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案件繼續3

左撇子、身形瘦弱、不足1米75，線索還是太少，這樣的特徵有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

但是因為剝皮和搬運屍體這樣的行為極其耗費心力，所以警員們更偏向於兇手是個男人。

但是這樣的男人在小島上也是數不勝數啊。

現在警員們除了排查監控之外，就需要對之前的5位嫌疑人進行問訊。

相比於小島上不知名的和魏軒有仇怨的兇手，老秦覺得這五人也同樣有殺害魏軒的嫌疑。

但也依依卻不這麼想：“我對這幾人都下了同樣的印記，除非他們死亡，否則若有人行動，我必定會知道他們的動向，所以魏軒死亡的地點應該就在他的居住處。魏軒住的應該是酒店吧，不如問問酒店老闆和附近住客。”

老秦唰的回頭緊盯着她的臉：“這麼重要的事，你剛才怎麼不說？”

“現在說晚了嗎？”

“......”晚倒是沒晚。

畢竟從未宣死亡，到現在發現已經過去了八個多小時，若真是有什麼明顯的證據需要遮蓋的話，兇手早已經完成了所有動作，而那些無法遮蓋的線索也不會隨着晚幾分鐘就消失，更何況現在碼頭在警察的申請下已經暫時停運。

但老秦就是憋屈啊。

這個非人類......

他轉身上了警車，並且拒絕葉依依這個非警局人員乘坐。

哼(1761ˇ67ˇ6117)，不坐就不坐，葉依依有的是辦法，提前他們一步到達犯罪現場。

不僅如此，她還靠着自己特管局的身份證明，提前一步進入了魏軒的房間。

一打開客房的房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衛生間裏到處都是濺落的血滴，浴缸中更是滿滿的紅色液體。

那個兇手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遮掩的動作，哪怕是葉依依不說，等警察們過來調查威宣周生物品的時候，也會發現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

葉依依甚至猜想，會不會兇手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埋葬魏軒的屍體，他剝掉魏軒皮的原因，除了因為對魏軒的仇恨，還是為了展示自己殺人的成果？

只不過後來在魏軒死亡的瞬間，其屍體變成了那般古怪的模樣，他才慌慌張張的找地方掩埋起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葉依依的猜測。

由於這段時間用腦過度，葉依依甚至下意識的想重塑時間，或者是招來魏軒的魂魄，詢問他關於兇手的信息。

可是葉依依並不想就這樣輕易的認輸。

也許是之前那次發現證據讓她嘗到了甜頭，還想憑藉自己偵查的能力，找到這個剝皮案件的兇手。

這大概就是葉依依和普通人類的區別吧。

就像老秦所想的一般，葉依依並不將人類的性命看得有多重要。

相比於可能出現的下一次案件，葉依依似乎更專註於自己的感官興趣，她不在乎這個剝皮的兇手是不是還有下一個目標。

或者說即使明確了魏軒並不是兇手唯一的目標，並且會在不久之後繼續開展他的剝皮殺人行為，葉依依或許也不會使用自己超凡的能力，而是覺得憑藉自己偵探的敏銳和探案的天賦，能夠在兇手下一次行兇之前將其捉拿歸案。

這種想法更多的不是對自己的自信，而是拿別人的生命不當一回事兒。

世間的生物對於葉依依來說，可能更像是他圈養的數10億隻螞蟻。

這些螞蟻的存在，讓葉依依的生命不至於太多孤單還能尋找到那麼點兒些微的興趣，但是極個別的螞蟻死亡，並不能引起葉依依情緒的波動，因為這些螞蟻甚至稱不上是葉依依的寵物。

即使這整個螞蟻族群全部滅亡，也可以尋找另外一個族群，或者再造一個新的物種。

在人類的世界，也許某個物種的滅亡可能會影響生態環境，以至於引起人類的警惕並對其加以保護，但對葉依依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兒。

說句不好聽的，人類的性命在葉依依看來分文不值。

所以在老秦他們這些警員看到衛生間慘不忍睹的狀況的時候，葉依依除了嫌棄的情緒，再生不起其他別樣的感情。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你回家過年，母親讓你處理你最喜歡吃的魷魚，你興緻勃勃的開始處理，把它表面的薄膜，處理它頭部的內臟，聞着鼻尖血液腥氣的味道，你的食慾突然就降低了。

你食慾的降低，並不是因為你對生命流逝的感慨，而是因為噁心。

當然葉依依從來沒吃過人。

此時葉依依的注意力集中在辦案現場的線索中，她努力回想偵探案件中那些警員們都是怎麼做的，指紋、腳印採集，還有浴缸周邊異常的雜亂，甚至血液濺起的高度，以及浴缸中有可能殘留下來的痕迹。

葉依依想之前法醫所說的死者有感覺的事情可能是對的。

就連葉依依都能看出死者死前曾劇烈掙扎過。

按照這樣來推理的話，那麼除非也是團伙作案，那麼兇手就是個力氣極大男人的可能性很高。

之所以不排除女性兇手，是因為這個世間還有太多不符合常理的力量的存在。

而葉依依所看的偵探劇中，之所以會用力量的強大來判定兇手性別，是因為編劇他們在處理這個電視劇的時候，並不知道世間還有超乎尋常的力量。

原本已經將女性兇手剔除到自己考慮之外的老秦，看着葉依依單手將酒店鑲在牆上的洗手台拆了下來，然後又默默的。把女性兇手這個推測從腦中的垃圾桶里提溜了出來。

看來還不能過早的下定結論，他想。

在檢查完兇案現場返回警局的路上，老秦接到了同事的電話——那5位犯罪嫌疑人認罪了。

一開始他們5人還以為自己的做法天衣無縫，畢竟胡年確定自己將那垃圾桶內的全部垃圾都焚燒了。

雖然後來警察出具了證據，那被焚燒的東西依舊完好無損，並且攜帶有他們的指紋，並檢測出了毒性。

殘疾人可能在刑釋之前就已經商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認罪，只要不認罪，就有可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他們的想法單純而又愚蠢。

他們選擇扔掉證據的那個垃圾桶附近，正好是監控盲點，他們認為。無法拍到這些證據是他們親手所認的，即使有指紋的認定，他們也可以宣稱是真正的兇手想要栽贓嫁禍。

哪怕是海鮮店的監控和警局的監控都能證實，那被扔到垃圾桶中沾染着毒性和幾人指紋的塑料吸管曾被帶在劉玉頭頂的發卡上。劉玉也依舊負隅頑抗，堅決不認罪。

直到林清得知魏軒死亡。

林清自徐志強死後一直表現的相當輕鬆。

完全沒有剛剛殺過人或者是說情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慌張和害怕。

她似乎也並不擔心警察的懷疑，整個人呈現一種愛咋咋地的情緒，反而讓她的嫌疑一度下降。

因為她和徐志強之間似乎除了金錢來往之外，沒有過多的其他感情。

然而得知魏軒死亡並且死狀凄慘之後，林清的臉色卻變得煞白無比。

在關押室中待了三個小時之後，她突然表示願意承認自己的罪行，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都承認了，那攻破其他人的防線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很快其他四人就承認自己參與殺害了徐志強。

簡單來說就是復仇。

最開始是胡年和劉玉他們在發現徐志強蹤跡的過程中遇上了，同樣在跟蹤胡志強的魏軒和季迅，然後在魏勛的介紹下認識了吳永。

在某次跟蹤過程中又被林清發現。

林清最初確實曾被徐志強的金錢所引誘，但她捨不得自己交往多年的男友。

就在她拒絕徐志強的第2天，男友就因為某些莫須有的原因被辭退了。

林清知道這是徐志強搞的鬼。

安慰男友沒必要非得留在這座城市，反正他畢業之後也是要回家鄉工作和他結婚的，不如直接回家鄉找工作來的更好。

男友聽進去的她的勸告。

卻在返鄉途中車禍身亡。

一開始林清並沒有將男友的車禍和徐志強聯繫到一起。

畢竟她再怎麼拜金也想像不到，這個社會上真的有人能視法律於無物，為了別人的女人，居然能做下殺人這種事情。

在林清因為男友死亡，極盡悲傷之際，徐志強的出現，撫慰了她空洞而悲傷的心。

那個時候，林清確實不知道徐志強有老婆。

在意外得知其男友的死和徐志強有關係之後，林清也加入了這個小隊並在最後承擔了直接下手殺死徐志強的任務。

當然她對徐志強產生殺機，不僅僅是因為男友的死亡，更是因為徐志強對她欺瞞婚姻，以及在交往中各種不尊重行為的仇恨。

“不太對勁。”研究了這5人的筆錄之後，老秦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雖然殺人計劃是5人共同籌劃，每人也分擔著各自的職責，但最後殺人的行為是林清實施的，雖然法-院判決的時候會認定他們是共同犯罪，但主要實施者不應該是第一個認罪的啊？”

無論法-院怎麼判，也無論這幾人之間誰是主要計劃殺人行為的，一般動手的人，總會下意識的隱瞞自己最後實施了殺人行為，可林清卻主動招供出來了，除非她研究過法律，知道以他們這些人的行為來說承擔責任有可能不劃分主次，主動招供才能在未來的宣判中佔據有利地位。

但看之前他們一行人負隅頑抗、絕不招供的態度，林清又不像是很了解法律的樣子。

而且本身共同犯罪就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法律概念，要研究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心態，以及他們最終在共同犯罪中所擔任的位置，最初是誰第1個提議殺死徐志強等等各種條件，最後才能根據犯罪事實，主觀客觀條件來判定犯罪嫌疑人的責任。

所以如果真的被抓住了，主要動手的那個人，反而是最不想招供自己罪行的那個人。

林清卻完全相反。

老秦思索片刻之後問道：“林清是在知道魏軒死亡之後才決定招供的？那麼在她知道魏軒死亡到決定招供這期間，其他的犯罪嫌疑人的情緒是怎樣的？”

被詢問的警員如實回答：“除了震驚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多餘情緒。”

警員拿來了一個U盤：“這裏面是那期間犯罪嫌疑人的監控拷貝。”

“行，讓我們來研究一下，看看林清是不是還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得知魏軒死亡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一個表情——震驚。

但不同的是其他4人震驚過後，就又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或頹廢或焦躁或後悔，只有林清不同。

在監控視頻中，她先是坐在木板床上面無表情的發了會兒呆，然後突然猛地站起身來，不住地在關押室中來回踱步。

臉上的表情有慌亂、焦躁，更多的卻是驚恐無助。

她在害怕。

可是她在害怕什麼？

“關於魏軒，她肯定還知道其他不為人知的事情。”老秦決定親自審問林清。

對於葉依依想進審訊室的行為，老秦表示：“警局重地，非警務人員不得入內！”

“我是警務人員。”葉依依再次拿出自己的證件。

“......”老秦噎住了。

確實，自從國家公開非人類的存在之後，原本只是背後官方機構的特管局，在文件政策的加持下，瞬間成為了警務機構中的特殊存在，一個案件只要存在非人類參與，特管局警員就有資格參與其中。

按照葉依依證件上的職位來說，她不僅有參與案件的資格，甚至能指揮老秦。

老秦似乎察覺到葉依依並不知道這證件具體代表什麼，為了不讓她有胡亂指揮自己的機會，也只能忍耐一下，答應她在合理範圍內的要求。

於是，葉依依作為記錄警員也跟着進了審訊室。

在按照規矩和林清說完了法律賦予她的權利和義務之後，開始核對她的身份信息，然後才開始問關鍵問題。

“昨天二十點到今日凌晨五點，你在哪？”

林清看起來臉色很蒼白，卸了妝的樣子並沒有那麼艷麗，就像是一個女大學生一般。

確實，如果當初沒有遇見徐志強的話，她現在也不過剛剛大學畢業。

“在酒店休息。”林清聲音有些沙啞，“因為之前商量的事情，再加上猜到有警員追蹤監視我們，所以昨天我一天沒有出門，一天三餐都是酒店提供的。”

“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林清捋了捋雜亂的捲髮，思考片刻之後回答：“我住在酒店的六樓，走廊兩邊都有監控，你們查查就知道了，我連房門都沒有出過，除非能飛檐走壁，否則離不開那家酒店。”

老秦他們早就研究過監控了，也確定林清沒有出過酒店，剛才只是給林清製造一種他們懷疑魏軒的死亡和這五個嫌疑人有關的錯覺。

“......”老秦沒有繼續問話，他在忙着打字呢，話說，葉依依不是負責記錄的嗎？

老秦這邊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鍵盤敲擊的聲音，葉依依就以為他已經沒有問題了，於是在看了老秦一眼之後，葉依依自以為妥帖的開口訊問。

“你和魏軒怎麼認識的？”

林清呆愣了一瞬，眼珠慌亂地掃視了一下桌面，右手揉搓了一下左手食指，呼吸變了粗重，片刻之後，她才調整好情緒：“當時我還剛得知徐志強結婚的事實，馬上就要因為他的攻勢坐實自己情婦的身份的時候，是魏軒找上門來的。他告訴我，我前男友的死和徐志強有關係，我當時是不相信的，可是種子種下了，懷疑就長了出來。我趁徐志強回老婆家的時候翻找了他的保險柜......他保險柜是密碼的，而他所有的密碼幾乎都是一個，他的生日。

我很輕易地打開了保險箱......哼，也不知道他是信任我，還是單純覺得我傻，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到我們兩個的家裏，甚至連密碼都不知道改一個。

過了幾天，魏軒又一次找到我，說...說他女友也是被徐志強強取豪奪之後害死的，他想報仇。連劉玉幾人也是魏軒介紹給我的。”

所以說，這場合謀的共同犯罪中，死亡的魏軒才是佔主導地位的？

老秦噼里啪啦的繼續打字。

“魏軒的女友你認識？”葉依依不愧是看過各種探案劇的人，立刻就抓住了林清剛才停頓的點，發出下一個疑問。

“不認識。”林清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回答。

葉依依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有問題。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聲，桌子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廢料。

要不是老秦反應快，電腦恐怕無法幸免於難。

“老實回答，你認不認識魏軒的女友？”

“不、不認識。”林清閉着眼睛，一臉害怕的樣子，卻還是咬牙表示自己並不認識那個女人。

葉依依上前一步......

“葉依依！”老秦一手端着電腦，一手拉着葉依依，“現在這個社會，不能言行逼供！你給我注意點！”

開玩笑，攝像頭在那擺着，要是葉依依敢有什麼動作，這就算問出了什麼關鍵性信息，也會因為言行逼供等問題而不能當做證據使用。

讓葉依依和林清都冷靜一下，搬來新的桌子，繼續進行訊問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后了。

此時林清已經整理過自己的情緒，變得格外鎮定。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認識魏軒的女友，畢竟我和魏軒認識的時候，他女友早就死了，我和魏軒的關係也不過是一起籌劃殺個人，甚至連朋友都不算，他也不可能給我看女友的照片不是？”

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冷靜，葉依依也不再是那個葉依依了。

她用最輕柔的聲音說著：“林清，我希望你能在自己思考一下你的回答，我們會懷疑魏軒的死和他女友的死亡有關......”

老秦皺眉，他心中確實是有這個懷疑的，不過這個懷疑產生的原因是基於林清的反應。

所以老秦在還沒有其他線索之前，並沒有和其他人分享，一面誤導他人辦案的重點。

“你、你什麼意思？”

“我想，你還不知道魏軒的死狀吧？他被人活生生的扒了皮，扒皮的過程中，魏軒還是活着的，你可以想像一下他有多痛苦。這樣的作案手段並不容易，兇手必定是對魏軒極度仇恨啊，你若是知道什麼最好及早說明。萬一你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林清帶着鐐銬的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整個上身前傾，臉上蒼白沒有血色，眼睛掙得很大，眼球上滿是血絲：“你們是警察啊，我都已經被關押起來了，我被關押起來了，他肯定、肯定找不到看守所來啊，你們是警察，肯定要保護我，對不對，即使我是罪犯，也會保護我的。”

“林清，你先不要激動。”老秦安撫着林清，“我們警察確實會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即使你是罪犯也不例外，除了法律之外，沒有人能夠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對啊，我現在是安全的，安全的.......”林清神經質地反覆念叨着。

“可是，”葉依依慢悠悠地說道，“面對一個極度兇殘不知姓名不知蹤跡的兇手，警察真的能夠做到完美的防禦嗎？以前在護送罪犯前往法-院審訊，或者送往監獄關押的時候，就出過不少劫獄事件，殺人？應該比劫獄簡單吧？”

“不可能，怎麼有人會當著警察的面殺人，沒有人敢的。他不敢。”林清這麼說著，眼睛卻死死的盯着葉依依。

葉依依嘆了一口氣：“林清，你現在已經坐實了共同殺人的罪名，之前就算有再大的過錯，也是無法越過殺人罪的，我不知道你還隱藏着什麼，但我想，你隱藏的原因應該是處於愧疚吧。但是現在，你的生命也遭受威脅，難道你要把這個愧疚帶到墳墓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