道士神神秘秘地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到了就知道了。”
說罷，拉着沈渺下了船。
原以為下船的一刻周遭景象就會大變，顯現出仙氣縹緲的真相，然而並沒有。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眼前的山門簡陋的簡直不像話。
再走兩步，靠近某個三層小樓，沈渺忍不住伸手一摸。
結果沾了一手濕漉漉、黏糊糊、髒兮兮的苔蘚。
“許師伯，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許道士大眼珠子瞪得溜圓，“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咱們修仙中人，就是要清心寡欲，淡泊致遠，不要在乎居住條件。”
“可為什麼靈氣也這麼單薄？”
“所以叫淡泊致遠嘛。少啰嗦，快走快走。”
沈渺心裏越來越沒底，可是人都到了，只能跟他走。
又走了一段路，一個低矮的牌坊出現在眼前，上面很隨意地寫着：煞靈宗......外門。
“外門？”沈渺大驚，“許師伯，你可沒跟我說什麼內門外門啊。”
“啊？我沒說嗎？一定是我忘了。人老了忘性大......”許道士含糊其辭地說，“弟子剛入門去外門不是很正常嘛......唉，陳師侄你來了。”
只見牌坊後面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修士，身穿一身極其土氣的紅綠相間道袍，一副苦瓜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許師伯。”他對許道士行了一個禮，又對沈渺行了一個禮：“在下陳成川，見過這位師弟。”
沈渺連忙還禮：“小弟沈渺，見過陳師兄。”
許道士大喇喇地說：“小陳啊，迎新這個美差竟然能落在你頭上，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陳成川苦笑道：“教習說，這次迎新之後，來年的升仙大會就不讓我迎了。”
許道士噗嗤一聲笑了：“這個老王，真會玩兒。”
他又對沈渺道：“你小子走運了，陳師侄是外門有名的老實人，有他帶路你就省心了。”
“許師伯，外門到底是什麼啊？您什麼都說了就是沒說這外門的事兒.......”
“我不是想讓你高興幾個時辰嘛。你問陳師侄吧。”說著他一把跳上烏篷船，丟給沈渺一個玉簡，一道煙飛走了，空氣中只留下了餘音裊裊：
“別忘了給他點好處......”
沈渺接着玉簡，滿臉愕然，愣愣地看向陳成川。
陳成川也愣愣地看着他，倆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沒說話。
最終還是沈渺打破了尷尬：“敢問陳師兄，什麼是外門？”
“咳咳！”陳成川乾咳兩聲，化解尷尬，然後說：“外門就是外門。”
沈渺差點暈過去：“您可不可以說的明白一些？”
“哦哦，您隨我來，咱們邊走邊談。”
經過陳成川事無巨細的講解，沈渺終於知道了外門是什麼。
簡而言之，外門就是五靈根、四靈根以及部分很差的三靈根練氣修士所在的地方。
整個外門足足有三千多人，只有一位築基期的弟子充作教習管理。其餘都是練氣弟子。
這些弟子又分為執事弟子和普通弟子。
執事弟子有十幾人，都有練氣十一層以上的修為，管理着外門的各種事務，不但有相應的薪水，而且還有額外的灰色收入。
而普通的外門弟子除了入門時的禮包、每月有一功德的月例之外，其餘和散修沒有什麼兩樣。
外門的一切，包括衣食住行、功法秘術等等，都要花功德買。
甚至說，每一個外門弟子還必須承擔一定的強制任務。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還不如散修自由。
事實上，每一個外門弟子都忙於做各種任務賺取功德，完全就是煞靈宗的廉價勞動力。
“我靠！”沈渺差一點罵出聲來，“許師伯說的什麼前輩講道、什麼同輩演法，什麼因材施教.......”
“哦，那都是內門的事。”
“那怎麼進內門？”
“築基。”
“額......”沈渺殺人的心都有了。為了這麼一個破待遇，自己還額外花了三百靈石！
“你也別怪許師伯了。”陳成川說，“他就這樣，向來只說部分實話的。其實他還好，拿了你的靈石肯定會給你點好處的。”
“好處？”沈渺想起許道士給他玉簡。
“好了，我先去稟報王教習。”陳成川帶着沈渺來到了一幢周整一點的房子前。但卻半天沒推門，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沈渺。
沈渺恍然大悟，連忙掏出五塊靈石塞給陳成川。
“太多了，太多了。”陳成川點出三塊還給沈渺，“按規矩兩塊就夠了。”
還有嫌靈石少的？沈渺很感慨。
自從他接觸煞靈宗修士以來，一個個全是伸手怪，恨不得把手伸進他儲物袋裏掏靈石。
這位竟然還會還？難怪許道士說他是老實人。結好這樣的老實人沒壞處。
沈渺連忙把靈石推回去：“你我投緣，請一定要收下。”
又相互推辭了幾下，陳成川終於是收下了。
他燦爛地笑着：“師弟稍等，我馬上去稟報王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