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打算先賣哪一個?
「陳姣姣,你打算先賣哪一個?讓我來看看,誒,這個不錯,腰細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一定能賣個好價錢。」陳萍伸出她的咸豬手,在何慕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何慕敢怒不敢言,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陳姣姣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受過高等教育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下作的人。她暗暗使勁,扶着蘇郁的手站了起來。
這時,陳如夢也把手伸向了於景行的腰,於景行性子傲,卻也不敢還手,怕遭來一頓毒打。自己家女人沒本事,他們還想在陳家村過下去,就不敢得罪陳如夢和陳萍這樣的地痞無賴。
「我看這個比那個好,聽說他讀過書,這讀過書的男人都性子傲,征服他們可比征服那些蠢笨的男人有趣多了。」陳如夢一直有個科舉夢,一心想考科舉,揚名立萬。家裏的活全都丟給她的兩個男人,她整天也不看書做功課,就知道白日做夢,妄想一夜成名。
於景行氣質溫雅,滿身的書卷氣。陳如夢的手抓着他的腰不肯放,一點都沒把陳姣姣放在眼裏。
陳萍摸了一把何慕的屁股,感覺不過癮,手又朝何慕的屁股伸了過去。
圍觀群眾全是一臉看好戲的態度,其中還有好多人,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陳姣姣心頭火氣,她這人遇到事不喜歡嗶嗶,話很少,這點倒是跟原身很像。陳萍和陳如夢看她一個屁都不敢放,手上的動作更放肆了。
陳姣姣突然快如閃電地伸出雙手,左手擒住陳萍的手腕,右手抓住陳如夢手指。兩隻手同時發力。
只聽見「咔咔咔」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直往人的耳朵眼裏鑽。
接着,響起的是陳萍和陳如夢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啊啊啊,陳姣姣殺人了!陳姣姣殺……」陳萍倒在地上胡亂大叫,圍觀群眾被嚇得紛紛往後撤退,全都一臉驚恐地看着陳姣姣。
陳姣姣冷着臉,將沙包大的肥碩拳頭伸到陳萍面前:「你再亂叫,小心我把你的牙打掉。」
陳姣姣的眼神太過凌厲,神情不似在鬧着玩。陳萍竟嚇得真的閉上了嘴,不敢再亂喊亂叫了。
「陳姣姣,你無故打人,我要報官!」陳如夢賴在地上不起來,用手指着陳姣姣,一副潑皮無賴的蠻橫模樣。
陳姣姣也沒跟她廢話,單刀直入地說:「官老爺要是知道你調戲良家婦男,肯定再也不會讓你參加科舉,我巴不得你去報官。」
一句話,說得陳如夢啞口無言。她不但不敢再提報官的事,還拉着陳萍,讓她不要把這件事鬧到縣衙去。
看熱鬧的村民還站着不肯走,小聲地議論着,說陳姣姣從懸崖上摔下來,把腦子摔清醒了。以前她從來都不會護着自己家裏的男人,今天竟然會為了她的兩個相公,得罪陳萍和陳如夢這兩個無賴,也不怕陳萍和陳如夢以後報復她。
此時的何慕和於景行比村民還要驚訝,他們嫁到陳家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在被人欺負的時候,傻女人願意替他們出頭。
何慕下意識地往陳姣姣的身旁靠了靠,這個傻胖女人,何慕雖然很討厭她,但是看到她剛才維護自己,還是忍不住覺得她剛才那兩下特別的颯。
陳姣姣扶着蘇郁,又往前走了幾步。她知道如果想在陳家村立足,就不能讓這些人覺得她很好欺負。
為了震懾這些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村民,陳姣姣故意一拳砸向身旁的巨石。她原本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拳頭很硬,砸石頭都不怕疼。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一拳頭砸出去,不但真的不疼,還把巨石砸移位了!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到巨石在晃動。那麼大的石頭,少說也有七八百斤……
陳姣姣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立刻挺直腰桿,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語氣鏗鏘有力地說道:「從今天起,誰要是再敢欺負我陳姣姣的男人,我就讓她像這塊石頭一樣……碎成渣渣!」
話音一落,陳姣姣又是一拳砸向巨石,石頭應聲而落,‘咚咚"幾聲巨響,滾下懸崖,摔得四。
這一幕,把看熱鬧的人都嚇尿了,跟見到活閻王一樣,紛紛抱頭鼠竄、四散而逃。陳萍和陳如夢也嚇得不輕,兩人一邊往村裡跑。一邊回頭咒罵陳姣姣。..
陳萍:「光力氣大有什麼用?一身蠻力,沒有腦子。家裏田地都賣光了,力氣再大也得去討飯!我呸!」
陳如夢也跟着罵:「死胖子!你就等着被餓死吧!」
陳姣姣從小到大沒罵過人,嘴笨不知道怎麼罵回去。氣得撿起一塊大石頭就跟扔雞蛋一樣,輕輕鬆鬆地扔飛了出去。石頭剛好砸在陳如夢和陳萍的腳邊,碎石迸射開,碎石子砸得兩人嗷嗷叫。再不敢多說一句廢話,逃跑的速度比狗還快。
陳家是個大家族,整個陳家村的人都姓陳。傳說陳家祖上出過神力無邊的戰神,曾單槍匹馬殺入敵營,救出始皇帝扈儷。不過這些都只是傳說,陳家村地處偏僻,村民還都生活在刀耕火種的年代裏。
陳家祖上到底出沒出過戰神,已經無從考證。不過陳家老人倒是說起過,陳家人,每人就會出一個大力士,看來陳姣姣就是小輩之中,那個有幸得到‘陳家神力"的人。
不過,力氣再大有什麼用?家裏連田地都沒有了,總不能去當山匪吧?
陳姣姣被蘇郁他們一路攙回自己家,當她看到那兩間連屋頂都沒有的破牆時,她沉默了。
這是家?誰家連個門都沒有?
「家主你把房子和田地都賣了,現在整個陳家村,只有這塊老屋是我們的。」蘇郁在一旁提醒陳姣姣。
蘇郁從小就有病,家裏人嫌他是個累贅,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將他嫁給陳家。那時候陳家還是陳家村的首富,陳老太看他長得好看才答應讓他嫁給自己女兒。
婚後才知道他有病,患有心疾,動不動就咳嗽,風一吹就倒。陳老太覺得晦氣,把他終日關在後院,不讓他跟陳姣姣接觸,怕把病傳染給陳姣姣。
蘇郁膽小,不敢見人。若不是陳家出事,村裡人恐怕都忘了他的存在。
陳姣姣往他那邊看了過去,蘇郁竟怕地用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突然咳嗽,衝撞了家主。
陳姣姣又看向了何慕和於景行,她真的不敢想像,這段日子他們三個是怎麼過的。
何慕是陳姣姣第二個進門的相公,卻被陳老太拍板定為陳家的大房,因為他不光長得好看,身體還很健康。何慕很勤勞,人也老實,他家裏窮,嫁給陳家的時候,他父母找陳老太要了二十兩銀子當彩禮,相當於是把他賣給陳家了。
其次,於景行就比較有意思了,他嗜書如命,因為聽說陳家有很多書,自願上門給陳姣姣當相公。誰知道進門后,陳老太一看到他看書,就對他又打又罵,說他不守夫道,是個禍害。
他們三個,每一個人在陳家都過得不好。雖然他們面上不敢說,但是陳姣姣很清楚,他們都很討厭自己,巴不得自己去死。
哎……
陳姣姣嘆了口氣,率先抬腳走進了‘家門"。
家裏除了那堆破牆,一共有三樣東西。一個是蘇郁的藥罐,第二個是於景行當寶貝一樣藏在懷裏的毛筆,還有一樣東西是何慕出嫁時,他家裏人給他陪嫁的斧頭。
除了一堆沾着泥土的嫩草根,陳姣姣沒有找到任何其他的吃的。
可是……眼看就中午了。陳姣姣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要吃飯,吃米飯,那些嫩草根,她可吃不下去。
她這穿越的是個啥呀?荒野求生?
「家主,你是不是餓了?我們還有一些嫩草根,很新鮮的,我和大哥這就煮給你吃。」何慕捧起蘇郁的藥罐子,拿了一把嫩草根,到村裏的井邊去清洗。
蘇郁和於景行拿着竹籤,又去挖嫩草根去了。他們根本就沒指望陳姣姣會幫他們幹活,這裏的女人都是祖宗,從不會幹家務,都是家裏的男人伺候她們。
光是伺候還好說,就怕一個不對,被她們打罵。正因為如此,他們平時對家主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話,遭來一堆毒打。
他們三個都有事要忙,家裏只剩陳姣姣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發獃。
沒田沒地沒房子,自己還胖成個熊樣。家裏一粒米都沒有,還有三個身嬌體軟的男人要養,這該怎麼辦?她怎麼記得別人穿越都是種田經商發家致富,怎麼到她這連塊地都沒有?
她肯定是穿錯了,她就是一個勤勤懇懇的打工仔,難道要她在這裏打工……
陳姣姣正陷入沉思的時候,從隔壁突然走來了一個滿身被打的青紫的男人,他戰戰兢兢地靠近陳姣姣,往她手裏遞了一張欠條。
這個男人陳姣姣認得,是陳如夢的男人,叫
唇抖得厲害,結結巴巴地對陳姣姣說:「我我們家主……家主讓你還錢……要不回錢,她就要打死、打死我。」
陳姣姣……
她不會一來就要背上一條人命吧?陳姣姣展開欠條,就欠了三十文,錢不多,可是陳姣姣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陳姣姣雙手一攤:「我沒錢。」
她又沒說不還,嚇得膝蓋一軟,跪在她的面前:「求求你發發慈悲還錢吧,要不回錢,家主會打死我的。」
「可是我真的沒錢,」陳姣姣第一次見跪下逼債的。
她不還錢,不敢回去。莫名其妙的,家裏又多了一張嘴要吃飯。
陳姣姣抬頭望天,沒錢沒地沒房……這不就是在大城市裏的打工人的常態嗎?對呀,這有什麼好沮喪的?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
她突然振作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肥肉,一個字,就是干!
必須趕緊把午飯錢掙出來。
她在附近溜達一圈,發現這裏的水井、石磨、水池、石臼都是公用的。村民吃水要用扁擔往家裏挑,小麥玉米要用石磨磨,穀子想變成大米,也要用石臼杵。
既然有工作需求,那就有工作機會。
陳姣姣立刻行動起來,找於景行借筆一用。於景行以為她要把自己的筆賣了還錢,差點跟樣跪在地上求她。
「家主,這支筆換不了多少錢,家主就把它留給我吧。」
陳姣姣:「我不賣,我就用它寫幾個字。」
於景行半信半疑地抓着手裏的筆不放:「真的?」
陳姣姣無奈地嘆了口氣,鬆開握着筆的手:「那這樣吧,我不碰你的筆,你幫我寫幾個字。」
於景行狐疑地點頭答應,心想這個傻女人又在犯什麼傻,飯都吃不上了還寫字。
陳姣姣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讓於景行在上面寫:「一文錢一桶水,今日開張,挑一桶送一桶。」
陳姣姣把寫好字的布,掛在一根手腕粗的木樁上,將木樁往村裏的井邊一插,開始攬活。
陳家村一共有兩百多戶人家,村裡一共有八口井,陳姣姣在八口井邊都插上了布條。
她原本以為客戶很快就會找上門,但是村民們已經習慣自己挑水,除了有一些孤寡老人行動不便,需要這項服務,其他人根本就不會花冤枉錢請陳姣姣幫忙挑水。孤寡老人又沒錢,寧願自己用小盆裝水往家裏端,也捨不得花錢讓陳姣姣幫忙挑水。
陳姣姣以為自己今天要空手而歸,陳萍突然又冒了出來,她還帶着一群給她撐腰的女人,一看就是來找事的。
「陳姣姣,你窮得要出來賣力氣掙錢了?你不嫌丟人嗎?」陳萍陰陽怪氣地對陳姣姣說,她站的位置離陳姣姣有一段距離,站着遠方便逃跑。
陳姣姣不想理她,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對她身後那群目標客戶揚聲說道:「誰家需要挑水,一文錢四桶水。一步都不用挪,在家躺着就有水喝。」
「一文錢兩桶水……」這價格並不高,只是……以陳萍為首的幾個女人突然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陳姣姣聽到她們不時地冒出幾個字:「……她可沒說……什麼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