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連環兇案
這一天,發薪水了。
也許是為了補償惡劣的工作環境,沈渺作為剝皮學徒的薪水很高,一個月足有五塊下品靈石。
由於沈渺一個月以來什麼錯都沒有犯,五塊靈石實打實地拿到了手裏。
這就讓跑堂夥計很嫉妒。
他一個月只有三塊靈石,而且還因為在運輸滑皮鼠的時候犯了一點小錯,全被邋遢李黑走了。
估計是邋遢李從沈渺手裏黑不動只能找他下手。
這就讓夥計很嫉妒。
夥計當然也不敢動歪心思,畢竟沈渺明面上顯露出的練氣四層修為遠勝於他。
他打算用一個情報從沈渺手裏換一塊靈石。
“情報,什麼情報?”沈渺疑惑地看着夥計。
“噓——小點聲。”夥計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生怕被人聽到似的,“關乎你身家性命的情報。”
沈渺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也來了興趣。
畢竟“五年死了五個學徒”這句話他可一直記着呢。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出去說。”沈渺笑道,“走走走,我請你去嘉元樓搓一頓。”
嘉元樓是嘉山坊市最唯一的酒樓,只收靈石。
夥計姓林,來嘉山坊市好幾年,從來捨不得去。這次聽說沈渺請客,只客套了兩句,就歡天喜地地去了。
到了酒樓,沈渺掏出一塊靈石,要了一小桌席面和一壺最低檔的靈酒。
三杯酒下肚,夥計就打開了話匣子。
要說沈渺現在的工作,原也沒什麼危險,無非是苦點累點,卻能攢靈石,算得上一個美差。
異變就發生在五年前。
“頭一個死的,是在咱們店裏幹了好幾年的老學徒了。”夥計說,“我們倆關係不錯。”
“他當時修為已經有練氣五層,又攢了不少靈石,想要辭工不幹了。結果就在辭工的那天就死在了自己房間裏,就是你現在住的那間。”
“這個我聽說過,說是被滑皮鼠血肉里的毒素毒死的。”
“扯淡。”夥計不屑道,“葬井就是他來那一年建立的。他和葬井共處了好幾年了。事實上,那個院子雖然惡臭,但空氣中絕對沒毒。”
沈渺的面色凝重起來。
倘若那些學徒不是慢性中毒而死,那他之前花了不少靈石準備的隔絕措施就全沒用了。
“那他是怎麼死的?”
“被人弄死的。”夥計臉上露出了恐懼之情,“被人一刀砍成了碎片。”
“砍成碎片?”沈渺大驚。
“無聲無息。李師傅去找他的時候才發現。屍體慘不忍睹,連人帶法器,連同房間裏的傢具碎了一地。連牆壁地板都滿是裂痕。”
沈渺倒吸一口涼氣:“如此激烈的鬥法,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事後復盤,大家都認為是兇手只用了一刀。聲音只有一瞬,被靜音符抵消掉了。驗屍結果也支持這個推斷。但更多的結果我就不知道了。”
“確實如此,雖然靜音符有極限,但抵消一瞬間還是能做到的。”沈渺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你說他有防禦法器,什麼品級的?”
夥計點頭道:“一件中品玄鐵盾。那是他攢了好幾年的靈石買的,原本指望着靠它進山捕鼠的......”
沈渺臉色大變。那兩個從房間裏挖出來的碎片立即浮現在腦海。
它竟然屬於第一位橫死的學徒。而且死法如此慘烈。
夥計繼續道:“這事兒實在是太詭異,誰也不知道坊市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高手,他是如何出手的。”
“會是築基修士嗎?”
“不會。根據現場的痕迹,那個兇手還是練氣境界。再說一個築基高手何必和他一個窮散修為難么?”
“也對。”
“為了坊市的名聲,成大先生指示封鎖了消息。而李師傅也受了刺激,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之後的四個學徒也是這個死法嗎?”沈渺問。
“不是。事情蹊蹺就蹊蹺在這裏。”夥計一臉神秘道,“後面四個學徒都是神秘死去,一點外傷都沒有。大家都說,是第一個學徒的鬼魂在作祟。”
“鋪子也請了精通除鬼之道的高人來看過,一無所獲。上一個學徒,鋪子還派了高手盯梢,結果還是死的不明不白。這個活也就成了一個禁忌.....”
沈渺突然問:“他們都是同一個時間死掉的嗎?”
“對。這五個學徒,都是在五月底滑皮鼠旺季結束之後死掉的,所以......”
“那最後一個呢?就是被盯梢的那個,也是‘按時死掉’的嗎?”
夥計沒想到沈渺竟然會問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才說道:“好像是晚了幾天,那時候捕鼠客們大部分已經散掉了。成大先生還派人調查過,也一無所獲。”
“明白了。”沈渺遞出一塊靈石,“多謝林老弟指教。”
“我就知道羅老兄是個大方的人。”夥計喜滋滋地將靈石收起來,“老兄還是早做打算吧。據我所知這個符契雖然有告警功能,但你只要一口氣跑的夠遠就沒事......”
“沈某自會打算。先吃,先吃。”
這一頓飯沈渺吃的是食不甘味,回到房間裏就立即與老魔商量。
“第一個學徒的死法很好解釋。”老魔說,“如果兇手是個劍道高手,用一把高級法器飛劍,的確可以做到。”
“而且我還可以斷定他的劍法還沒有練到家,法力外溢嚴重,這才沒有一劍兩斷,而是連人帶盾斬得粉碎。”
“還沒到家?劍修真的如此厲害嗎?”
“你若是見到了洗劍門那群瘋子,你就知道了。”老魔的心有餘悸道,“老夫結丹后同階對手只敗過一次,那就是洗劍門的擎劍生。敗得乾脆利落。”
“真的有可能是洗劍門的修士嗎?”
“不會。洗劍門的劍修劍法不成是不會讓出山的。再說洗劍門修士也不會來這裏為難一個剝皮學徒。”
“剩下的四個學徒呢?”
“那話就得兩說。若是兇手並非同一人,那可能性太多了,根本無從說起。可如果是同一人,那就更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