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功嫁衣
第一章神功嫁衣
天下有十大奇功,嫁衣排名第二。
百年前正值中原大亂,元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各地義軍中尤以朱元璋雄才大略,廣納天下賢士,兵jing糧足,先後擊敗南方各地義軍,揮軍北上與元朝一爭天下。元朝大將王保保帳下有一白衣少年,智計高絕,武功超凡,在其輔助下王保保屢破朱元璋的義軍,元室暫保。朱元璋雖起身**,手段毒辣,但麾下義軍卻紀律鮮明,廣受百姓擁戴,是以贏得武林正道門派的認可,同時朱元璋又許諾異ri爭得天下后承認魔道地位,至此中原武林歸心一處。
為了助朱元璋北伐成功,武林當世七大高手,不分正邪,合力圍剿白衣少年,此戰驚天動地,鬼哭狼嚎,一戰重傷白衣少年,可七大高手也付出慘重代價,三人立斃當場,四人重傷,由此白衣少年名動天下,武功被譽為天下第一。失了白衣少年的輔佐,王保保無力阻擋朱元璋北征大軍,元軍大敗,都城被破,遠走漠北。朱元璋厲兵秣馬,準備繼續北進,一舉蕩平元朝餘孽。一夜,白衣少年避過無數高手潛入朱元璋的中軍大帳,一番談笑后留下一部武功秘籍,飄然離去,不知所蹤。不久后,朱元璋便還軍南下,將白衣少年所留之武功秘籍藏於皇宮之內,委派高手看管,直至以後朱棣改běijing為都城,此書亦隨之遷往běijing紫禁城。
朱棣征戰一生,武功高強,雖對此書所載武功神往已久,卻不敢輕易練習,皆因當ri白衣少年獻書只為打消朱元璋顧慮,以示臣服之心,但亦不願敵人練成此功,危及蒙人,故隱藏此功的重要法門,但亦將此點告於朱元璋知曉。朱棣曾親選數名資質高絕的少年習練此功,以觀其效,但之後便決口不提此事,並告誡朱氏子孫不得習練此功,並委任大內高手嚴密看管此書。
此書即為嫁衣。
月明星稀。杭州城郊外一處依山傍水的別緻宅院外,數以百計着不同衣sè的漢子手持各式兵器,在三面上下翻飛的大旗的指領下,已將宅院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近百支箭頭淬毒閃着幽綠光的勁弓,弦如滿月,只待一聲令下便可百箭齊發,教院內的人插翅難逃。
七名男女站在這些大漢身前。最左側的兩名漢子,體型驃悍魁梧,渾身上下透着凜冽的殺氣,是神刀門的正副門主,顧天一與楊宇。最右側一男一女挨肩而立,男子身材短小,目光兇悍,脖子極短,腦袋像是憑空架在肩上似的,是野狼幫的幫主胡飛,那女的卻剛好身材頎長,比身後的諸多幫眾還要高出許多,卻生的一副馬臉,長臉長身,怪異十分,是野狼幫的副幫主申屠梅。中間三人身穿一sè青衣,一面容枯槁的老者站立在前,是湘江劍派的大長老劉峰岩,其身後是一男一女,男子長相俊秀,身材挺拔,是湘江劍派的大弟子張浩,女子姿容艷麗,皮膚白皙,青sè勁裝更顯英姿颯爽,是湘江劍派掌門丁不屈之女丁儀月。
這七人中顧天一、楊宇、胡飛、劉峰岩均是一流高手,餘下三人申屠梅、張浩、丁儀月雖未達一流水準,但憑藉上乘武功心法也有與一流高手一戰之力。這等陣容下七人還是面目凝重,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目光中透出難以掩飾的害怕,同時還夾雜着些許狂熱與興奮。待人手全部到位后,劉峰岩運足內力,喝道:“屋內的朋友,湘江劍派劉峰岩率門下弟子前來拜訪,請現身一見。”聲音凝聚內力,散而不亂,埋伏各處的弟子都能清晰的聽到。
良久,從院內傳來一聲朗笑,“來的恐怕不止你劉峰岩湘江一派,左側的兩位朋友殺氣外斂,內力剛猛無比,此地除了神刀門的兩位門主顧天一、楊宇外不作他人之想,咦,野狼幫的兩位當家也來了,胡飛,你舊傷未愈,還敢前來,莫不是嫌命太長。湘江劍派真是好福氣,竟然培養出這麼傑出的兩位弟子,雙劍合璧,怕是一流高手都未必能夠抵擋。”
七人聽到此話,忙運足內力,眼睛與耳朵無不極限催動,卻仍然連一絲對方的痕迹都無法捕捉,心中無不大驚。若是對方不是躲在暗中探查偷窺,便能道出己方每人的情況,那對方的功力只能用四字形容,深不可測。七人心中湧現深深懼意,差點便要臨陣脫逃。
胡飛目光yin晴多變,終於喝道:“葉無心,你少在這嚇唬人,縱然你武功高於我們每個人,可是你幾月前剛遭五家幫派圍攻,身受重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如何抵擋得住我們七人圍攻。何況還有數百名好手等着招呼你。”胡飛說話時底氣不足,好像是在給自己壯膽一般。
一聲清嘯驟然響起,伴隨着漫天飛舞的木屑瓦礫,一身紫衣的葉無心落在屋頂之上,背後是一輪滿月,遠遠看去好似葉無心踏着銀月一般,予人無限神秘之感。
葉無心披肩的長發無風自動,飛揚在其身後,如刀刻斧鑿一般的五官輪廓算不上俊秀,卻透出難以言明的魅力,雙手背於身後,笑道:“胡飛,看來你上次的教訓還未吃透?”
眾人為葉無心傲然無比的氣度所懾,一時間竟然忘記發令攻擊。
弓箭手中的一人再也無法承受葉無心那無處不在的真氣壓力,心神一失,淬毒長箭朝葉無心shè去。原本激shè的長箭飛至葉無心三丈外時似乎憑空受到阻力,力道大減,竟慢慢漂浮至葉無心眼前,葉無心心念一動,登時四周的真氣變得灼熱無比且圍繞他急速旋轉,高熱旋轉蘊含極大能量的氣流瞬間將箭矢化作青煙,消失在眾人眼前。
顧天一和楊宇乃是結拜兄弟,所創神刀門完全是靠他二人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一生大小數十仗,身上自然凶戾之氣甚重。
顧天一面露狂熱之sè,低呼道:“這就是神功嫁衣,嫁衣。”
顧天一道:“我神刀門本就無意與葉公子結仇,只因江湖盛傳葉公子得到武林至高無上的神功嫁衣,我兄弟二人只求一睹葉公子的神功,縱然死而無憾。”
楊宇喝道:“神刀門幫眾聽着,若我與門主不幸死在葉公子手上,爾等不許復仇,由神風堂堂主風烈如繼任門主之位。”
顧天一和楊宇相視一眼,各自拔出神刀,氣勢不斷攀升,激發的神刀真氣在兩人之間擊撞出更大的能量,紫電雷光隱現,強烈的氣流將周圍功力稍弱的幫眾撞得東倒西歪,劉峰岩等人也未料到兩人有如此功力,紛紛運起內力相抗。
神刀一出,天下我有,刀在人在,刀斷人亡。兩把神刀在空中交織成剪,攜着猶如上天雷霆之力,畫向葉無心。神刀剪在距離葉無心五丈時,顧天一與楊宇將功力提升到極致,紫光大盛,令眾人紛紛側目不敢直視。一聲炸雷般巨響之後,顧天一和楊宇在空中急速退回,兩人以刀劃地卸去力道,刀鋒所至石崩地裂,兩人急退七步方止,兩把神刀齊齊斷裂,兩人仰天狂笑聲中轟然倒地。
神刀門幫眾哄然搶前,護住兩人。一十六七歲的少年看着已然斷絕生機的顧天一和楊宇,冷冷的說道:“奉門主遺命,我風烈如繼任神刀門門主,敢有不聽號令者。”少年近身的二十名少年幫眾齊道:“殺無赦!”隨後一起拜倒在地,“參見門主!”
江南新近崛起正如ri中天的神刀門在劉峰岩一眾面前發生戲劇xing的變化,兩位門主身死,少年風烈如果斷接任,統領ri后必定四面受敵的神刀門,而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仍舊立在月下淡然無事的葉無心。
風烈如向葉無心抱拳道:“葉公子,烈如自當緊守門主遺命,不許神刀門幫眾復仇。但兩位門主待我如同親父,殺父之仇不可不報,異ri我定當隻身尋公子復仇。”
葉無心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之sè,微笑道:“我等着。”目送風烈如率領神刀門幫眾抬着兩門主屍首離去,低聲贊道:“好漢子。”
顧天一和楊宇的武功十年前便已是一流,再經過十年的積澱,兩人的功力自然深厚無比,若不是兩人孤注一擲,用最簡單也是最危險的方法與葉無心比拼,也不會落得一招敗亡,但也足見神功嫁衣確是非凡。
葉無心冷聲道:“幾位還要再見識一下嗎?”
劉峰岩、胡飛並非江湖易於之輩,但見葉無心竟然能隨意破去顧天一和楊宇聲勢驚人的一擊,便知其武功遠遠超於自己,若是動手等同送死,神功秘籍固然重要,但若沒了xing命一切枉然。如此顯而易見的道理,怎會不明?
胡飛倒也乾脆,一動手勢,與申屠梅隱入樹林,野狼幫的人瞬間走的乾乾淨淨,連招呼都未和劉峰岩打一聲。
劉峰岩見掌門費盡心力拉攏的兩大幫派已然走盡,知道今夜定然徒勞無功,正yu向葉無心告辭離去。突然眼前黑影一閃,隨後是一聲嬌呼,定神看去,見丁儀月被黑衣人夾在腰間,兩眼驚恐,一動不動,顯然失去了行動能力與語言能力。張浩大喝一聲,拔劍刺去,黑衣人冷笑一聲,看也不看,反手一掌虛拍過去,掌勁將張浩震開數步,勉強壓下掌勁的張浩已是臉sè蒼白,身受內傷,想不到對方有如此高深的功力,心中對愛慕已久的師妹更加擔心。
不一會,劉峰岩去而復返,嘆道:“來人武功太高,幾個眨眼便失去了蹤跡,非我們能應付的對手,唉,速發信號通知掌門。”再朝葉無心望去。
屋脊上已然無人,葉無心不知何時離去了。
黑衣人挾着丁儀月一口氣奔出了三十餘里,來到一條小河邊,解下身上綉着補天宗標記浮雲圖案的披風,攤在鵝卵石鋪就的岸邊,將丁儀月抱到披風之上,欣賞着丁儀月動人的嬌軀曲線,英俊的近乎邪異的臉龐露出好看的笑容,似乎蘊含無限的魅力,丁儀月原本驚恐的雙眼慢慢的變得迷離錯亂,生出濃濃愛意。
黑衣人似乎很滿意丁儀月的表情變化,習慣的捋了捋垂在右臉側的長發,正要解開她的穴道,忽然遍體寒意,回身看去。
葉無心正站在身後五丈外。
黑衣人想不到葉無心如此高明,竟然能欺近自己五丈處才為自己所發現,收斂心神,不敢大意,微笑道:“你我無冤無仇,何必來壞我雅興,若認真說來,我還算幫了你的忙,替你好好整治整治湘江劍派的人。”聲音溫柔動聽,即使同為男人亦不由自主的對其生有好感。
葉無心微微一瞥地上的黑sè披風,浮雲圖案映入能透視黑夜的眼中,道:“原來是補天宗的朋友,不過補天宗宗主花流水已閉關數年,不在江湖走動,朋友如此身手,想來是有[無情扇]之稱的二宗主cháo無痕。”
cháo無痕見對方點明自己身份倒也不意外,回道:“不愧是葉無心,竟然能在群雄中搶得[嫁衣神功],短短几年時間內武道突破至此,憑君此刻傲視群雄的武功,風流俊雅的外貌,不知要有多少江湖美女會對你投懷送抱,實在令小弟我羨慕不已啊。哈哈哈,此女倒也算的上人間尤物,就權當小弟我的一點心意送與你了。恕不奉陪。”起身一掠,踏河而去。
葉無心心中訝異,江湖傳聞一向視sè如命的cháo無痕竟然如此爽快,棄美而去,放開神識,小心翼翼的探查四周一遍,確認無人埋伏后才走向丁儀月。
嬌哼一聲,丁儀月從迷失狀態中恢復過來,一掌打向葉無心,被葉無心單手推開,笑道:“姑娘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嗎?”
丁儀月定神看去,才發現眼前的男子並不是剛才擄去自己的人,但仍未放鬆jing惕,推開葉無心,杏目圓瞪道:“爹爹說你不是個好人。”
葉無心看着滿臉天真的丁儀月,啼笑皆非,道:“姑娘為何會這樣認為,難道目前為止我曾做過對不起姑娘的事嗎?你爹爹讓你來搶我的武功秘籍,所以才騙你的,我雖然算不上好人,但至少也不是個貪花好sè、兇殘狠辣的江洋大盜吧。”
丁儀月神sè黯然道:“我爹爹難道是壞人嗎?”
葉無心道:“也算不上,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誰又能算得上是好是對的呢?”
丁儀月詫異道:“看你說話就知道你一定經歷了很多事情。”
丁儀月試圖站起來,腳麻無力,嬌羞道:“唉,你能否,扶人家起來一下呢?剛才那惡人點了人家的穴道,現在雙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呢?”嬌媚的神情、語態再配上柔軟如蛇身的動人雙腿,無不充滿對男人最直觀的誘惑。
即便定力極強的葉無心也不由心神一盪,但旋即按下,不着一絲感情的扶起丁儀月,丁儀月兩腿無力,整個人都倚在葉無心的肩上,即便葉無心不動,也能感受到伴隨嬌軀輕顫而上下起伏的飽滿香胸的柔軟與芬芳,心中暗嘆:如此尤物倒也真是少見。
葉無心在丁儀月耳邊輕道:“尋你的人來了。”便要離去,卻被面露驚恐之sè的丁儀月拉住,道:“萬一來的是惡人怎麼辦?”
來人是個魁梧大漢,古銅膚sè,使人以為他渾身上下猶如鋼鑄,充滿力量,手中一把長劍化作漫天劍雨湧向葉無心,同時喝道:“惡賊,休傷吾女!”
丁儀月嬌呼道:“是我爹爹,公子,不要傷害他。”
葉無心心道:是他要傷害我。反身正yu迎上,腰間像被針扎了一下,頓時全身如墜冰窖,心中掠過無比危險的感覺,猛提真氣,橫掠到三四丈之外的古樹旁,倚靠着樹榦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父女二人。